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惱怒的瞪著兒子:「你以為除了彥城,其他侍衛就不是我的人?!」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彥城!」
蕭清淵當然不要彥城,彥城武功太高了,他根本打不過,換成別的侍衛他還能反抗反抗,彥城他是一點兒也反抗不了。
他轉頭,看著圍住自己的一大群侍衛,隨便點了十個。
「我要他們!另外,沈晚棠也要跟我一起走!」
寧王妃大驚失色:「不行!棠兒不能跟你走,你要走自己走,我和你父王絕不攔你!」
「我手裡沒有人質,萬一母親跟父王反悔了,我肯定又出不去了!」
「不會!這次我和你父王不會再攔你了,你快把棠兒放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豈能拿棠兒的性命開玩笑?」
蕭清淵挾持著沈晚棠,一路出了王府,看到那十個侍衛都跟著他出來了,而且連馬車都給他準備好了,他這才放心。
他看了一眼沈晚棠,見她這個人質居然比誰都冷靜沉著,不由皺眉。
她怎麼不哭?怎麼不罵他?
嚇傻了?但也不太像。
難道是她信任他,知道他不會傷她?
沈晚棠見他看過來,終於開口:「世子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蕭清淵遲疑片刻,到底還是收回刀,放開了她。
然後,他上了馬車,帶著侍衛往國公府方向而去。
寧王妃一把將沈晚棠拉到了自己身邊,焦急的問:「棠兒你有沒有事?可有傷到哪兒?」
沈晚棠搖搖頭:「沒有,母親,我沒受傷,就是受了些驚嚇。」
寧王妃把她摟進懷裡:「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淵兒真是太不像話了,你別怕,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
寧王也覺得這回兒子做的事太過分,他語氣里也帶了歉疚:「棠兒,等淵兒回來,我定會好好管教管教他,叫他給你道歉。」
寧王妃拍拍沈晚棠的後背,安撫的道:「那混帳回來肯定得挨收拾,等我和你父王給你出氣!走,咱們先回府,外頭冷,別再把你給凍壞了。」
沈晚棠點點頭,也不多說話,垂著頭跟著她往裡走。
寧王妃親自把她送回了院子,臨走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沈晚棠:「棠兒,我瞧著淵兒頭上還扎了兩根針沒拔,可是你給他扎的?」
「是我扎的,墨機來我這裡說世子又暈過去了,我便去給世子醫治了,沒成想世子是裝暈,我剛扎了兩針,世子就掏了刀子抵到了我脖子上,我後面也提醒世子了,說了針還沒拔出來,但世子不肯讓我拔。」
「那可要緊?不會傷了他的腦子吧?他本來就不怎麼聰明,可別再把他扎傻了啊!」
「不會的,那本來只是為世子疏通瘀滯氣血的,沒什麼大礙。」
「那我就放心了!」
寧王妃鬆了口氣,帶著人離開了。
屋子裡安靜下來。
沈晚棠略微坐了一會兒,然後吩咐杜鵑:「再去找匠人給我打造幾根銀針,世子頭上那兩根,大約是拿不回來了。」
「是。」
杜鵑應了一聲,然後小聲問她:「世子妃,那銀針扎在世子頭上不拔,真的不會有事嗎?」
「大事自然不會有。」
沈晚棠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刀刃冰冷銳利的觸感似乎依舊還在,皮膚也在微微刺痛:「不過,小事還是會有一點的。」
「什么小事?」
「唔,世子可能要頭疼幾天了。」
杜鵑一聽會讓蕭清淵頭疼好幾天,心裡這才舒服了一點兒:「這可不怪您,反正是世子不讓您拔的,不信任您的後果就是他自己遭罪!該!」
琴心拿了藥膏,一邊給沈晚棠脖子上的紅痕塗藥,一邊氣鼓鼓的道:「世子如今心裡只有畫意,也不知道畫意那丫頭給世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能讓世子先是陪她回家奔喪,又讓世子為了救她不惜挾持世子妃當人質!」
「世子妃管家那樣辛苦,還幾次三番替世子治病,世子不感激世子妃就算了,怎麼能這樣傷世子妃!他好狠的心,您這皮膚都被他的刀割紅了,眼看著就要破皮見血了!」
「回頭外面又要不知道該怎麼編排世子妃了,本來風言風語就多,世子偏又不消停,這不是故意往旁人嘴裡遞話柄嗎?」
沈晚棠聽著兩個丫鬟對蕭清淵的嫌棄抱怨,卻並沒太當回事,一來蕭清淵確實還沒有腦子發昏真的傷了她,二來,畫意也沒那個膽子鼓動蕭清淵做這些事。
她心裡很清楚畫意想要什麼,她是想要蕭清淵的寵愛,她希望蕭清淵整個人都屬於她。
至於蕭清淵陪她回家奔喪,這大概並不是畫意想要的,因為這件事太扎眼太顛覆主僕關係,對她沒有半點兒好處。
而蕭清淵用刀挾持她做人質,跟畫意就更沒有關係了,這是蕭清淵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餿主意而已。
她正想著,柴嬤嬤便帶著棋語和書香回來了。
「世子妃,已經問過了,是顧二公子派了他貼身小廝來給世子送了一樣東西,世子才突然發狂的。」
柴嬤嬤說完,棋語便捧著個木盒上前道:「世子妃,您瞧,這就是顧二公子送來的東西。」
沈晚棠低頭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畫意是衣裳,她不禁搖頭:「這麼多血跡,顧二公子這是故意往世子肺管子上戳啊,生怕世子不去找他搶人。」
棋語忍不住問道:「世子妃,這真的是畫意的血嗎?顧二公子打她了嗎?流這麼多血的話,那畫意豈不是快沒命了?」
琴心幾個全都一怔,她們如今雖然很不喜歡畫意,可是驟然間聽到她可能被打死了,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和壓抑。
沈晚棠見她們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知道她們可能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為丫鬟們解釋起衣服上的血跡來:「這些血跡的顏色偏暗偏深,味道也很腥,這個血量,人血的味道,不可能這麼大,而且都這麼久了,有一部分還沒有凝固,人血濃稠,不會這麼久了還沒凝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