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特別聲明,本番外由熱心書友「銀杏三里」創作,感興趣的可以讀一讀,不感興趣的可直接跳過。有興趣的書友也可以自己寫了發給我,只要不違規我都願意發。等本書完結,我會一併挪到完結後的番外中。】
番外,馬本高傲狂放,黃沙洗盡鉛華
第一章 撤離
六月六日,神州與天虞戰爭爆發,帝落師門及居戎領一帶作為神州在天虞的基地,血稅軍的重要補給點,是天虞的首要攻打目標,居戎領活下來的戰爭修士十不存一,李桃收攏殘兵在零靈界域助力下實行戰略轉移,但留守居戎領的普通民眾拖家帶口,在戰爭波及時只能逃難。
巫神教巫吉祭長憑藉在教徒間的威望,組織了十萬人前往大荒關逃難,但由於虎王組織斑人幫助血稅軍,以及斑人近年來社會地位變化引發的矛盾,這場逃難絕大多數斑人以及少數相信華族的天虞人沒有被帶上,他們只能自救。
斑人虎山是一位工人頭子,虎王離開前把照顧斑人民眾的任務交給他,他囑咐虎山若事不可為,可前往絕境要塞。絕境之外,不問出身。
狐女惜情,戰爭修士黃本騏的愛人,即將臨盆,戰爭爆發初期哭喊著要留下等他,但被一位斑人敲暈,隨後幾位狐女同伴架著她跟隨逃難民眾一起前往絕境要塞。
夜晚,組織逃難的虎山在統計傷亡,普通民眾畢竟難以做到令行禁止,出發約為4000人,現在只剩2700人了,他們的行進速度也很慢,這才第一天。夜晚的篝火旁,只有低聲的啜泣。
「虎王,我們真的能成功抵達嗎?」
……
沒人知道虎山扯出的這支難民隊伍遭受了怎樣的磨難,因為斑人的身份,很多居戎一帶的貴族領地既不肯提供食物,也不允許停留。少數農戶提供的糧食根本無法維持難民的每日消耗。生存成了飲河流水的急切,成了樹葉與草皮的飽腹。無奈之下,很多斑人把自己賣給沿途的工廠,為隊伍的老弱換一點糧食與棲息之所。虎山心裡難受,只能整宿整宿睡不著向巫神祈禱。
六月十七,本來距離預產期應該還有一周左右,但長途遷徙與忍飢挨餓影響了狐女的身體狀況,加上對血稅軍的擔憂,惜情不可避免的提前臨盆,一番手忙腳亂後,悠然平安出生,新生命的到來多少振奮了大家,行進過程中常有人突然停下看向簡易板車上惜情抱著的新生命,在心底為自己鼓勁,拖著疲憊的身軀繼續前行。
六月二十一,虎山帶著七百人的難民抵達了絕境要塞。
第二章 前往
得到政委的肯定後,黃本騏內心的煎熬輕鬆了些,身為戰爭修士,他當然知道這時候離開對整隻隊伍的打擊,不僅是戰鬥力的缺少,這對現在的血稅軍來說,幾乎稱得上臨陣脫逃。但一想到惜情與尚未出生的孩子,他內心的煎熬卻更加難以忍受,他突然明白了責任的含義,他需要去承擔。孤身一人,黃本騏於深夜離開大荒關重新進入幽冥走廊。
彼時琴樹裴部剛剛打散,玄天道人也不會境內巡邏,黃本騏背著他那杆長槍,一路走過來時的路幾乎沒受到什麼阻攔,只是無人在側,原本跳脫的他變得沉默。
六月二十七,黃本騏回到了居戎領,原先欣欣向榮的城鎮已是大片的廢墟,落日酒吧的牌匾仍掛在門上,只是焦黑的斷垣上完全看不出這曾是間酒吧,黃本騏憑著記憶找到後廚,在鬆動的泥土旁翻出了一罐臘肉。
「不愧是班長,這都能藏一罐,看來今天有口福了,也不知道……」
黃本騏自言自語的聲音小了下去,眼睛盯著油汪汪的臘肉看了好一會,開始起身生火做飯,只是吃著吃著,他開始狂敲自己的頭,忍不住痛哭流涕。
第二天早上,倚牆而眠的黃本騏被嘈雜的人聲驚醒,戰修本不該如此鬆懈,只是昨夜心裡的掙扎令他徹夜難眠,直到天空泛白才沉沉睡去,醒時已過辰時。黃本騏趴在牆後,聽聲音雜亂無章,不是正規軍,他鬆了口氣,透過殘破的窗口他看到的是一群斑人在幾名玄天道人看管下,在居戎領四周建起了廠房。
「玄易子師兄,咱們為什麼要在這裡造那勞什子工廠,這不是華族的奇技淫巧嗎?」
「流明子師弟,如果真是區區奇技淫巧,仞亭子師兄他們的失敗根本無法解釋,前些天我和幾位師兄交流過,華族的生產方式極為高效,咱們天虞境內很多人已經靠華族的生產方式大肆掠奪財富,這是無形的鬥爭,我們不可能放任那些斑人之流靠著工業製品踩在我們頭上,所以仇瀟子師兄囑咐我帶著你們開辦工廠,了解了解這種新型的生產方式。」
