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母機
「有點意思，這些足跡，居然和監控給出的行動軌跡一致。」
駕駛艙內，李易目露古怪之色。
在那之前，由於警備員那邊給出的反饋，他還一度認為，是監控被黑了，導致谷浩雲當時的行動存在問題。
可現在看來，既然那近乎微不可查的足跡和監控的情況一致，那就只有燈下黑這個可能了。
即，只可能在維修塢，接待所，或者這兩個區域的一公里沿途，這三者任一。
只是，到底是藏在具體哪個位置，從而讓警備隊幾次三番的搜索，都沒發現位置，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這三者中，李易認為，在維修塢的可能性最大。
當下，李易駕馭著天王機甲，轉動方向，從接待所上空一掠而過，飛向維修塢。
一會兒後，天王機甲在維修塢上空轟然降落。
咚！
天王機甲沒有減速太多，就那麼沉沉砸中地面，震得周邊好多小型飛車向上微微彈起。
駕駛艙內，李易感受著地面頻率傳回來的震盪，微微一笑。
果然在維修塢。
而且，就藏在一艘過了服役年限、準備報廢解體的小星艦之中。
難怪那些警備隊的人沒找到。
誰能想到所謂的安全屋，其實是在一艘停在維修區內，不僅有各類危險器械在慢慢切割，還有不少機器人頻繁進進出出的小星艦內呢？
……
將具體位置通知了警備隊後，李易也將天王機甲停靠下來，彈出插入艙，縱身躍下地面，準備過去喝止那小星艦的解體工作。
要是解體工作進展太快，將那加強版虛擬母機解體了，那就徹底沒了吳桓靈的線索了。
因為谷浩雲之前提供的負山艦林煥武的線索，警備隊那邊早就致電對方負山艦進行了質詢，結果是查無此人。
換句話說，吳桓靈又一次成功地更換了身份。
無人制裁，在深空艦隊內，如幽靈一般橫行。
李易快步邁入內部，利用新得的月球堡壘機甲總隊顧問這個新身份，一路闖入各個通行關口，來到內部的報廢區中。
報廢區和前方的維修區不同，內部各類鋼鐵造物早已有些出現了明顯的鏽蝕痕跡，老化相當嚴重。
而且，光線略顯昏黃，不夠明亮，周邊各處，也雜亂無章擺放著各類拆卸器件，拆卸鐵皮等老式物件。
空氣中，還有種難聞的刺鼻味道，估計是各類老化塗層發出的異味。
整體環境，就像老式血汗工廠一般。
地面上，也幾乎沒有什麼明顯能讓人走的路。
難怪這地方基本只有機器人、仿生人幹活，那少數幾個指揮機器人幹活的，估計也不會在這待太久就會撤離。
啪嗒。
李易踩著一塊半斷的鐵塊，捂著鼻子，向內走入。
隨即，一艘拆卸了一半，依然氣勢磅礴之極的巨大艦體，映入眼帘。
那近千米長度的小星艦已經被拆去了不少外殼，漏出了前半部分鋼鐵龍骨，和各處特殊合金製成的交叉骨架。
這猶如超級巨獸的骨架，橫亘於前。
以李易此刻的高度而言，即便是這小星艦，也有堪比超級巨獸一般的壓迫感。
特別是當各類塗層、鋼鐵保護層被拆卸後所顯露出的猙獰骨架，的確有種巨型鯨魚出現在眼前的震撼感。
不過，這震撼感也就僅僅維持了一瞬而已。
畢竟李易也算見識過不少大場面了，雖然很多都是在神性機甲內見的，壓迫感沒那麼強。
他沒太多分神，踏入此地後，喝道：
「所有所有機器、仿生人，我以月球機甲總隊顧問的名義，要求你們立即停止對這艘小星艦的解體工作！」
「聽到命令後，立即停止活動！」
隨著李易的命令，大部分機器都停了下動作。
但是，其中一台仿生人卻是絲毫不停，反而如得到了信號，猛地從麻木狀態中覺醒，面孔霎時變得靈動，縱身一躍，邁入小星艦後端還沒拆卸完成的部分，從一堆掉落的鐵皮間隙中飛速竄了進去。
眨眼功夫，整個軀體就徹底被一批半拆卸的鐵皮遮擋住了，蹤跡難顯！
李易一眼望去，也完全看不到這仿生人的具體行進動作。
只能聽到那仿生人腳踏地面快速疾行的啪啪啪聲。
這是吳桓靈的後手，用來毀滅那台母機用的？
李易目光微微一動，抬起手掌，估著對方速度和方位，發動斥力特性！
嘭！！！
