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意其實知道蕭清淵在懷疑什麼,他衝進屋子之前,顧千寒的小廝剛進浴池,等他進來的時候,那小廝便立刻捂著臉從後門逃走了。
那小廝穿的衣裳衣料華貴,繡紋繁複,明顯是顧千寒的,畫意不知道這是不是顧千寒叫他小廝這麼幹的,又或者是他小廝膽大妄為故意冒充他。
但是,她可以肯定,蕭清淵把小廝認成了顧千寒。
可是,畫意咬死了沒說。
因為,她一旦說了那是小廝,不是顧千寒,蕭清淵只會覺得她被個小廝看光了身子,甚至可能被小廝碰過了。
一旦他有了這種想法,她就徹底完了,蕭清淵絕不可能容忍她跟小廝有染。
跟顧千寒有染,說不定還能激起蕭清淵的勝負欲,往後會更放不下她。
蕭清淵性格就是這樣,越有強大的男人跟他爭某個女人,他就越想留住這個女人!
果然,蕭清淵看了她片刻之後,便沒有再多問。
他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往內室走去。
他的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跟旁的丫鬟不同,你不用跪,當心把膝蓋跪壞了,等你老了,有罪受。」
畫意鬆了口氣,世子果然還是很疼她的。
她被他輕輕放在床上,然後衣裳全部被他剝掉。
他一寸一寸的檢查她的皮膚,尤其是私密之處。
畫意為了讓他放心,也並無半點反抗,她甚至覺得世子這樣做情有可原,畢竟,以前楚煙洛就曾背叛過他,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別的男人歡好,留下了滿身的痕跡。
畫意自覺她跟楚煙洛那种放盪的女人不一樣,她心裡只有蕭清淵一個,自然也願意向他證明自己的清白。
片刻後,蕭清淵檢查完所有的地方,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心裡舒服了一點。
他給畫意蓋上了被子:「你今天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好生歇一歇吧,有什麼想要的,就喊墨機和丫鬟服侍你。」
「奴婢沒什麼想要的,奴婢只想一輩子服侍世子。」
「你自然是要一輩子服侍我的,放心吧,有我在,誰也不能發賣你。」
這一點,畫意自然十分相信他,方才在王妃那裡,他拼死護著她,為了她不惜跟王妃對抗。
她活這一輩子,能有男人這樣護著,她為他死也甘願了!
畫意眉目含情:「世子也躺上來歇歇吧,您傷的不輕呢,畫意幫您上藥。」
她說著,握住了蕭清淵的手,然後一路往上,撫摸他的手臂。
以前外頭就算有天大的事,蕭清淵也不會管,他最經不起她這樣的挑逗,會立刻上來要了她。
可是,今天他竟然忍住了。
他拿開了她的手:「母親說沈晚棠被我嚇著了,我還得去瞧瞧她。」
他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出去。
畫意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聽著蕭清淵遠去的腳步聲,臉色一片慘白。
他現在寧願去看沈晚棠,也不願意跟她躺在一起了?
畫意坐起身,拿過一隻茶碗,狠狠的捏碎。
她在沈晚棠身邊服侍了不短的時間,她覺得沈晚棠不是那種膽小的人,蕭清淵的刀也不可能嚇到她,她說嚇到了,肯定是裝的!
她的目的,就是要讓蕭清淵心疼她!
畫意咬牙切齒:「表面上看起來風淡雲輕,似乎根本不在意世子,原來全都是裝的!看世子對我這麼好,她終於坐不住了!我就說,這世上不可能有女人對世子不心動!」
——
梧桐苑。
沈晚棠正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她被嚇到確實是裝的,因為這麼嚇人的事,不被嚇到才不合理,她希望一切都合理,希望自己別太特立獨行。
正好趁這個機會,她可以休息幾日。
外面響起腳步聲,沈晚棠聽到丫鬟叫了聲「世子」。
很快,內室的門便被推開了,蕭清淵走了進來。
沈晚棠睜開了眼睛,看了蕭清淵一眼之後,又閉上了,然後翻了個身,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蕭清淵驚了一下:「沈晚棠,你這是什麼態度?看到我來了,你不起身不打招呼就算了,竟然連個正臉也不肯給我?你態度這麼差,那我可走了!」
他話音落下之後,內室里便陷入一片死寂。
他的威脅毫無用處,沈晚棠根本不理他。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巨大的尷尬。
蕭清淵咳了咳,捂住了頭:「沈晚棠,你起來,給我診個脈,我頭疼的厲害,可能是病了!」
他這一招看起來很像是裝的,可沈晚棠知道,他頭疼是真的。
不過沈晚棠沒有給他醫治的打算,誰叫他不聽勸,頂著兩根銀針就跑出去了呢?
她閉上了眼睛,準備睡覺:「琴心,送客!」
琴心立刻皮笑肉不笑的上前:「世子,我們世子妃今日受了不小的驚嚇,這會兒要休息了,還請您移步別處吧!」
蕭清淵狠狠的瞪她一眼:「你給我退下!全王府,我看你最不順眼,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看著你就頭疼很煩!你不應該叫琴心,你應該叫煩心!」
沈晚棠重新睜開眼睛,她坐起身,冷聲道:「世子這是特意跑到我這裡來教訓我的丫鬟的?如果是這樣,那世子請離開我的院子,我的丫鬟,不需要世子教訓。」
蕭清淵挑眉:「一個丫鬟而已,你這麼護著幹什麼?她都被你慣壞了,在我這裡沒大沒小,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我的丫鬟,我慣著,怎麼了?世子有意見?有意見就憋著!」
「你——!!」
「我的丫鬟忠心耿耿,世子若是覺得她冒犯了你,不如想想你是不是冒犯了我,否則何至於讓我的丫鬟都感到寒心!」
蕭清淵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不久前他還在母親那裡為了畫意據理力爭,死命護著畫意。
沒想到轉眼間他就遇到了同樣護著丫鬟的沈晚棠!
原來母親看他的時候,是這種要被氣吐血的感覺?原來主子護著丫鬟,這麼討人嫌?
怪不得母親要發賣了畫意呢,他現在就很想發賣琴心!
可惜,母親是真能賣了畫意,他卻不能賣了琴心。
蕭清淵一口氣堵在了心口,差點兒讓他憋出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