……
通過偷聽與觀察,黃本騏基本明白了這群人的打算,這隊由玄易子帶領的玄天道人由於實力較弱,多是八階,奉命在此開辦生產線,了解工廠的開辦流程,並且由於帝國內此起彼伏的工人暴動,他們也需要必要時維持一下輜重運輸路線。
白天的趕路計劃作廢,儘管黃本騏心急如焚,但這裡人數不多,擅自離去很可能馬上就被發現,黃本騏可沒大飛那樣的放逐,他暫時只有六階實力,也沒法強闖,只能屏息靜氣靜待夜晚的到來。
只是到了晚上,黃本騏看著三三兩兩分開打坐的玄天道人,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玄天道人雖來自同一個洞天,但道統不一致,打坐休息也更傾向於與各自門派的人一起,而且身處戰場後方,做後勤能有什麼危險呢?於是在夜色的遮掩下,黃本騏的試天槍悄悄刺進了正在打坐的人的喉嚨,只是在第五人的時候,對方脖子上的玉佩閃出強烈的光芒,並將黃本騏振飛,黃本騏心知暴露,戰修本能使他立刻借著反衝之力沖向附近的密林。
玄易子和其他玄天道人趕到這裡又驚又怒,一時暗罵大意,誰能想到這片廢墟之中還能藏個人並帶著六階實力對他們發出襲殺。
玄易子觀察這位師弟並無大礙,鬆了口氣,可是一看旁邊還橫著兩具屍體,還有兩位師弟沒有露面,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沒上過戰場,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同伴死在面前。短暫冷靜下來後,他開始指揮。
「流明子,你帶著兩位師弟去追殺剛才那人,能抓回來最好,不行就地格殺,我和其他幾位師弟在這裡處理一下幾位其他師弟的屍體,隨後就到。」
「是。」
流明子與兩位師弟領命,即刻出發。
在逃竄途中,黃本騏不住地懊惱自己衝動的性子,只是玄天領人殺了那麼多袍澤,他在居戎領一看到他們就忍不住心頭火起,偷襲兩個也算解解恨,誰知道那個傢伙身上帶著保命法寶。還好,對方驚魂一瞥應該沒看到他臉。
黃本騏腳步不停,在林中穿梭,他知道光憑腳力很難與這幫八階的玄天道人拉開距離。不過前面有個山洞,之前在居戎領附近訓練時,祝恆和他一起在旁邊亂逛發現了那裡,後來大家一起探險發現裡面有一條地下暗河,經過楊令儀的推算,這條河直通絕境要塞旁的荒城,這是萬不得已的法子,畢竟這條地下暗河需要憋多久楊令儀可沒有推算出來。
流明子和兩位道人在黃本騏一頭扎入暗河不久後也很快趕到附近,只是看向暗河,他們可不願跟著鑽進去,於是給玄易子師兄傳音。
玄易子到來之後也沒有好的辦法解決,對方明顯熟知附近地形,暗河下的危險性難以預估,好在剛被偷襲的那位玄天道人的玉佩帶有追蹤功能,雖然只是模糊方向,但在場的幾人擁有八階實力,很輕易就能分辨出誰有六階實力,天虞的高階修士又沒有爛大街。
第二章 荒城
黃本騏覺得跳進暗河根本是個錯誤的決定,他頭一次感受到大自然的偉力,居戎領附近的這條地下暗河水流湍急,根本無法穩定身形,而且由於是自然形成的河道,不規則岩石和細小石塊不停切割著黃本騏的身體,即便釋放真元進行防護,也堪堪只能保護不受重傷,細小的皮膚傷口根本無暇顧及,還需要真元維持身體機能,水壓的強大和氧氣的缺失在平時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暗河中穿行這點小事根本無法維持。
僅僅兩個時辰過去,黃本騏真元已經告罄,他已無心計算自己究竟到了哪裡,身上已經開始血肉模糊,意識也漸漸消失。
……
再次醒來,黃本騏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舊的床上,身上的傷口做了簡單處理,修士的強大恢復能力使他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只是目前還不能動彈。