一股無形的推力猛地飛出，一下子撞擊到那拆了一小半的鐵皮上，直接撞出了凹陷，帶動鐵皮往內彈射。
咚！！！
緊跟著，那台男人形態的仿生人被彈動的鐵皮打中，一下子飛出了小星艦骨架，嘭地撞到牆面上，直接散架。
經過特性尖塔的數次強化，以及神性總量的提升，如今即便是只有一枚神性基因的斥力特性，也表現出了不俗的遠程攻殺力。
雖然遠遠比他目前掌握的手搓神性能量炮弱，但發動效率顯然更高。
不過，那仿生人身軀雖然散架了，但主體似乎還沒損壞，依然想往星艦內爬行過去。
而且那仿生人的頭顱上，還有強烈的微電反應，似乎隨時有可能爆炸。
感應到此，李易沒有猶豫，原地飛縱，身軀跨越二十米距離，兩腿咚一聲在仿生人額頭前落地。
然後，身軀下移，手臂一引即發，拳頭攥緊，瞄準仿生人的頭顱，猝然下捶！
噼里啪啦的碎裂聲響起，仿生人頭顱被李易這一拳輕易擊穿。
咻咻咻。
那隨時會炸裂的器物被也被李易這精準一擊直接打碎，來不及發動任何爆炸。
而且，李易這一拳很有講究，擊穿的位置很精準地避開了仿生人的記憶元件，這樣可以保留足夠的線索追查吳桓靈。
無論吳桓靈在仿生人的腦海里設置了什麼指令，通過這記憶元件，都能直接查出。
……
簡單收拾一遍，李易邁步進入了小星艦還沒拆卸開的內部。
避開一層又一層的掉落鐵皮、各類被切割開的鐵屑，他找到了那台加強版虛擬母機。
造型和傳承遺蹟那台夢境虛擬母機基本一致，各色粗厚電力線交纏，以及沒有封裝、還能看到各處焊接痕粗糙的各類電子元件。
李易稍稍觀察，就看出了這玩意的改造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月。
「也就是說，吳桓靈是從谷浩雲那裡得知了要來月球中轉，並順便維護小星艦的消息，才臨時將這玩意改造出來的？」
思索片刻，李易喊來聞訊趕來的報廢區主管，問道：
「麻煩你，幫我查下這艘星艦具體是什麼時候入庫的？」
主管很快回道：
「長官，這艘小星艦入庫兩個月了。」
李易詫異道：「報廢一艘小星艦，兩個月都還沒完成一半？」
主管道：
「是這樣的長官，這星艦雖然名稱是小星艦，但也是能跨越星系航行，搭載十幾二十台神性機甲航行的大傢伙，這拆卸作業量可不低。」
「由於咱們聯邦近些年內達到報廢標準的星艦實際並不算多，咱們報廢區的作業能力都不算強，機器人都是老式機，基礎力量弱，系統簡單，幹活速度的確慢。」
「而且，大約半個月前，那負責解體的大型拆分刀出現了些故障，前幾天才調試完成，可以重新作業。」
李易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也是，聯邦目前還處於星際時代的蓬勃發展期，剛從人造星艦的時代過度到半神性科技半人造科技的超級星艦時代，需要報廢的星艦，著實不多。
估計，常規來這報廢區的，基本都是那些飛車、軌道車或者航天飛梭之類的百人內運載裝備。
像這長度近千米的小星艦，雖然遠比不上深空艦隊的主力艦，但也算是機甲師出差的常用利器了。
李易思索起來，假如吳桓靈是兩個月前將這小星艦送進來，半個月前才匆忙完成的改裝。
那麼，至少這一個半月的時間內，吳桓靈人應該是還在月球堡壘內活動。
一般身份的外來人，絕對不可能在這待這麼久。
要麼，是吳桓靈又用什麼手段替換了身份。
要麼，就是他在這硬生生藏了一個半月時間。
李易，自然更傾向於前者。
按照吳桓靈往日的作風，替換身份，多半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他又沒有提前預知谷浩雲會過來的事，也不大可能藏在這隻為將谷浩雲轉化為自身的狂熱者。
也正巧，警備隊的人此時也匆匆趕到。
李易就這個問題，問了起來。
那熟悉的警備員說道：
「長官的意思是，月球堡壘這半個月內，是否還有其他失蹤案？」
李易點點頭。
警備員搖頭道：「沒有的長官，咱們月球內部一向治安很好，除了機甲師訓練生經常打架訓練，其他人，各有各的活干，不存在失蹤很多天還沒被報備的案例。」
這就奇怪了。
