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不是男人
林千帆的生日來得轟轟烈烈，他非要拉著一群人一起去KTV唱歌弄個party慶祝。
簡尤思索了好一會，定製了個手機殼作禮物。
去到KTV的時候是晚上八點鐘，按著號碼進門，一推門卻發現好多人都不認識。
林千帆似乎把半個班的人都邀請了，只有一個簡尤不是他們班的，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簡尤尷尬地立在原地，抬頭看看號碼，發現沒錯，但裡面的人一個不認識，最多就只是有點眼熟而已。
就在她遲疑該進去還是退出去的時候，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驟然響起：
「不打算進去？」
簡尤驚愕地回頭一望，看見何冬臨還有林千帆幾個經常在一塊的朋友，以及溫溪都在這。
再後面，是拿著水果拼盤，還有一些小吃的服務生。
他們顯然是去點食物去了。
他們一窩蜂鑽了進去，簡尤尷尬地立在旁邊，不知道該往哪坐。
她不太適應這種人多熱鬧的氣氛。
「小尤，過來這邊。」
何冬臨朝她招手，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
簡尤發現沒人注意她，都在點歌或者打鬧，她便悄悄過去坐下來。
一群人鬧得很瘋，唱歌吃東西玩骰子，林千帆覺得沒意思，一拍桌子道：「真心話大冒險！」
何冬臨很安靜地坐著，無論環境多吵鬧，他似乎都能靜下來，或看著他們玩，或說笑兩句。
但從沒有人覺得他不合群，相反，大家的重心似乎都在何冬臨身上，幹什麼都要拉扯上何冬臨。
人緣好得讓人羨慕。
何冬臨眉眼舒展地往後一靠，對於這些遊戲並沒有太大興趣，但也沒有抗拒。
規則比較原始，他們特意點了瓶酒來轉，瓶口對準了誰，就是誰。
酒瓶里的酒被倒出來放到一邊，然後用空瓶子轉。
酒瓶在玻璃面的桌子上旋轉起來，刮碰的聲音嘩嘩嘩地在十來個人的耳邊響著，大家都期待興奮地盯著酒瓶。
旋轉的速度慢下來，緩緩地……指向了簡尤的方向。
「……」
簡尤沒想過她這麼倒霉。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林千帆興高采烈地蹦起來，叫道。
「……」簡尤咬牙，幾乎咬得崩碎了牙齒，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大冒險吧。」
林千帆高興極了，他是今天的壽星，於是他第一個出題，他便絞盡腦汁給簡尤出題，實現他的整蠱大法。
「行，那就出了這個包廂的門之後，跟第一個遇到的異性表白。」
「……」簡尤。
何冬臨不動聲色地瞥了林千帆一眼。
簡尤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口，皺著眉做心理建設，表白完再跟人家道歉解釋清楚就可以。
一群人興致勃勃地看著簡尤，知道簡尤是何冬臨妹妹之後，更加感興趣了。
簡尤一拉門，毫無心理預料地迎面撞上來人，簡尤堪堪止住腳步，抬眼一看，居然是陳維因。
「……」
簡尤想耍賴不玩了。
陳維因高興地看著她，他跟高三一班裡面有幾個人是認識的，也認識林千帆，所以他們就叫他一塊來玩。
卻沒想到會碰見簡尤。
「大冒險！」林千帆興趣更濃了。
簡尤面無表情地回頭：「我選真心話。」
「……」林千帆。
「……」不明所以的陳維因。
何冬臨搖搖頭，兩唇之間輕淺地溢出一聲笑，氣息隱約可辨。
「我來問吧。」何冬臨道。
「也行。」
林千帆爽快地讓了出去，反正下一個也是何冬臨，剛剛他也出了大冒險。
何冬臨側過身輕輕看著簡尤，問：「我和林千帆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林千帆頓時來了興致，期待地看著簡尤。
簡尤左右看看兩個人，露出沉吟不決的神情，她一動不動地低垂著頭，似乎覺得這個選擇很困難。
「嗯？」何冬臨催促地發出一個音節。
「兩個都不救。」簡尤道。
何冬臨挑眉，倒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為什麼？」
「我不會游泳。」理由簡介有力。
「那你見死不救？」
「我可以幫你們報警。」簡尤點點頭。
「小白眼狼。」何冬臨低笑道。
簡尤不滿他罵她白眼狼，於是木著臉，半諷刺地道：「那我跳下去陪你一起淹死，死了給你當浮板，你踩著我的屍體上岸。」
