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任由紀霆舟走了??】
系統感慨渣爹不愧是渣爹,上一秒還跟紀念稱雜道種的,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了。
紀念打了哈欠。
【當然】
跟紀霆舟見面的這短短几分鐘,給她累夠嗆,若是天天跟他待一塊,她才是要早死了呢。
【大腿抱到這兒就夠了】
導致原主一生不幸的源頭,張玉蘭已經被抓走了,有她作為例子,哪怕後面來了新保姆也不敢對她太過分了。
紀念可以慢悠悠的長大,等到上學的年紀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雖然她這具身體才五歲,但她內里不是啊,有這個毅力在,她做什麼都會成——
「這對嗎!!?」
看著自己晚餐,紀念發出尖銳的爆鳴。
新來的傭人被吵的頭疼。
本想說你愛吃不愛,但想到張玉蘭是怎麼被抓的,硬是忍住了。
「請問,這是什麼?」
紀念指著桌上那盤黃黑交加的食物。
傭人冷聲道:「你說呢。」
紀念堅定的道:「蛤蟆的第二滴尿。」
傭人:「………」
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詞彙量。
「你愛吃不吃!」
對方重重將盤子放下,不耐煩的走了。
因為沒有找到新的看管紀念的保姆,傭人要在原本的工作基礎上,兼職來管管紀念的死活。
自然煩的很。
紀念對著那盤蛤蟆的第二滴尿看了許久。
這還不如自己做呢。
當你覺得生活很痛苦的時候,說明你不夠拜金,或者嘴巴不夠賤。
【看吧,我就說讓你繼續抱大腿】
吃著明顯糊了的土豆泥,紀念眼神發狠:【不抱!】
兩天後——
「嗨,哥哥又見面了。」
紀霆舟跟坐在馬桶上的小孩對視兩秒,默默將門關上,退出去。
沒走錯。
這確實是他的衛生間。
紀念十分自來熟推開門走出來,可憐巴巴的仰著腦袋,通透的翡翠眸中浮現一層水光:「哥哥,飯飯,餓餓。」
「勾勾噠。」
系統:最後三個字就不用了。
小孩餓狠了,眼睛都沒了光彩。
雖然頭髮還是亂糟糟的,穿著舊衣服,但是乾淨了很多。
小臉雖然沒什麼肉,但也白淨,尤其,那五官,眉眼,活脫脫的縮小版紀霆舟。
甚至連消瘦,沒肉的臉蛋都一比一復刻了。
紀霆舟五歲的時候沒照過鏡子,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長什麼樣。
現在看到紀念後,腦中突然有了縮影。
自從張玉蘭滾蛋,紀念回去後就奪回了原本的房間,保姆的東西除了她能用到的,全扔了。
做完這些,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洗了個澡,雖然因為身上全是傷,洗的並不舒服,但好歹不髒了。
小孩常年待在小樓里,膚色很白,但也因為營養不良跟吃不飽飯,瘦的可怕,頭髮容易斷還劈叉。
「哥哥,飯飯,餓餓。」
紀霆舟壓下心頭滾上來的複雜,面無表情的盯著不知怎麼進來的紀念,翠色雙眸神秘莫測,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
若是魏楊在這兒,雞皮疙瘩都能起一身。
偏偏紀念,不知害怕一樣,嘴裡只重複著餓,仰著腦袋一個勁兒的撒嬌。
對的,撒嬌。
她這眼裡含淚,癟著嘴討飯的模樣,在大人眼裡,確實像在撒嬌。
換做其他人倒也正常,但對著紀霆舟……
這可真新鮮,他這一生遇到過欺凌辱罵,甚至更過分的事兒,長大後換成了別人對他畏懼,討好,諂媚。
但是從沒有人對他撒嬌。
尤其,對方體內還流淌著紀家的血脈。
當初的紀家大小姐,五歲時因為傭人給她梳頭不小心扯下一根頭髮,直接用刀將對方的臉刮花了。
