聽到是董事長的人，剛誇下海口的男人就這麼被打臉了，心裡不免有點尷尬，同時還納悶董事長怎麼會招個實習秘書。
男人面上笑笑，自然問起：「什麼時候開始實習的？大學讀的什麼專業？你看著還很小，你們亞洲人的年齡果然很難猜。」
看似順著話題聊，實則在靈活地避開溫黎的問題，但溫黎可不是個好打發的。
溫黎先是回了他：「今天。」緊接著就又問一遍：「什麼時候讓董事長關照我？」
男人沒想到溫黎這麼……實誠。
沒有眼力見。
見避不開，男人只能回答：「董事長今天來公司視察工作，估計還在忙，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幫你說說，爭取讓你能夠順利轉正。」男人吹牛不打底稿。
怕溫黎這個低情商的揪著不放，他馬上又轉移話題，一副侃侃而談的樣子：「你還沒回答我你大學讀的什麼專業呢，像你這麼漂亮氣質又這麼獨特的怎麼看都像藝術學院的，尤其像模特。」
溫黎：「心理學。」
男人訝異了一下，打量起溫黎：「心理學？完全不像啊，怎麼會讀心理學的。」
溫黎往嘴裡吃著食物，邊道：「我喜歡通過一個人的微表情和微動作判斷他是不是在吹牛逼，然後戳穿他，看他尷尬。」
男人：「……」
男人不傻，溫黎這就是在點他。
這也就算了，溫黎還戳破他：「怎麼了嗎？你這個表情是在尷尬和心虛什麼嗎？」
溫黎一臉無辜地問。
男人不自然道：「咳、沒有，我是在想你心理學的怎麼會來實習董事長的秘書。」
溫黎：「董事長高價聘請我，讓我用我的專業能力幫他肅清職場，看看誰平時愛利用職務之便瞎吹牛逼，引導不良風氣。」
男人：「……」
男人表情有點崩。
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只能幹笑兩聲：「你真有意思。」
溫黎：「對了你是哪個部門的？什麼職位？叫什麼名字？」
男人警惕道：「問這個做什麼？」
溫黎：「你也知道我的工作特殊，實習期間我在公司碰到的每個員工、對方和我說過什麼做過什麼、我對這個員工的看法表現和見解都要詳細記錄，這是我的工作內容之一，你是我實習第一天第一個主動和我聊天還願意特別關照我的，我也得回報回報你。」
男人這會兒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問：「你到底在哪個部門實習？」
他當然不會信董事長聘人來看公司誰吹牛逼這種事，溫黎根本不是低情商也不是沒眼力見，而是在陰陽怪氣內涵嘲諷他。
溫黎：「自然是董事長辦公室了。」
男人有點微惱，皮笑肉不笑道：「我一會兒會去人事部確認，你最好不是在玩弄我，不然、」
溫黎倒是來興致了：「怎樣？」
男人正要說什麼，一道低沉的男聲將其打斷：「黎黎。」
男人抬頭，看到身後跟著一幫助手保鏢的陸西梟正走來，他愣了愣，大腦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人已經忙不迭地站起來，專業地露出職業假笑，畢恭畢敬：「董事長。」
陸西梟輕點了下頭回應。
他腳步不停，徑直到溫黎身邊坐下。
一時間，餐廳內所有員工都看了過來。
一個個反應不比溫黎對面的男員工小。
董事長和、這個女生……？？？
陸西梟旁若無人地問：「吃的什麼？」
溫黎：「意面。忙完了？」
「嗯，等得無聊了吧。」陸西梟看看她的餐盤，「好吃嗎？」伸手拿過她喝過的一份椰子燉竹絲雞，用勺子嘗了口湯。
陸奇：五爺真是出息了！都能用溫小姐用過的餐具了，今天間接接吻明天不得直接接吻啊！未來可期未來可期！
溫黎：「你不能自己去點嗎？」
陸西梟微微笑了笑：「我賠給你。」
他轉頭讓陸奇去點些吃的來，之後才看向對面仍舊站著的男員工。
男員工不知什麼時候白了臉，一腦門的汗，恐慌遮都遮不住，不停地咽口水。
在見他看過來後，更是一個哆嗦。
陸西梟沒有和那男員工說什麼，而是用英文和溫黎說：「不是讓助理陪著你嗎？怎麼和公司員工聊起來了？交上朋友了？」
溫黎吃著，用英文回：「她去接電話了。這位男員工聽說我在你身邊實習，答應會讓你關照我、會幫我轉正，你公司員工對實習生還挺熱情。」
陸西梟聞言，瞥向對面已經完全嚇懵的男員工，開口道：「你的指令我收到了。」
一句話，嚇得男員工差點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董、董事長，這都是誤會。」
他大汗淋漓，看著氣場強大的陸西梟，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大腦嗡嗡的，想到自己那些還沒來得及對溫黎說出口的話不由一陣心驚和慶幸。
陸西梟沒什麼表情地問：「你吃完了嗎？」語氣不冷不淡，叫人聽不出情緒。
「您、您吃、我就先不打擾您了。」男員工軟著兩條腿走開，連自己的餐盤都不記得拿。
陸西梟問溫黎：「他有冒犯你嗎？」
能進陸氏，還混到高層，就是私底下再怎麼衣冠禽獸，在公司也不敢太過放肆。
溫黎說：「應該我冒犯他比較多。」
兩人在公司吃完晚飯離開，去往醫院。
路上，
溫黎那部很少有動靜的老式手機響了。
來電沒有備註，只有個號碼。
看著號碼，溫黎微有些詫異——這個號碼，在那場實驗結束後一直沒打過給她。
溫黎盯著號碼沉吟了片刻後才接起。
手機那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出事了。」
溫黎這部手機陸西梟是第一次見。
普通人會覺得這是老式的諾基亞，但陸西梟一眼看出這是部組裝的手機，絕對不單單是部手機。
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是誰的來電，但陸西梟知道，能給溫黎這部手機打電話的人絕對都不簡單——連他都沒能進溫黎這部手機的通訊錄。
他見溫黎臉色有些不太對。
溫黎拿著手機，將臉轉向車窗，壓低聲問電話那邊的人：「什麼時候丟的？」
對面說了挺多，但溫黎從頭到尾並沒有說幾句。
最後，陸西梟只聽到溫黎跟對面說：「知道了，消息封鎖住，我會想辦法找回來。」
掛斷電話，溫黎陷入了沉思。
陸西梟等了一會兒，問：「出什麼事了嗎？」
溫黎回了回神：「沒什麼。」
陸西梟：「你有事就先去忙，醫院那邊我去就行。」
溫黎：「不用，我正好找江應白。」
陸西梟思索片刻，忍不住問：「是、丟了什麼東西嗎？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嗎？」
溫黎：「暫時沒有。」
溫黎沒跟他說什麼事。
陸西梟雖然好奇，但也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