頓了頓，「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何冬臨氣笑了，「那我當你是在我和林千帆之間選了我，值得欣慰。」
林千帆：「？？？」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接下來又轉了幾圈，好幾個都跟簡尤不太熟，輪到她問問題就問一些簡單回答的。
當酒瓶嘩嘩地停下，指向何冬臨的時候，全場都興奮了，正好輪到溫溪做提問者。
「真心話。」何冬臨淡淡地道。
溫溪盯著何冬臨的臉，微不可查地猶豫了一會，問：「我們這裡有你喜歡的人嗎？」
有點心思的女孩子們都悄悄抬眼注意何冬臨的神情，斂聲屏氣的。
何冬臨緩緩往沙發上一靠，姿態悠閒得仿佛在度假，偶地視線從眾人中一掃而過：「有。」
溫溪心裡一跳，急不可耐地往前一坐，追問：「是誰？」
簡尤遏制不住地懷疑他這句話的意思跟溫溪想的不一樣。
何冬臨一笑，「真心話只回答一個問題。」
溫溪遺憾地抿了嘴，不斷暗示下一個人要是問何冬臨就追問下去。
可惜的是，接下來都指向何冬臨，他們玩膩了這個遊戲，然後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便開始了送禮物舉動。
簡尤把她包裝好的手機殼送了出去，林千帆激動地收下，一共收了十三份禮物。
「拆了看看！」有人起鬨。
林千帆便先隨手撿起最近的一份，拆了。
吧嗒一聲，林千帆的手沒拿穩，拆了包裝的小盒子一下子掉在桌面上，全部人都看到是什麼。
一盒杜X斯。
「……」
何冬臨眼疾手快劈手拿了那盒東西丟到林千帆懷裡。
他道：「收好，別拆了。」
林千帆吶吶地把東西裝進褲兜，尷尬地罵：「誰他奶奶的送這個。」
一群人哄堂大笑，其中一個損友道：「這不是你成年禮嘛，慶祝你成年了，這東西聚財。」
「滾！」林千帆羞惱地罵。
吃飽喝足又鬧夠了，晚上十點的時候終於散場，一群人各回各家。
何冬臨要送簡尤回去，於是跟別人都不同路。
分別的時候簡尤看見溫溪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頭看過來，估計是很多問題想問何冬臨。
夜很深，夜色濃得幾乎化不開，月亮羞答答地躲著，只有路燈劈開濃墨般的黑，給出一輛光亮。
兩個人站在地鐵站台的位置等地鐵，因為快收班了，所以一趟車都要等特別久。
簡尤想起溫溪的問題，於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剛剛回答真心話的那個，說得是不是林千帆。」
「……」
何冬臨目光一跳，似是而非地盯著她。
「畢竟溫溪沒說是男孩還是女孩，也沒說是哪種喜歡。」
「你八卦這個幹嘛？」何冬臨緩慢地抬眼看她，似乎費盡了力氣。
「還是你說的是你自己？」
何冬臨：「……」
「你好自戀……」簡尤把眼睛眯成一條縫。
何冬臨揉揉眉頭，再一次被她氣得哭笑不得。
「你哪裡來的這麼多古靈精怪的念頭？用在學習上，你可以考狀元了。」
「我問個正經的。」簡尤緩緩地說。
何冬臨拿不信任的目光瞥著她，最後只輕輕呼了一口氣：
「你要問我還攔得住你？」
「你們男孩子是不是都喜歡送那種禮物。」
簡尤意有所指地暗示，她年紀不小了，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何冬臨目光一凜，下意識想說不是，但忽而又覺得，簡尤的確年紀不小了，不該什麼都瞞著她。
太天真的女孩子容易被騙。
「有些男生喜歡。」
他擺出很客觀端正的態度，表情正經隨意，並沒有覺得窘迫，仿佛只是陳述事實。
「變態。」簡尤。
何冬臨一愣，低笑，「是挺變態的。」
「下個月你生日，有人會送你這個?」
何冬臨視線一挪，落在簡尤臉上::「不知道他們搗鼓什麼鬼主意。」
「有的話，你就拆開了一隻只扔到那個人臉上。」
簡尤沉著臉再補充：「這是性騷擾。」
下個月就是何冬臨的成人禮，簡尤想起今天林千帆的尷尬，就覺得送禮物的那個人有點過分。
何冬臨眼眸一轉，烏黑的眼珠子像隱藏在黑暗中的貓似的，眼珠子像墨水似的散不開。
他輕咳一聲，「那要是林千帆送呢？」
簡尤一頓，惡狠狠地道：「那就……」
「嗯？」何冬臨一挑眉，倒是有點期待。
簡尤：「那就拆開了一隻只裝上水，然後再扔到他臉上！」
何冬臨笑出聲來，細細碎碎的愉悅的笑聲，「這麼凶？小心以後找不到男朋友。」
簡尤抿抿嘴，「男人沒什麼用，我不找男朋友。」
何冬臨看著她。
簡尤意識到他也是男的，於是連忙補充：「放心，你不是男人。」
「……」
他該高興還是傷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