李易摸著下巴思索起來，既然沒人失蹤，難道吳桓靈還有一個能完美替換的身份不成？
還是說，吳桓靈其實還沒離開？
還在月球堡壘之內？
一想到這個可能，李易心中微微一動。
是了，這個可能性非常高！
那麼，他會藏在哪？
李易思索著走向那台加強版虛擬母機，觀察其外部的基本構造。
憑他現在已經完成全體系熟練的虛擬實境知識，大致看出了這東西的基本功能。
主體功能就是夢境虛擬母機，只不過，對夢境應該具有極強的增強功效。
多半，可以讓戴連結頭盔的進入者，產生一種夢境才是真實的錯覺。
然後，還會輔助插入一個細小的控制器件，輔助操控對應人物的大腦反應，在對方產生懷疑時，直接刺激對方大腦。
那一次性強化肉體的功能，李易倒是暫且看不出到底是怎麼實現的。
虛擬實境的知識水平，他目前多半已經隱隱蓋過了小莊一頭，在全面性上還尤有勝之。
但是，面對這夢境虛擬實境體系的開創者，李易自覺當下還是遠不如吳桓靈的。
那種神秘莫測的手段，的確令人忌憚三分，比思想鋼印還具有滲透性。
觀察中，李易找到了改造者的手部痕跡。
很淺，被擦拭過，但在機器的一些角落處，的確還存在著。
思索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一支筆，迅速寫寫畫畫起來。
警備員好奇地看過去，發現卻是一個人類掌印的圖畫，包括掌紋指紋，有的部分分外清晰，有的部位則一片乾淨。
「這是我側寫出來的吳桓靈、也就是谷浩雲口中的林煥武掌印，有些不齊全，你拍一下照，去你們的資料庫查一下，誰是這個掌印的持有人。」
警備員接過來一看，說道：「雖然畫的很好，但長官，缺失信息還是不少的，我不確定能否排查出來。」
李易道：
「沒關係，能查出一些相似人群也可以，迅速！我就快要出發了。」
經過這麼兩三天，李易的星艦距離出發就只有兩三個小時了，他在這裡可不能耽誤太久。
警備員當即行動起來。
這位警備員還算盡責，名為趙曉川，李易問過年齡，這傢伙居然快六十歲了，長相就跟二十多的小年輕一樣，瘦削身形，身手靈便，精氣神很足。
而且，他進階中位進化者的時間也是前幾年才完成，這保養水平，的確厲害。
李易望著趙曉川離去的身影，陷入思索。
假如最近沒有失蹤人員，那說明吳桓靈現在的身份多半還處於陽光之下，並巧妙地將替代人員完美藏匿、或者徹底毀屍乾淨。
在月球堡壘上，指紋、人臉、虹膜、基因等基本涉及身份特徵的信息都會被完整記錄，日常通行，也需要使用這些信息，一般場合，只要具備前三者的信息，確認權限合格，就能通行。
而某些機密場合，四合一都沒問題時，才能正常通行。
也就是說，吳桓靈至少掌握了和他一樣的變形特性，可以完美化身他人。
……
在李易將天王機甲和加強版夢境虛擬母機運上星艦，準備出發的前5分鐘，趙曉川終於傳來了消息，告知李易，掌紋消息核對沒有任何一個相似的人，一個都沒有。
「線索又斷了嗎？」
李易微微可惜。
好在這次也不算沒有收穫，起碼救回了寧斐玉家人，賺了12枚長生元核碎片，以及一台加強版夢境虛擬母機，自循環蕨未公開資料若干。
假如他沒有這個顧問身份，還真沒法從這把繳獲品帶走。
但有了這個身份，只需要打一個申請，上面也沒為難，直接就將物品批給他了。
這畢竟是李易親手繳獲的物品，而且堡壘內也沒有虛擬實境這方面的專研專家，只有維護人員。
故而，這本該沉寂於月球堡壘繳獲物資庫的加強版夢境虛擬母機，就被他正大光明地弄到了手。
熟悉的那幾人，也是嘖嘖稱奇。
梁智深感慨道：「原來那天駕馭這台天王機甲的人是你，李易你可真是牛大發了，在這逼格這麼高的月球堡壘，都能拿下這種待遇。」
許薇露也讚嘆不已道：「李隊，你這挑機甲的眼光真不錯，又帥又威武，很襯你啊。」
說話間，星艦已經在外橋堡上起飛，帶著巨量焰光，向地球方向直飛而去。
窗口邊，李易盯著月球堡壘，陷入思索，總覺得在思維層面上遺漏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