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渾?它們這是瘋了?難道它們,不知道招惹咱的下場?」
等聽完了李世民的話,劉弘基與蕭寒當場震驚的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如果!
這個消息不是小李子親口說出,他們一定會認為說這話的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只因為,這一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太讓人難以置信!
吐谷渾是誰?
一個在大國夾縫之間,艱難求存的彈丸小國而已!
他怎麼能招惹大唐??他怎麼敢招惹大唐??
這就像是一隻整天只能靠躲躲藏藏,才能勉強度日的老鼠,突然之間,竟然敢衝上去給老貓…不!是老虎咬了一口一樣!
這事怎麼聽,都有些天方夜譚的意味。
「不對!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震驚了半響,蕭寒無意中抬頭,突然發現李世民的眼中除了憤怒,竟好像還有一絲,忌憚?
這一發現,頓時讓蕭寒發熱的頭腦迅速冷靜下來。
隨即他就回想起這其中的古怪之處:既然,這事情是一個月前發生的!
那麼按照李世民對待敵人的一貫作風。
這個時候,早該大軍盡出,將這患了失心瘋的吐谷渾踏成齏粉!為那些守將和城中百姓報仇!
又怎麼會一直秘而不宣,甚至,還特意將自己跟劉弘基千里迢迢,召回長安?
這也太蹊蹺了點,其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想到這,蕭寒也沉默下來,開始在腦海中,仔細思索起來。
」陛下!這吐谷渾在找死!」
而劉弘基這時,還沒發現李世民和蕭寒的異樣,仍舊在那怒不可遏的喝道:「既然如此,那麼咱就應該遂了他的願!立刻派兵,亡其國!斷其史!滅其種!絕其苗裔!讓天下人看看,招惹咱們大唐的後果!」
「等等,派兵?」
已然全部冷靜下來的蕭寒聽到劉弘基的話,突然間心頭一動,開口對李世民問道:「陛下!臣記得,侯君集好像就在敦煌附近!哪裡距離玉門關,不是很近?怎麼,玉門關失守之時,他沒趕去救援?」
」侯君集?」李世民看了蕭寒一眼,聲音像是不帶任何感情般說道:「侯將軍因為山東之事,在這之前就被朕召回長安了。」
「哦!」
聽到些話,蕭寒點點頭,不再多言。
他剛剛,真以為是駐紮西邊的侯君集提前反了,投靠了吐谷渾,所以才釀出這一系列事來。
當然,這也難怪蕭寒會這麼想,畢竟侯君集在原先的歷史當中,就是一個不可不扣的二五仔。
背叛師門,背叛盟友,背叛皇帝!
既然他註定是要叛變的,那麼早一點,晚一點,似乎也不是什麼太值得奇怪的事。
隨著蕭寒的沉默,大殿當中,突然間安靜下來,在沒有人說話。
就連劉弘基這時候,也發覺了此事的古怪,這時候正瞪著一雙牛眼,驚疑不定的在蕭寒和李世民身上打轉。
「罷了……」
終於,還是李世民率先打破了沉默。
只見他先是長嘆一聲,然後目光閃爍的看著兩個人說道:「你們可知,為什麼直到現在,朕也沒有派兵討伐他們麼?」
「呃,不知!」
倆難兄難弟聞言,一起搖頭,眼中的迷茫根本都不用裝。
李世民見狀,又問:「那你們可知,他們是如何攻破的玉門關與陽關?」
「還是…不知!」
倆人再一次齊齊搖頭。
說實話,以這倆人的脾氣,也就是面前站的是小李子,要敢換一個人,這時候兩個人的大腳丫子早就飛上去了!
讓你丫的說話不一次性說完,非要說一半,留一半!
「他們用了火器!還是很多的火器!」
終於,李世民不再賣關子了,直接說出了他剛才所問問題的答案!
只是,聽到這個答案後。
蕭寒和劉弘基的神情,卻是要比之前聽說吐谷渾攻破了玉門關,陽關之時,還要震驚百倍!
「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擁有火器!這不可能!」
蕭寒是第一個跳起來的!
到了這時,終於明白了李世民之前種種的反常舉動!也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如此急迫的要自己回來!
一瞬間,一股冷徹骨髓的寒意,從蕭寒的腳底直衝頭頂,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凍結在此!
那可是火器啊!是至今都被小李子列為絕密的火器!
這東西,哪怕一斤一兩,都要登記在冊,要知道來地去出!
像是看守如此嚴密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會落到吐谷渾之手?並且,聽李世民的意思,他們手中還有很多!
想到這,蕭寒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為放眼整個大唐,他,蕭寒!才是接觸火器最多的那個人!
哪怕他這幾年,天天走南闖北,幾乎沒在長安待過多久,但是秦嶺里的火器作坊,依舊受他之管轄!工坊里火器的出產與使用,更是直接受他節制!
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出現了火器泄露的事情!
那麼毫無疑問,他,就是不可不扣的第一嫌疑人,且沒有之一!
「陛下!」
就在蕭寒渾身冰涼,目光呆滯之時,一旁的劉弘基突然間單膝跪地,臉色莊重的對李世民道:
「陛下!俺劉弘基,敢用項上人頭擔保,蕭寒他這段時間,一直與俺在一起!絕對不可能與此事有關!更不可能將火器私下裡運給吐谷渾!」
說罷,劉弘基深深叩首!久久不起!
「老劉!」
蕭寒看著劉弘基的身影,突然間只感覺一股暖流從胸中湧出,溫暖了他冰冷的身軀!
什麼是兄弟?這才是兄弟!
別看平日裡插科打諢,相互嫌棄,可當大事臨頭,兄弟永遠都是第一個頂上去的!有兄弟如此,夫復何求?
「咳咳……」
而就在蕭寒雙眼濕潤,嗓子眼中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之時,卻見劉弘基又抬起頭,對著自己輕咳了兩下,壓低聲音道:
「蕭寒,俺相信那火器絕對不是你弄出去的!不過若是你之前缺錢,偷偷將秘方賣給了吐谷渾或者別人,不妨跟陛下認個錯!陛下寬宏大量,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