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山洞外的雨水越下越大,整個原始森林都被一片烏雲蓋住。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就在江白一行人躲在山洞裡避雨時,山谷外的小溪旁,黃貫中和恩寬帶領著三百多名遮龍寨族人,正在加急建造著竹筏。
「乾爹,竹筏已經建造的差不多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孫燕穿著透明雨衣走到黃貫中身旁,一絲不苟的問道。
黃貫中沒有回答,反而向恩寬族長問道:「恩寬族長,你們遮龍寨人對這片區域比較熟悉,你覺得我們應該什麼時候出發?」
恩寬族長望了一眼天空中的小雨:「此時雖是小雨,但即便是小雨,也會導致泥石流坍塌,河流水面上漲。」
「我建議,我們應該和探險小隊一樣,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天氣晴了以後再出發。這樣一來,一是為了安全著想,二是為了能和探險小隊拉開距離。」
「如果我們現在出發,很有可能會在半夜和探險小隊碰面,這對於我們的計劃很不利。」
黃貫中贊同的點點頭:「那恩寬族長覺得,我們明天應該走哪條水路為好?」
「這個…」恩寬鄭重的想了想:「既然我們要跟在探險小隊身後,那我們自然要選擇和探險小隊同一條路。」
「好!」
黃貫中雙手一拍,給了孫燕一個眼神:
「乾女兒,你聽到恩寬族長的話了嗎?讓弟兄們今天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進軍蟲谷。」
「此次行動,就叫黃雀計劃!」
「明白!」
孫燕嚴肅的點下頭,轉身離去。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一輪紅暈打東邊升起。
黃貫中和恩寬族長站在小溪旁,看著身後的三百多人,大手一揮,十分豪爽道:
「所有人,出發。不找到獻王墓,誓不罷休。」
……
森林之中。
經過一夜的降雨,氣溫又下降了幾度。原本冷嗖嗖的天氣,變得更加冷嗖。
「走吧,我們出發。」
山洞外,雷蒙背著背包站在隊伍最前方,扭頭瞅了一眼身後的七人,大步向前方走去。
「走啦!」
胖子神清氣爽的伸個懶腰。
一行眾人順著山路向前走去,沿途所過,沿路的景象皆被他們收入眼底。
雨後的森林呈現出一幅美景畫卷。空氣中瀰漫著清新而濕潤的氣息,是雨水與泥土、草木相互交融所散發出的獨特芬芳。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照亮林間潮濕的地面和翠綠的苔蘚。水珠掛在葉片上,宛如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
韓小瑩走在隊伍中央,全程一句話不說,她的眉間帶著濃重的憂愁。
「怎麼了,瑩姐,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江白走在她的身旁問道。
韓小瑩搖搖頭後又點點頭,目光複雜地看向江白,沉思片刻問道:
「江白,你說我們找到雮塵珠後,真的能解除我們一族的詛咒嗎?上千年了,我們找了雮塵珠上千年,臨到頭,我怕了!」
「我怕我們找到雮塵珠後,依然會身陷詛咒之中,我更怕族人上千年的辛苦白費,我怕這只是一場騙局。一個騙了我族上千年的騙局。」
說著,韓小瑩的眼中有淚水在打轉。
江白輕輕握住她的手掌,滿臉凝重道:「你放心吧,瑩姐,雮塵珠一定能夠解除你身上詛咒的。」
「你們族人上千年的辛苦不會白費,他們不會白死!」
「但願吧!」
韓小瑩用另一手擦擦眼眶中的淚水。
她怕了!
她真得怕了。
她害怕這千年來,十數代人的堅持最後只是一場鬧劇,一個不折不扣的鬧劇。
雮塵珠,這顆她們尋找了上千年的珠子,真的能解除她們一族的詛咒嗎?
江白知道韓小瑩的擔憂,他只能緊緊她的手,不知該如何安慰。
一路無言。
這一走,大約就是六個小時。
眾人從太陽剛剛升起之時,一直走到太陽正直當頭。
氣溫的升高再加上森林中的悶熱,讓在場所有人都大汗淋漓,就好像洗了一次澡一樣。
胖子邁著步伐走在隊伍的最後。
他一隻手費力地舉著把破舊的扇子,拼命地給自己扇著涼風,另一隻手則不停地擦拭著額頭上,不斷冒出的豆大汗水,嘴裡還不停嘟囔著:
「我說,小哥,還有雷隊,咱們到底還要走多久呀?我這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要不,咱就在這附近找個陰涼點兒的地方先歇一歇,這天兒實在是太悶熱啦!」
說完,胖子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向走在前面的兩人。
聽到胖子的抱怨,雷蒙停下腳步,扭過頭來看向江白。
「那好吧......」
江白應和一聲,目光環顧眾人,見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剛要點頭…忽然之間,他的餘光瞟到了前方的兩棵大樹。
那是兩棵早已枯死的巨大榕樹,距離他們不過數十米遠。
這兩棵榕樹明顯不同於其他樹木,它們的樹幹異常粗壯,需要好幾個人才能合抱過來。樹上已經沒有一片葉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它們的枝幹相互交織纏繞,猶如麻花一般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十分詭異。而在這兩棵枯死的大榕樹下,還橫躺著一口年代久遠的棺槨。
由於歲月的侵蝕,這口棺槨大部分已經風化,只能從它那斑駁的棺身之上,隱約瞧見一絲絲殘留的紅色痕跡。
這口棺槨體積龐大,安靜地躺在兩棵大榕樹的庇護之下,透出一股神秘而又陰森的氣息。
「枯樹,紅棺?」
胖子同時也看到了這口棺材,眉眼間帶著幾分疑惑。
「等我,我過去看看。」
江白面色淡然,邁步向兩棵榕樹走去。
「我們一起過去吧!」
韓小瑩抓住江白的手。
「好!」
江白沒有反對,帶著眾人走到那口失去蓋子的棺槨前,往裡面望去。
棺槨早已被人撬開,裡面除了一具風化的乾屍以外,再無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