這時,一位中年斑人進屋,看到他醒了,放下手裡的工具就過來詢問。
「你醒了?感覺如何?」
「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動」
黃本騏下意識想要起身,可惜失敗了,他的身體狀況雖然穩定下來,但還不能支撐他活動。
「我叫虎山,你是血稅軍的戰士?虎王他們還好嗎?」
虎山帶領眾人抵達絕境要塞後,經過短暫休整,在當地領主的命令下,來到荒城這邊開採雷光鋁土。嘉棱族消滅後,絕境要塞已經沒有大的威脅,這邊聚集的大量斑人開始從事礦工工作,本來荒城的礦產就十分豐富,可戰爭期間沒法隨意開採,現在正好可以大肆開發,絕境要塞還嫌人手不夠呢。
至於救下黃本騏,那完全就是個意外,黃本騏被暗河帶到了一處地下溶洞,如果不是開採礦石的時候意外打穿了這裡,天知道他這一身傷需要幾天才能恢復。不過即便有人照顧,黃本騏也還是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是的,我代表血稅軍向你們表示敬意,同時代神州傳遞友誼,你們是我們永遠的朋友。」
戰爭剛開始,虎王帶著五千精銳斑人加入血稅軍,他們雖然真元力量有限,但在零靈界域中給李桃的戰術指揮帶來了很大幫助,雖然天虞背叛了華族,但人心從來都是肉長的,虎王的有情有義令人感動,代議長唐雍明確告知整個神州,斑人是永遠的朋友。
「我現在在哪裡?」
這是黃本騏最急切的問題,他從地下暗河出發,為的就是快點找到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若是沒有抵達荒城,他還得繼續趕路。
好在虎山告知他已抵達荒城,得知這個消息後黃本騏再度沉沉睡去。
……
第二天,黃本騏已能下床活動,儘管筋骨仍然疼痛,但他仍舊開始出門打聽惜情的下落,經過詢問,他在一間狐女客棧找到了惜情和悠然。兩人相見,欣喜自不必說,黃本騏看著嬰兒的小臉,他的血脈就在這另一個小小的身體裡面流淌,他的內心一陣悸動。
由於傷還沒好,黃本騏暫時留在虎山家休息,等修養完畢再帶著妻女歸鄉。只是這一等就出了事。
玄易子等人找了一隊六柱軍替他們看管一下居戎領的建設進度,隨後在攜帶玉佩的那名玄天道人帶領下,朝黃本騏的方向追來,不到三天已抵達荒城。
由於實力強大,加上有帝國高層背書,此地領主很乾脆的交出權力,玄天道人確定人就藏在荒城之中,立刻開始封鎖全城,開始挨家挨戶排查。
黃本騏在天空中傳來真元波動的時候就已經警覺,看到領頭的玄易子他立刻明白自己大意了,對方有追蹤手段!不過好在應該是模糊感應,不然對方應該直接打上門來。只是情況仍舊危急,城內已經封鎖,他頂著華族的臉,就算沒有這檔子事,對方也不會輕易放他離開,想要逃出去難如登天。
這時虎山提出了一個法子。
「你也知道,我們斑人挖礦向來會留一條出路,就在發現你的那個天然溶洞旁邊,我們開了一條小路直通絕境要塞,那邊有其他礦路可以直接通向白螺港。到了那邊,你拿著我寫的這封信交給斑勇,他會想辦法讓你和同伴匯合。」
說罷,虎山停下正在寫字的手,將桌上寫滿字的信紙折好,遞給了黃本騏。彼時血稅軍剛攻下高嶺城,如果一切順利,黃本騏真能趕上隊伍。
黃本騏不敢停留,趕緊帶上妻女偽裝成礦工隨著虎山一同前往礦坑,只是很可惜,這個節點帶著女人下礦本身就很可疑,黃本騏平時大腦都是外置在班長楊令儀他們身上,自己做決策可真是難為他了。不出意外的,他們被城主衛隊發現,對方也沒有聲張,直接找到幾位玄天道人。
玄易子等人也不是傻子,他們立刻明白,這是對方的逃生手段,礦坑下面必然有暗道,他們必須截住對方。
因為是偽裝,所以跟隨礦工們一起進去的黃本騏他們行動速度並不快,這也就不可避免的讓玄易子他們追上。八階的真元波動一出,黃本騏心知有些事情是逃不了的。
第三章 惜緣本無過,道情已太遲
