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讓人琢磨不透的人(1)
（1）
看來，這所學校裡面的人除了都會移行幻影之外，還都喜歡突然在別人背後講話。可憐我那顆不怎麼堅強的小心臟啊，每天都要受到這樣的摧殘。
我轉身，看到了上一秒還在我腦袋裡面的傢伙——夏夜寒。
「是啊！因為我今天早上又遲到了嘛！」我鬱悶地說。
因為休斯學長的話，所以這會兒突然看到帥氣的他，我也沒有特別喜悅的感覺了。
「呵呵，遲到就要打掃的話，我好像也要打掃啊！」他依舊保持著那張微笑的臉。
真想現在就扯下他那張微笑的面具，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可是……我不敢。
「休斯學長也沒有說啦！所以你應該是不用打掃的。」
想到我又要打掃整個網球場我就鬱悶，而且，韓成南那個傢伙也莫名其妙地沒有來幫忙！那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雖然不常來，但是一來就搞特殊的話好像是不太好的！」他微笑著捲起袖子，蹲下來撿球。
這個傢伙是……要打掃球場的意思嗎？
他明明就不用打掃的啊！還是說他想要幫我呢？
「曉優，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他一邊撿著球，一邊開口。
「什麼？」
像他這樣的特優生居然還有問題要問我？我停下撿球的動作，迷茫地看向他。
「也沒有什麼啦！就是想問曉優你為什麼打扮成這個樣子加入網球社呢？」他一臉真誠地望著我。
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加入網球社？
他……難道看出我是女扮男裝了嗎？不可能啊……我明明就沒有在他面前露出什麼馬腳啊！為什麼這個傢伙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這讓我突然有一種想要發抖冒冷汗的感覺。
「那個……因……因為……」我一邊支支吾吾地說，一邊想著應該編個什麼理由來敷衍眼前這個精明的傢伙。
說我愛死網球了？或者說因為想要吸引女生的眼球，所以練習打網球？又或者說我其實是繼承了我爸的心愿，所以加入了網球社？
在短暫的思考之後，我開口……
「因為，你看……是男生啊！」因為怕他不相信，我還一邊拍著我那平坦的胸部，一邊說。
到了最後，我居然說了最不像理由的理由，實在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在聽到我的理由之後，他愣了足足10秒。突然，他大笑。和平常的笑容不同，他這次的笑簡直要滿地打滾了。
「對哦！我居然問了這麼沒有意義的話。」他眉飛色舞地說。
呃……這個傢伙的話，為什麼總是能讓人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呢？他總是會不時地給人一個急轉彎，那是故意的嗎，還是只是無意間說的話？是因為我太在意，所以才會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是……
「曉優，你是和小南住在一起吧？」
看來，跳躍性思維不是韓成南的專屬，這個傢伙也是！明明上一秒還跟我討論讓我心驚膽戰的話題，下一秒就開始問另外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那麼心驚膽戰地想著要怎麼回答他啊！
「是啊！」
他說的小南應該是韓成南那個傢伙吧！可是，在一個男生的名字前面加上一個「小」字，怎麼都感覺想要起雞皮疙瘩啊！
「怪不得……」
聰明人說話都這麼難理解嗎？
「啊？」我迷茫地發出一個單音節。
「不是都說物以類聚嗎？你們，都是那種一句話就會變得很激動，而且什麼事情都會寫在臉上的人。」他笑得很燦爛，燦爛得有那麼一點兒刺目。
「這……這樣啊！」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可是，卻總感覺在他的話裡面，好像還隱含了其他的意思。這讓我本來就不怎麼輕鬆的情緒變得更加緊張了。
為了掩飾過於緊張的心情，我只好低著頭，拼命地撿球。
「曉優，你……好像有很多秘密吧？」突然，在我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我條件反射地看向旁邊，然後……一不小心，對上了一雙滿是玩味意味的眼睛，清澈而明亮的眼睛好像是放射出了十萬電壓。我雖然很想忽視那電壓，但是卻還是不由得心頭一顫。
「哪……哪有？」我心虛地說。
此時的我和他，臉與臉之間大約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
這傢伙平常都是用什麼來保養的啊，為什麼皮膚可以這麼好啊？好像都可以一吹即破了。
「曉優，現在，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哦！」他是故意的嗎，還是我太在意了？為什麼就是感覺他的聲音裡面好像多了一種魅惑的感覺呢？他……是在誘惑我嗎？
「然，然後呢……」我使勁咽了咽口水。
我本來就對帥哥沒有什麼免疫能力，現在帥哥可是主動對我投懷送抱啊！再加上因為現在是男生的身份，長期沒有帥哥的滋潤……在這種情況之下，我覺得我應該是很難堅持很久啊！
「我，想知道更多曉優你的事情。」他的嘴角微提，魅惑的意味更加明顯。
