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大面積失去鎖定,懲戒天使號第一輪齊射依舊擊落空天軍1條飛船。再成功的機動,也不可能做到完全規避。
餘光注意到右舷爆起的煙花,席娜意識到那是遠航獵人號,不止是船,一個機組22名同伴同時化作太空的璀璨花火。以撒門遠程鐳射炮的威力擊中阿方索級幾乎是須臾蒸發,船員根本來不及逃到救生艙。席娜想到遠航獵人號艦長希洛什比她還小一歲,兩人就餐時經常坐在一起抱怨太空營養膏的口味,比以撒人的救濟糧還要可怕。
應該還有更多的有趣的事情,可席娜不敢細想也沒時間細想,第二輪齊射即將到來,此時爆炸的遠航獵人號對於指揮官來說只是一個必須填補的缺口:
「黑隼號,補位!」
衝鋒陣型靈火調整,黑隼號補上位置,懲戒天使號再次大面積失鎖,補位的黑隼號在第四輪齊射中化作火花飛散。
懲戒天使號五輪齊射,空天軍被擊落8條飛船,並且越是接近撒門鐳射炮的精度越高。但同時,空天軍已經逼近到短兵相接的位置,艦艏BKXXX3鐳射炮向懲戒天使號還擊。
這種悍不畏死的衝鋒,令艦橋上除了亞綸之外的所有人目瞪口呆,斯賓塞少校驚呼:
「他們根本不是海盜!」
亞綸斜了他一眼,心想:「你才知道啊?」
雖然空天軍飛船搭載的輕型鐳射炮的等效毀傷強度只有數千度,無法擊穿懲戒天使號的等離子護盾,但一直吃滿的話護盾系統也會過載失效。
亞綸沒有一點放水的意思,按照標準流程繼續下令:
「三艦突擊陣型,航向一點四二下二七,弧4前進4。」
「全艦遠程鐳射炮,集火前進方向23度扇,清障齊射。」
「全艦電漿炮,後方天球彈幕掩護散射。」
這是一條非常明智的命令,雖然空天軍以狼群戰術將護航艦隊包圍,但兩者之間噸位和火力相差太大,懲戒天使號等三艦完全有能力選擇一個角度強行突圍,占據有利的戰場位置後再進行反擊。
前提是它們真的能動起來。
「報告!」飛航官立刻起身報告,滿頭大汗,「我艦正在補給作業中,無法進行機動變軌!」
亞綸看了斯賓塞一眼,表情特別微妙。
斯賓塞少校心頭咯噔一下,立刻衝到參謀席:「怎麼回事,開戰前我已經下令立即中斷補給!!」
聯絡參謀無辜的辯解:「命令早已下達到補給艙段,但那邊遲遲沒有回應,我剛想報告這件事。」
斯賓塞怒火中燒,剛想罵些什麼的時候,一陣強烈的震動將整個艦橋的人員掀起來。全艦重力平衡系統適時啟動沒有讓軍官們砸死在天花板上,不過嚴重的損傷已經產生,懲戒天使號的後方補給艙段被整個炸開,就像一條破了肚子的大魚,各種零碎混合著熊熊燃燒著的淡紫色晶油泄露到深空中。
一般而言,成品晶油相當穩定,除非裡面故意加了催化劑。龍定特戰小隊成功劫持詭計號後,沿著外掛桁架爬上晶油貨櫃,往裡面添加了成噸的催化劑。
但只是炸掉晶油艙段不足以讓懲戒天使號完全失去戰鬥力,以撒人的艦船設計非常優秀,前沿級護衛艦有鐵壁模式。在該模式下,全艦儲備能源集中到等離子護盾上,可以讓懲戒天使號在短時間內獲得令空天軍絕望的護盾強度。
這一模式本來就是給主力艦擋槍的模式,僅憑一百多條阿方索級集火很難短時間消耗完畢,這就是懲戒天使號艦橋到現在還不是很慌的原因。
而南二星門的第一艦隊如果不顧一切的折躍航飛,最多十小時就能抵達戰場,那麼空天軍一切努力前功盡棄。
所以在引爆晶油之前,龍定真人已經大搖大擺的闖進懲戒天使號。
現在的以撒護衛艦會在底艙水兵室配備三百人規模的幽靈特工,按理說龍定真人也不至於大殺特殺。但幽靈特工太依賴以撒人的技術,幽能放大器中沒有內功的識別數據,他們就硬是沒有發現有人闖進來。
以龍定師徒為首,幾十名戰士從接駁通道成功跳梆,他們一路砍瓜切菜見人就殺,在狹窄的船艙中,內功高手殺人效率太高,以至於甚至沒有一名以撒船員來得及拉響警報。
直到十分鐘後,他們才被巡邏的幽靈特工發現,兩百多名幽靈特工匆匆忙忙布置防線,試圖將龍定突擊隊困死在一處獨立的艙段中。
該艙段正是等離子護盾發生器的核心段。
那邊詭計號留守戰士得到信號,立刻引爆已經加注到一半的晶油,劇烈的爆炸險些當場將懲戒天使號干停機。包圍特戰隊的幽靈特工可遭殃了,爆炸的位置正好離他們不遠,數百名幽靈特工還沒來得及套上外太空作戰服就被吸出飛船,凍結為太空垃圾的一部分。
這邊護盾發生器艙段的戰士們舉著鐳射槍對護盾發生器瘋狂掃射,然而鐳射光束竟然被擋在距離護盾發生核心半米的位置無法寸進,只是爆出凌亂幽藍的等離子火花。以撒人的設計確實牛批,他們居然在護盾發生核心上又安裝了一個小型護盾,這是事先根本沒有掌握到的情報。