黃本騏打的很吃力,實力的差距不能輕易抹平,何況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完全,好在礦坑裡大家有所顧忌都難以使出全力,黃本騏才能靠著精妙的槍法與之周旋。
試天槍和玄易子的劍再度硬拼一記,黃本騏喉頭微甜,強行壓下氣血翻湧,一槍打在身旁的礦壁上。即便是死,他也要讓那幾個玄天道人脫層皮。礦洞略微晃動了一下,旋即開始坍塌,幾名玄天道人眼中流露出恐懼,礦洞塌方,八階的實力在裡面也不見得能討到好,人怎能與自然作對,幾人施展身法,迅速撤離此處。
黃本騏本來也以為要死了,不過剛好頭頂的巨石架住了另一邊的落石,只是剛剛強行戰鬥帶來的反噬令他咳血不止,並且為了保護母女倆,硬抗了一塊落石,暫時只能躺在地上,惜情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但身為沒有修為的狐女,她只能抱著悠然在一旁無聲哭泣。
「惜情,我現在這樣是不是看起來很慘?很抱歉,我沒能帶你們回神州,就連我自己都回不去了。」
黃本騏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只是滲血的嘴角與臉上的刀疤反倒顯得有些恐怖,狐女內心只是一片悲傷,看著他沉默不語。
「這下老爸老媽應該會挺傷心的,我跟他們說好了要帶媳婦回家的,可他們連你的面都沒見到,血稅軍的大家應該也會難過,如果他們能回到神州的話,真想再吃一頓班長炒的野菜啊……」
黃本騏仍舊是那個話癆,他知道惜情在聽,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他盡力保持著樂觀的語調,試圖讓死亡變得不再悲傷。
「惜情你也陪我聊聊,我一個人說話算什麼事。」
從剛才開始,狐女就一言不發,她眼中的悲戚難以掩蓋,只是漸漸的,黃本騏發現這份神態轉變為了留戀。
「琪琪,你知道嗎,我感到自己很幸福呢!我們狐女生下來幾乎就被定好了命運,這麼多年只有施雲大姐擺脫了永恆契約規定的結局,我們很崇拜她,但更多時候我們都希望自己能找個好歸宿,以前聽姐妹們說過很多狐女的悲慘遭遇,能遇見你對我這麼好,我已經感到很幸運了。」
黃本騏越聽越不對勁,只是狐女的話還在繼續。
「你知道嗎?我們狐女其實有很多都活不過六十歲,並不是因為我們種族比不過其他種族,而是我們在漫長的時光中創造了一門玄法,這門玄法只有當母親的狐女才能使用,是為了保護幼小的狐女不會輕易夭折,我本以為你這麼好,我永遠不會用到它呢。」
言畢,狐女的身體泛出白光,心口處憑空出現兩滴透明色的液體,只是隨著液滴的凝聚,惜情的嘴角漸漸褪去色澤,身軀慢慢開始顫抖,但她仍然沒有中斷儀式,液滴逐漸變得圓潤,只是中間帶著淡淡的血紅。
漫長的天虞歷史上,狐女柔弱卻仍舊維持相當可觀的族群人數,這門凝聚著母愛的玄法功不可沒,剛出生的狐女如果要被棄養,母親則會在餵奶途中捨去約五分之一的生命精華傳給狐女,這樣可以提高她們生存的能力。惜情此刻在做的則更加極端,她將自身全部生命精華凝聚於這小小的液滴上。
黃本騏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惜情身體出現白光的那一刻他就嘶吼著希望她能停下,只是他重傷之軀根本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儀式完成,狐女將其中一枚液滴放入隨身的水囊中,囑咐黃本騏。
「很抱歉呢,以我的能力只能凝聚兩滴出來,可能是我體質比較弱吧,我以後應該也沒法子給悠然餵奶了,這一滴經過稀釋以後應該可以給悠然喝了,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琪琪,你一定能帶著悠然回到神州的。」
惜情將另外一枚液滴含在口中,向黃本騏渡去,黃本騏緊咬牙關,惜情不得不強硬的掰開他的嘴巴,儘管身體早已沒了氣力,狐女的意志仍舊支撐著她安頓好了兩人。