「我的……什麼事啊？」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要遠離他了！他，真的是一個很嚇人的傢伙啊！他的那雙眼睛好像可以把人看穿一般。
或許是因為害怕，又或許是因為和他靠得太近，我竟腿軟地由原本蹲著撿球的姿勢變成了坐著的。一下子，我和他原本臉貼臉的距離拉開了。
我大口大口地吸著氧氣，剛才因為和他靠太近，害得我都有一點兒缺氧了。
「你好像是在害怕什麼啊！曉優小姐！」
似乎是感覺出我故意與他拉開距離，他竟然又靠了過來。
現在我和他的姿勢，還真的是有一點兒引人遐想啊！
我有點呆滯狀地坐在地上，而他，一手支地半跪著對著我。他那細長的身影籠罩著我。我的臉和他的臉的距離再次變成了不足五厘米。
當然，我和他的動作都不是什麼重點，重點是我在他的話中聽到了「曉優小姐」這四個字。
雖然早就覺得這個傢伙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可是當聽到他說出這麼四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跳還是變得亂七八糟的。
要解釋嗎？可是他好像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啊！不解釋嗎？那他會說出去嗎？要解釋嗎？要怎麼解釋呢？不解釋嗎？如果不解釋是不是就代表了默認呢？
一瞬間，我的思緒變得無比混亂。光是要不要跟他解釋這一個問題就幾乎可以讓我腦袋裡面的所有腦細胞都癱瘓了。
「你們在……幹什麼？」突然，在網球場的門口處傳來一聲咆哮般的巨吼。
因為這個聲音，我和夏夜寒不約而同地望向那個地方。
只見門口的人正滿臉陰鬱地看著我們，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成南同學。
我能明白他此刻的鬱悶，因為，我和夏夜寒這個姿勢，想讓人不想太多都很難吧？
「我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此刻我和夏夜寒到底是在幹什麼，總不能跟他說我和他正在討論有關我身份的事情吧？
「看了就知道吧？如果沒事的話，不要來打擾我們！」在我還在思考要怎麼解釋我們到底為什麼保持著這種姿勢的時候，夏夜寒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呃……他的這句話好像更會引人遐想吧？看了就知道，如果是我看到這幅畫面，我也會覺得……應該……更何況以我的經驗來看，從門口那個地方，那個角度，那個視線差，應該會覺得我和夏夜寒是在——Kiss！啊……我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再加上夏夜寒最後還說了什麼「不要來打擾我們」？現在我是跳進大海也洗不清了吧！
看著因為夏夜寒的這句話臉色變得越發陰鬱的韓成南，我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次的感覺和上次的偷情不一樣，這次感覺上好像是被捉姦在床一樣。
我小心翼翼地看看韓成南，此刻的他周身都散發著蕭殺之氣。好像下一秒就會衝過來將我和夏夜寒吊起來狂扁一頓。
「哇……小南，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有多恐怖嗎？」就在氣氛尷尬、恐怖、糟糕到了極點的時候，夏夜寒卻突然起身說了這麼一句話。
都這種時候了，夏夜寒還不知死活地跟韓成南開玩笑？他是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了嗎？居然還在說完這樣的話的時候走到韓成南的旁邊，別有深意地拍了拍韓成南的肩膀。
然而，並不如我想像的那樣，韓成南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本以為會像火山一般爆發怒氣的韓成南居然任由夏夜寒拍他的肩膀，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
在夏夜寒走掉的下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在偌大的網球場裡面，就只剩下我和韓成南了。
這個沒有人性的夏夜寒，居然就這麼走了？他可是什麼都沒有解釋啊！現在留下我和韓成南是什麼意思啊？這就好比，被捉姦在床，可是姦夫跑了，剩下老公和老婆……老公會怎麼對老婆呢？
我恐懼地看著韓成南，猜測他會不會殺人滅口。本來就小心眼的他，再受到老婆外遇的刺激的話……等一等，老婆？呃……我看我一定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了，最近我的大腦完全不受支配，整天都在胡思亂想！我和韓成南，貌似是連戀愛關係都沒有的同學吧？
對啊！既然是同學的話，為什麼我要怕他呢？
突然，我就覺得自己好像特別理直氣壯，然後就大膽地看向韓成南！在看到韓成南的那一瞬間，我的理直氣壯就馬上消失了！這個傢伙……會不會太恐怖了一點兒啊？
「你……」我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然而他卻走到了我的身邊，一把將腿軟的我提了起來！這傢伙的力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討論他的力氣大不大的時候吧？這種時候，我似乎應該更加關心一下我那寶貴的生命吧？