小口徑鐳射槍無法擊穿這道護盾,除非用艦載武器直接來一炮,可已經來不及了,晶油爆炸就是總攻信號,外面空天軍已經在決死衝鋒,每時每刻都有戰友隕落在電漿炮的彈幕中。
沒想到居然功虧一簣於一塊小小的護盾發生器,戰士們正深感絕望,龍定真人捻須呵呵一笑:
「小小以撒,可笑可笑,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徒兒你且看好,為師傳你一招隔山打牛!」
真人以大抄手起式,伏龍勁凝聚於右掌化作透勁,也不見他多快的速度,就這麼樸實無華的一掌印在等離子護盾上。
護盾毫無反應,可護盾後方傳出洪鐘大呂的聲響,幽能設備應聲崩裂,從殘骸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大手掌的痕跡。
黛拉目瞪口呆,龍葵隱修會的戰士們瞠目結舌,有人弱弱問道:「大師,這是魔法嗎?」
「魔法?呵,沒見識!這可是武學正宗的透勁!」真人傲然。
另一邊,當全艦護盾驟然熄滅時,所有船員包括幽靈特工,都同時感受到刻骨的寒意。
就好像光著身子走在漆黑的山路上,而周圍野獸環伺。
空天軍可不會給他們後悔的機會。
「復仇!!」
席娜近乎慘嚎的下令,其實根本不用她下令,空天軍全軍已經不管不顧的貼臉開炮。四十多條飛船牽制回援的空天戰機和高速偵察艦,其他六十艘飛船如野蜂環繞懲戒天使號。
失去等離子護盾的保護,即使輕型鐳射炮也能輕而易舉的融穿星艦的結構外殼。數分鐘時間,懲戒天使號四處漏風傷痕累累。
以這種陣型密度進攻,幾乎不可能躲開懲戒天使號的漫射電漿炮,又是數十艘飛船被擊落化作護衛艦身旁綻放的一小朵花火。但精靈已經管不了犧牲了,這不但是為犧牲的戰友復仇,更將是加文精靈第一次擊落以撒人的星艦,曾經不可一世的星艦,曾經一艘船就能壓得整個星球的精靈不敢抬頭,今天將會是加文精靈抬頭挺胸的第一天!
空天軍的狂熱氣勢令以撒船員膽寒,更為關鍵的是他們知道失去護盾又被這麼貼臉開炮意味著什麼。特別是在炮位上鎖定瞄準的炮組,他們知道如果繼續下去,他們還能擊落不少飛船,可代價就是來不及登上救生艙。
聰明的炮組放棄崗位奔向救生艙,蠢笨的炮組看到有人逃了也跟著逃跑。僅僅數分鐘時間,威力強大的艦載武器一一熄火,懲戒天使號向外彈射出大量救生艙。
也不能說他們有多懦弱,實際上在救生艙大量彈射出去的同時,懲戒天使號後段和中段發生大面積殉爆,曾經威武的艦身幾乎斷成三節,以撒船員對逃命時機的把握相當精確。
空天軍沒有攻擊這些救生艙,原因很簡單,護航艦隊從未攻擊過他們的救生艙。就算兩者是生死仇敵,如果對方願意堅持一定的道義並以身作則,精靈不會拒絕。
兩艘高速偵察艦看到旗艦隕落,立刻和兩個分隊的空天戰機逃之夭夭,他們沒有等離子護盾,陷入亂戰只會死得更快。
席娜阻止了戰友們的追擊,今天已經死了太多人,沒必要死更多,至少今天的主菜已經吃下。星聯艦隊有數百艘主力艦,不急於今天。
懲戒天使號艦橋,斯賓塞少校和其他軍官人都傻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僅僅是一個違規補給操作,竟然帶來全艦覆滅的嚴重後果。他們現在甚至還沒搞清楚敵人是誰,這種打法肯定不是海盜,難道是換皮的地球表親?
「斯賓塞少校,還有各位同僚,請立即棄艦,這是我最後的命令。」
亞綸艦長拉起艦長席下的緊急脫離拴,艦橋的地板打開,升起數十個緊急逃生艙。
船員們立刻擠進逃生艙,此時已經沒有堅持的必要,大火已經燒到艦橋,隨時都可能爆炸。
在救生艙關閉的同時,斯賓塞等船員看到亞綸將軍依舊站在艦長席上,他們默默的摘下軍帽流淚祈禱,心想真是一位英雄艦長。在星聯艦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如果艦長以身殉艦,代表他已經承擔了一切責任,其他船員可以免責。
帶著對亞綸的崇敬,艦橋軍官全部彈射脫身。此時懲戒天使號上下只剩下亞綸一個活人。
他看了一眼正在艦橋正前方豎起的飛船鷹牆,操縱定向通訊對準其中的一艘,發出通訊請求。
(真的是被病毒光速擊倒,在醫院躺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