「真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眼神州啊。」
狐女的嘴角微翹,氣絕而亡。
第四章 指間沙
黃本騏頭一次切身體會了撕心裂肺是什麼感覺,他的身體在生命精華的作用下迅速復原,連帶著實力也突破到了七階。只是身旁的狐女再也不會醒來,他只能挖出一塊簡易方坑,把惜情埋葬於此。他本想殺出去與玄天道人決一死戰,但悠然還在身側,於是找了塊布將嬰兒綁在身前,開始朝出口挖去。
玄易子等人在塌方後也勒令礦工重新開闢這條礦道,畢竟對方殺了他們四個師兄弟,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很快,兩方人馬打了個照面,玄天道人不想在礦洞裡沾一身灰,何況對方在戰鬥過程明顯受了重傷,所以只派了流明子一人下來監察礦工。這時,戰爭修士的本能令黃本騏一槍刺出,直指對面咽喉。
玄天道人畢竟常年修道,缺少生死搏殺的經驗,流明子竟被黃本騏一擊斃命!幾名玄天道人在礦洞外尚未反應過來,便看見一道流光竄出礦洞,直直向城外飛去。
玄易子目眥盡裂,想不到這樣都能陰溝裡翻船,無暇顧及流明子,安排一位師弟收屍,剩下的幾位玄天道人一同追向那道流光。
荒城外便是綿延萬里的玉衡沙漠,由於這片沙漠占地極廣,橫跨難度極大,即便是在戰爭期間,棱嘉族和天虞也未將戰場置於此處,否則,光憑一個絕境要塞可不能將敵人拒之門外。這裡只有萬里黃沙與日夜肆虐的沙暴。但今天,兩批人馬先後打破了這裡的寂靜。
即便是有著大地漫步加持,黃本騏的速度也只能比身後那群傢伙快上那麼一點,只是他雖然成為七階戰修,真元間的差距還是難以填補,追逐戰持續了半個時辰,身後的玄天道人仍咬住不放,黃本騏心知事不可為,回身持起試天槍,開始以命相搏。
玄易子他們很快追上,黃本騏長嘯一聲,周身血氣翻湧,長槍裹挾著無匹的氣勢刺出,一時間幾人竟不敢直視其鋒芒。玄易子驚懼不已,這要是幾個人一同上前都攔不下此人,那他們這麼多年修道豈不是白修了。好在身懷保命玉佩那位道人直接祭出玉佩,擋下了黃本騏的全力一擊。
「諸位師弟,結北鬥劍陣。」
玄易子此時迅速反應過來,幾人立刻結起劍陣,開始消耗黃本騏為數不多的真元力量。
黃本騏現在有苦難言,本以為靠剛才那一槍能震懾對手,打個措手不及,可沒想到對手反應迅速,付出一枚保命玉佩的代價擋下他的攻擊。本身真元就不充裕,消耗戰他根本打不起。
黃本騏四方各站一名玄天道人,還有兩人掠陣,玄易子在陣內主攻,一式怒斬八荒,黃本騏只能堪堪抵擋,隨後,玄易子退到陣腳,黃本騏身後那名玄天道人一記力劈華山補上,黃本騏騰挪不及,背上留下一道尺深的傷口。
玄天道人這手消耗戰不得不說玩的很溜,黃本騏身前背著悠然,全身的防護幾乎都在胸前,身後的防護幾乎難以抵擋,他也不敢繼續使用以命相搏的法子,他能扛一劍,小狐女可扛不住,一身實力只能發揮七成。
又一道傷口留在大腿,玄易子輕巧的退回陣腳,震了震劍上的血跡,這些都是黃本騏的血。
「你已經不行了。」
他已經察覺,剛才黃本騏刺出的兩槍,力道已經大不如前,黃本騏的腳下的黃沙已被大片的染紅,這樣的失血,即便是高階修士也不是可以忽視的傷害,黃本騏已然重殘。
「這一劍,取你性命。」玄易子輕蔑道。「記得來世,莫要招惹我們玄天。」
說罷,一劍刺出,黃本騏已無力再戰,眼中看著劍尖不斷逼近。
以強大的意志,扭曲真實世界的規則,強迫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這就是奇蹟。
染血的黃沙開始振動,隨後裹挾附近的沙塵一同沖天而起,黃本騏身上凝聚出一副血沙鎧甲,玄易子一劍擊中,不得寸進分毫。黃本騏的血液開始沸騰,氣勢同黃沙一起攀升,這一刻,他如神如魔。
黃本騏此刻的槍尖凝聚著這片黃沙的偉力,他的槍筆直的刺出,帶來的是風暴的怒吼。
奇蹟 指間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