「韓，韓成南……有，有話好好說啊！」我一邊結結巴巴地說，一邊賠著笑臉，企圖安慰他那莫名其妙很恐怖的情緒。
「好好說？這種時候你居然還能說出好好說這樣的話？」他的語氣裡面帶有濃重的怒氣，總感覺，他好像下一秒就會給我來一拳。
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這個傢伙到底是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啊？
「我……我怎麼了啊！」我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一句話說不對，他那隻沒有用來提我的空閒的手就會和我身體的某個部位來個親密接觸。
「你……你這個……」咬牙切齒是什麼樣子的呢？看到現在的韓成南你就可以完全理解了。
「什……什麼？」我緊張地看著他。
我現在真的很擔心這個傢伙會不會咬牙切齒到把牙齒都咬碎了。
他那隻沒有提我的手慢慢地舉起，高過我的頭頂。這一拳下來，應該會很痛吧？
嗚嗚嗚……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挨打啊？就算是做了什麼，也不能家庭暴力不是？不對不對，我和他哪裡來的家庭啊！現在這種情況純屬是校園暴力啊！
雖然心裏面覺得委屈異常，但是緊張的我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閉著眼睛等待他那一拳的到來。會是一拳啊？也有可能更多。會不會很疼呢？看他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疼才怪呢！
我心裏面在掙扎著自問自答……
然而他的拳頭卻遲遲沒有落下。
我慢慢睜開眼睛，卻一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臉上依舊陰鬱，可是陰鬱之餘還多了一些氣憤之色。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隨著他的話，他的手慢慢地放下了。然而，在放下的同時，他提起我的那隻手也放了下來，這就導致了我突然失去了重心，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要臉的女人？
這個傢伙的形容詞也太……離譜了吧？
我滿臉驚訝地看著他。
「呼……算了，從頭到尾好像都只有我在擔心！而身為當事人的你，卻好像都無所謂，真不明白我到底是怎麼了！或許，我真的應該冷靜一點兒。」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離開。
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委屈。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無所謂啊！為什麼這個傢伙會這麼覺得呢？看著他的背影，好像是被誰拋棄了一般落寞，我突然覺得好像真的做錯了什麼。
他，好像真的誤會得很深啊！但是，之所以會那樣誤會，那樣生氣，還是因為在乎我吧！雖然被誤會了，但是因為他這樣激動，我其實或多或少還是有一點兒感動的。
他，雖然是個很小氣的傢伙，但是，他是因為我才這樣小氣的，其實這樣的感覺並不壞。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跟那個傢伙解釋清楚吧！
畢竟，我不想和他就這樣一直冷戰下去。
（2）
韓成南那個傢伙居然學會夜不歸宿了？
該死的傢伙，為了躲著我也沒有必要這個樣子吧？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啊，他居然還沒有回來？
我在宿舍門口走來走去，夜晚的空氣有些涼，應該進屋加件衣服的，可是我卻怕在加衣服的時候錯過了韓成南。我……想要在第一時間跟他道歉。
人家說，戀愛中的人都是傻瓜。但是，我這個還沒開始戀愛的人好像就已經變成了百分百傻瓜了啊！
我坐在宿舍的台階上，等待著韓成南的到來。因為有些冷，坐著的我在原地縮成了一團。
又冷，又困……如果再這麼下去，我一定是會變成賣火柴的小女孩的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眼皮也越發沉重起來，睡神好像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召喚著我呢！
我強打著精神，告訴自己：不能睡，絕對不能睡！
然而雖然我有這樣的意志，但是卻最終敗給了睡神的召喚。
隱約中，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人抱了起來。我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這個抱我起來的人，我想要告訴他，我要在這裡等韓成南，請不要讓我離開，但是我好像連這樣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掙扎著，可是卻無法睜開眼睛，我掙扎著，卻發現是徒勞無功，最後，我只好放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