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楊從小跟著紀霆舟長大,而左一除了是紀霆舟秘書,他全家都被紀霆舟保護,難聽點可以說是管控。
兩人都不可能背叛。
兩年來的觀察,讓紀念敢在兩人面前暴露。
而紀念的解毒劑做好,與此同時, 還有一件大事兒在普通民眾睡眠中,悄然發生。
里德也在睡夢中。
夢中,陸家倒台,他的心頭大患——同父異母的姐姐終於去世,而她丈夫陸織,那個有著龐大財富的華國人,他的遺產全都被收入自己的私庫。
盛大的慶功宴中,里德神采飛揚的站在中央,人群的焦點,享受著屬於贏家的勝利時刻。
就在這時,他的侍官貿然在外面敲起了門:「陛下,陛下不好了!」
里德被吵醒,憤怒的將手邊的枕頭丟了出去。
「吵死了!」
知道他醒了,侍官不敢耽誤,連忙開門進來。
「陛下不好了,陸織被救走了!!」
里德混沌的腦子一下就清醒了。
「誰!大膽,沒有我的命令誰敢救陸織!!」
侍官的聲音一下弱了下來。
「是菲亞公主……」
里德臉上血色全無。
「怎麼可能……她不是……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他瘋了一樣扔掉了手邊所有東西。
侍官見狀,心道一聲上帝啊,幾乎不忍的說下一條消息。
「還有一件事兒……陸京懷……還沒死。」
里德讓過長的床帳絆了一下,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怎麼可能!!?」
按照預測,前幾天就該咽氣了,怎麼還活著!
該死的雜種,命怎麼這麼硬,都那麼折騰了,竟然還沒死!!
他找到自己的通訊設備,撥通了一條爛熟於心的號碼。
即便是半夜,對面也接通了電話。
沒等對面人說話,里德張嘴尖聲質問:「你是怎麼辦事的!?」
「不是說那個小雜種落到那個什麼組織手裡必死無疑嗎,他怎麼還活著!!」
對面聽到他的質問,聲音不急不緩,音調奇怪厚重,像是用了變聲器。
「陛下在質問我?」
想到什麼,幾乎要噴火的里德像被迎頭倒了一盆冷水,冷靜了一點。
「我都是按照你說的做了,但情況現在跟預測的不一樣,你是不是該負責。」
想到事情敗露,菲亞那個瘋女人可能做什麼,里德心臟跳的厲害:「……陸織就算再怎麼有能耐,也查不到陸京懷的事兒跟我有關係吧。」
「一切都是那個組織的錯……找不到陸京懷是他們太廢物,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
他這副沒出息的模樣,真的很讓人懷疑他到底是怎麼坐到這個位置上的。
「是,跟你沒關係。」
對面語速放的很慢,給了里德一些安慰。
「之後呢,你打算怎麼幫我,陸織被菲亞那個瘋女人救走了!」
「不急。」
對面人依舊一副不急不緩的姿態。
「什麼叫不急?要我等多久,這事兒能等嗎!?」
里德察覺到什麼,抓狂的問道。
但對面沒再說話,而是直接了當的掛了通訊,不管里德怎麼打,再也沒打通那條線。
「廢物。」
醇厚的男聲陰冷的響起。
「將我們的人都撤走,痕跡全都處理乾淨。」
黑暗中,男人的命令聲冰冷,宛若機器。
...
「夫人,你來接我了。」
一片混亂中,被救走的陸織剛脫離危險,抬眼便看到了暮色中,帶著人朝這邊走來的菲亞公主。
人群中,為首的女性有著一頭淡金的長髮,經典的黑色風衣,身形高挑,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扶了扶頭上的禮帽,黑色面紗下一雙銀灰色眸子在暗淡的光中若隱若現。
「陸織,過來。」
紅唇輕啟,菲亞出聲。
黑髮男人走過去,二話不說擁抱住自己的妻子,將頭垂放在她頸肩,聲音中的委屈幾乎抑制不住:「他們把我關起來,不讓我見任何人,我好怕。」
菲亞公主憐愛地撫摸著自己丈夫那頭令她愛不釋手的黑髮,低聲道:「我會給你報仇。」
陸織點點頭,側身隔著面紗親吻她的臉頰,黑眸中泛著淚光,柔聲道:「嗯,我相信你,夫人。」
周圍人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早就習慣了這對喜歡秀恩愛的夫妻。
「阿懷還活著,紀家人來了,時間匆忙,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你回去照顧好他。」
聽到陸京懷還活著,陸織表情好了一些。
緊接著菲亞低聲道:「若是他堅持不下去,你告訴他,我很愛他。」
「我會將里德的頭顱放到他墓前,用兇手鮮血慰藉他的亡魂。」
銀灰的眸中,泛著徹骨的寒光跟殺意。
陸織點頭:「我知道了。」
「你小心。」
菲亞勾了勾唇,將他扯過來,親吻他的嘴唇,一觸即分,隨後頭也不回的帶著她的隊伍走了。
既然退讓跟寬容換不來和平,那便用刀光開路,為她的家人討回公道。
...
與菲亞公主分開後,陸織馬不停蹄的回了陸家。
局勢的扭轉,讓之前圍在陸家的人全都撤走回援,陸織順利跟他的人取得了聯繫。
「阿懷怎麼樣?」
「皇室秘存的保命藥,拿去給他試試看。」
陸織哪裡會輕易上當,里德能成功的大部分原因是他需要去皇宮偷藥。
有人接過陸織遞來的東西,轉身快步跑走,傑西卡迎上風塵僕僕走進來的陸織。
「家主。」
見陸織回來了,傑西卡提著的心終於掉了下來。
她迅速給陸織講起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
聽到陸京懷快不行了,他心臟一緊,但緊接著聽到紀念千里迢迢想辦法混進來送藥劑,饒是他也愣了一下。
陸織第一反應:紀霆舟什麼時候做起慈善了
兩年前魏楊的事兒,讓他原本打算向紀霆舟求助,看他藏起來的那位神秘藥劑師能不能幫上忙。
但這是最壞情況的打算,他心裡更偏向於皇室僅剩不多,給王位上的人準備的,據說有起死回生的藥。
結果這計劃還沒等實施,他便被裡德私自拘禁了,根本來不及向外界傳遞消息。
憑心而論,兩家的合作確實很重要,但不至於讓紀霆舟如此。
陸織這種利益為上的商人,竟然都難得生出點感動。
「是紀念來了?紀霆舟的女兒,就她自己?」
傑西卡說:「還有左秘書跟魏楊,紀霆舟沒有親自來。」
這就有點詭異了。
紀霆舟竟然肯放他那個寶貝女兒親自過來。
等等……
他雙眼微眯。
紀霆舟,是不是出事兒了?
不等他思緒擴散,傑西卡還在繼續說。
「紀小姐說,這個藥劑只能起到延緩作用,真正能解百分之九十的解毒劑,還需要等兩天 。」
陸織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腳步猛地一頓。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百分之多少??
傑西卡有種看到兩天前的自己的感覺。
她面對老闆猛變的神色,在巨大目光壓力下,重複了一遍。
「百分之九十。」
即便是陸織,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常人那樣:這怎麼可能?
他兒子的情況,他自然知道。
那樣嚴重,潰爛,陸家頂級團隊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突然冒出個百分之九十的藥劑。
這簡直……太過奇蹟了。
奇蹟到令人難以置信,他們,會有這麼幸運嗎?
氣氛凝滯時,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傑西卡!紀家人來了!是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