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來不及多想,他厲聲喊道。
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見陳默狀態不對勁,果斷將圖卡送了回來。
陳默拿走那個吉他撥片吊墜,放在手裡摩挲著,注意看的話,還會發現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但是他不可能認錯……
這個是……
是他第一次登台演出時,用的吉他撥片,因為有紀念意義,被他做成了項鍊,送給了他姐姐。
已經消失很久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有一瞬間,陳默似乎是想站起來的。
但是他的狀態不支持,上半身動了一下,又無力的跌坐回去。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陳默操控著輪椅來到圖卡面前,目光如惡鬼般死死盯著他,好像他要是說錯一個字,就要將人剝皮活吞了般。
圖卡經歷了剛才一遭,沒嚇暈過去都是他心理素質好。
「……在……在小孩身上翻到的。」
「什么小孩?在哪裡遇到的。」
一張稚嫩精緻的臉在腦袋中浮現,但陳默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
甚至隱隱有些逃避。
可圖卡哪裡知道他怎麼想。
知道了自己的結局,老老實實回答可換不回自己的性命,他索性擺爛道:「不記得了……反正是個小孩。」
他心裡的小九九哪裡逃得過怒急攻心,急切想知道答案的陳默法眼。
陳默伸出一隻手,旁邊的下屬立馬意會,將一把刀放到他手中。
下一秒,手起刀落!
圖卡的一根手指飛到了空中,血液濺到陳默蒼白的臉上,可他並不在意,眼神惡鬼般的死死盯著圖卡。
「說清楚,在哪裡遇到的小孩。」
圖卡慘叫一聲。
他哪裡想到陳默這個死病秧子竟然這麼狠!
別看光頭人長得壯,實際這幾年靠販賣毒劑,活的極為滋潤,早忘了以前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現在對疼痛極為敏感。
見圖卡只顧得上慘叫。
陳默眼也不眨一下的再次揮刀。
砍下了他的第二根手指。
圖卡這回疼的快暈過去了,低頭看著自己殘缺的手指,痛到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他這下是真老實了,抖著嗓音尖叫道:「我說!我說!!」
但語言組織的稍慢一點,陳默又立刻揮刀。
切下了他第三根手指。
圖卡心裡破口大罵,明面上是真惹不起這個煞神了,這輩子嘴皮子沒這麼利索過。
「是我路上撿到的那個捲毛小孩!黑眼睛的!我從她脖子上拽下來的!!」
這回陳默沒有再動手了。
他整個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身煞氣散了去,瘦弱的身軀搖搖欲墜著。
若是此時,再想不明白,或者逃避,陳默的腦子就可以跟屁股調個位置了。
頭髮同樣的自來卷、說過同樣的話、沒有媽媽……
陳默第一反應是不敢置信。
他姐姐明明只生下一個男嬰就去世了。
紀念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怎麼是紀霆舟的孩子,年紀也對不上,她姐去世的時候就已經三十多了,紀霆舟比他還小。
試管?
難道姐姐當年做試管,匹配到了紀霆舟??
姐姐的項鍊為什麼在紀念身上,如果紀念真的是他姐姐的女兒,當年她是被誰帶走了!
巨大的信息量一股腦兒湧進大腦,陳默破風箱似的身體根本承載不住。
一連吐了好幾口血。
旁邊下屬見狀,大驚失色扭頭喊著醫生。
陳默卻推開了他的手,硬是撐著一口氣,讓人推著自己到圖卡面前。
一隻手攥上圖卡的衣領,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泛著白。
「你把那孩子怎麼樣了!?」
若紀念真是他的外甥女,那他先前三番五次想對她出手,豈不是差點害了他姐姐留下來的唯一血脈?
是了,他最初還派人去暗殺過紀霆舟,就是那次,讓他知道了紀念的存在。
紀念當時有沒有受傷,會不會很害怕。
若是知道想要害她的人,其實是她舅舅,會不會討厭他,恨他……
還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明明是那樣一個善良的小姑娘,想要幫助他,卻被他冷言相對,紀念會不會很難過。
是了……
她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哪怕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處於敵人階段,也會忍不住被那個孩子一次次的打動。
這樣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是紀霆舟生出來的。
現在想想,那孩子像極了他姐姐小時候,就連調皮時的模樣都是一樣的。
數學好,是像他,他從小數學就好。
腦中想這些事只需要一秒,而圖卡是真的想給他磕頭了。
之前說是紀霆舟的女兒,這回又是怎麼了。
不要在垃圾桶旁邊撿小孩啊,他算是嘗到苦頭了!
真想把之前的自己給錘死!!
「我什麼都沒做!就是她中了毒劑,神志不清,但那是朱做的,跟我一點關係沒有!」
「她被關在籠子裡,我們誰也沒動她……不對……不對……」
圖卡記得。
他走之前好像吩咐過他們,先給那小孩注射第一道程序來著。
現在想想,整個人冷汗都冒下來了。
果不其然,陳默一聽,跟惡鬼纏身般,眼神恐怖到像是要把圖卡活吃了。
「繼續剛才的命令。」
將圖卡丟出去,陳默再也沒施捨一個眼神給他。
「送我過去,立刻,馬上。」
若紀念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他死了償命都不夠。
此時的陳默,唯一能慶幸的是侏儒被抓了。
若之前還有些懊惱的話,現在恨不得他立馬被碎屍。
就在陳默急切的往這邊趕的時候——
某幼兒園地下。
被無數人擔心的紀念,以小小的身軀,成為了無數人眼中的噩夢。
「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男人的眼鏡不知道跌落到了哪裡,整個人極為狼狽的在地上趴著。
他的大腿上,插著一根細小的銀針,被扎到的地方,肉眼可見的泛起了黑,可見毒性有多強。
而被他害怕的對象。
不過是個年僅七歲的小女孩,她微卷的發有些凌亂,身上還穿著某小學的制服,臉蛋稚嫩漂亮,但一雙墨綠的眸卻冰冷無比,漠然的看著獵物。
「你們在做什麼研究,帶我去實驗室。」
見男人表情有所停頓,她唇角邊勾起一個駭人的笑:「注意,我的耐心有限。」
「以上兩個問題,你慢一點回答,我就切你一根手指。」
「你也不想以後拉完屎,沒有手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