紀家二少爺能拿動槍的年紀,更是拿人當槍靶,打死打殘了不少人。
而紀霆舟,像紀念這樣大的時候,餓了就去吃野草翻垃圾桶,跟人打架,但絕不會軟了骨頭求任何人。
「沒出息的東西。」
紀霆舟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紀念被罵,一點也不生氣,還是眨巴著大眼睛滿臉期待的看著紀霆舟。
又瘦又小,看著就煩。
「來人。」
門外專門等待家主命令的傭人輕聲走進來,低頭恭敬的道:「請家主吩咐。」
紀霆舟同他擦肩而過,聲音有些冷:「給她弄些吃的。」
傭人抬眼看到站在衛生間門口的紀念,眼神划過那張跟紀霆舟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臉,愣了一下。
但很快反應過來,沉默著一板一眼去執行紀霆舟的命令。
「是,家主。」
紀念看著轉身去給自己搞吃的的傭人,其實她自己也有些驚訝。
【霍】
【我這傻白甜路線走對了啊】
看這樣,說不準紀霆舟真吃這套啊。
系統還是覺得傻白甜這個套路不靠譜:【不可能,渣爹陰晴不定的,說不準讓你吃了這頓飯就送你上路呢】
傭人動作很快,他看出紀念明顯餓狠了,弄來的吃食全是容易消化的。
舀一勺玉米雞蛋甜湯進嘴裡,紀念這些日子一直被蛤蟆的第二滴尿荼毒的味覺終於被治癒了!
紀念吃的頭都抬不起來。
已經在另外的房間洗完澡換了套衣服的紀霆舟不知什麼時候回到了房間。
他靠在沙發的軟枕上,看著那邊吃的都沒注意到自己,瘋狂往嘴裡塞東西的紀念。
有什麼好吃的。
「拿碗跟她一樣的。」
旁邊的傭人這回比剛才看到時紀念還傻眼了。
常年胃口不佳的家主竟然主動要求吃東西!!!
她一刻都不敢耽誤,拔腿就往外走。
好像再晚一步,紀霆舟就要餓死了一樣。
捧著跟紀念手裡一模一樣的甜湯,紀霆舟沒什麼表情的喝了一口。
還以為有多好喝。
卻也沒放下,就著紀念幸福感爆棚的模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
旁邊的傭人都要感動的哭出來了。
率先吃完的紀念禮貌的問傭人要了毛巾,動作熟稔的清理著自己的嘴巴跟小手。
做完這些後,將東西還給旁邊的傭人,說了句:「謝謝姐姐。」
對上那雙熟悉但又陌生的墨綠雙眸,傭人一愣,連忙擺手。
不是說家主從來不管這個女兒的死活嗎?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家主的休息室。
吃飽的紀念站起來,不忘感謝給她吃的的渣爹。
「謝謝哥哥,哥哥長得好看,心地也好,以後不用哥哥做鳥了,我來做哥哥的鳥,哥哥討厭誰,我去誰的頭上拉屎。」
紀霆舟扯了扯唇角:「好呀。」
其他人:???
不等他們驚訝紀念叫紀霆舟叫哥哥,還是那個詭異的拉屎論,就見到了更加魔幻的一幕。
似乎知道紀霆舟嫌棄自己,紀念蹲在離他不遠處的角落,怕弄髒了那看上去十分華貴的沙發,小心翼翼的窩在牆邊,蜷縮著身子打了個哈欠。
「哥哥,我有點困,我就眯一會……」
說著,她眼皮一沉,睡死了過去。
而再去看紀霆舟,卻見他竟然也閉上了眼睛。
伺候紀霆舟的傭人,誰不知道他有嚴重的睡眠問題。
多少年了,想盡辦法都治不好。
一個個見狀,立馬退了下去。
而等他們再次被紀霆舟叫來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兒了。
重新回到房間裡的傭人們震驚的發現,原本窩在牆角的紀念,不知不覺靠在了他們家主的腿上,小手抱著一條腿,睡得直打小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