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區一條小巷。
天色快亮的時候,一行人腳步急促,來到一座小院前。
「韓科長,這就是王益家。」之前排查的派出所民警指著小院。
韓雲低聲道:「敲門。」
在徐槐的引導下,經過一夜的努力,銀行工作人員終於確定拿著批條去銀行的,就是外貿部的王益。
距離破案,只剩抓捕。
「等等!」
徐槐突然打斷街道的同志敲門,他用力嗅了嗅,發現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味道。
是那種燒紙的味道。
他心裡頓時有種預感,不會是王益眼看著要暴露,在燒錢吧?
「怎麼啦?」韓雲小聲詢問。
「韓哥,你聞,有人在燒東西,我懷疑王益在燒錢,可味道又不是從這間院子飄出來。」
一邊說,徐槐一邊順著氣味往前走。
韓雲對汪大飛小聲道:「你帶人進王益家裡,我跟徐槐去前面看看。」
在王益家往東第四戶小院門口,徐槐用力嗅了嗅,確定氣味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趴在門縫往裡一看,視線卻被照壁擋住。
「韓哥,交給你們了。」徐槐瞥了眼韓雲手裡的五四手槍,往旁邊一閃,有七八個公安跟著呢,用不著他衝鋒陷陣。
韓雲抬頭觀察著牆壁的高度,隨後往後退幾步,一個衝刺高高跳起,輕鬆翻過圍牆,幾秒後,小門無聲打開。
其他公安魚貫而入。
「大張,帶一個人去東邊!」
「小陳,帶一個人去西邊!」
「剩下的人進中間!」
突然,中間房子的大門打開,一道慌張的身影衝出來,他身後的房間裡,燃燒著大火。
「不准動,我們是公安!」
「按住他!」
「你去救火!」
徐槐靠著門口的牆面,只聽裡面一陣亂糟糟,卻很快安靜下來,只剩一道撕扯著嗓子的聲音:
「放開我……」
「叫你麻痹!」
「啊……別打了,別打了……」
徐槐聽到求饒聲,確定院子裡安全,這才踏進院子裡,就瞧見兩個公安把王益按在地上,差點沒把王益的手臂折斷。
隨後,徐槐往房間裡走去,就見韓雲光著膀子,甩著警服拍打火焰,一邊嘴裡還罵罵咧咧:
「媽的,喪心病狂,居然燒真錢……」
一眼掃去,將近半屋子的紙幣,快到人的膝蓋處,大都是五塊和毛票居多,大黑十極少,徐槐意外看到一沓面值三塊錢的綠鈔票。
嘿!
這是好東西,改天去銀行換點嶄新的三塊錢放起來。
好在燃燒的紙幣數量並不多,火勢很快被熄滅。
「徐槐兄弟,幫個忙,你和小汪現在立馬帶著王益回分局,進行審訊。」韓雲頭上落滿了灰燼,臉上也是黑乎乎一層。
接著,韓雲又道:
「咱們是跨區辦案,一會轄區同事來了,你說交不交人?一定要在交人之前,撬開王益的嘴,那案子就是刑警科破獲的。」
徐槐瞭然:「明白了,這是立功的好機會!」
兩人相視一笑,這次機會太珍貴,畢竟是中樞震怒的大案子。破了案,怎麼也能拿到一個集體二等功,甚至一等功,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讓給別人呢?
韓雲帶著七八個人,開始清理錢幣,徐槐和汪大飛,還有大張,押著王益匆匆離開。
巷子口,停著三輛軍用吉普車,還有四輛三輪摩托。
吉普車是二戰時美式裝備,國內數量不少,外三分局的三輛車,都在這。
幾人上了一輛車,大張一腳油門,往外三分局疾駛而去。
他們走了不到十分鐘,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匆匆趕來,吵著鬧著要接手案子。
……
吉普車后座,徐槐和汪大飛把王益夾在中間。
啪嘰!
徐槐一巴掌甩在王益頭上:
「哥們,你挺牛逼啊,敢冒充周總簽字?趕著投胎呀!」
臉色慘白的王益哆嗦著,牙齒跟著打顫,眼淚跟決堤一樣,嘩嘩往外涌。
「說說吧,誰慫恿你乾的?你的同夥呢?」徐槐瞧見王益的慫樣,就這膽子,敢詐騙二十萬?
「說話!」
汪大飛一拳捶在王益的肚子上,疼的王益蜷縮著身子,哼哼唧唧。汪大飛見他不開口,罵罵咧咧,拳頭招呼在王益身上,不一會兒,王益哀求:
「別打了,別打了,我說……」
汪大飛亢奮不已,這可是大案特案,他隱隱看見軍功章在向他招手,隱隱看見他的級別,又往上蹦了一級。
他立馬從車子裡摸索出來一些紙張:「徐槐,你問,我來記錄!」
徐槐抓著王益的後脖頸,將他提起來,冷聲問道:「姓名?」
「……王益。」
「年齡?」
「36!」
「祖籍!」
「浙江杭州!」
汪大飛意外看向徐槐,嘿,審訊的還挺專業。
問了基本細細後,徐槐又問:
「誰指使你冒充簽名的?」
「沒人。」王益帶著哭腔。
「你騙鬼呢,就你這慫樣,你敢騙20萬?」徐槐咧嘴。
王益哭訴:「真沒有人指使我,我就是太窮了,想搞點錢,本來我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誰知道銀行真給呀!」
「可是太多了!」
「這兩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我就知道,肯定會被你們抓住的……」
「我太害怕了,我就想我把錢燒掉,到時候沒有證據,你們就算抓住我,也沒辦法定罪……」
徐槐見王益不像是說謊,沉吟數秒,又問:
「你為什麼要模仿周總的簽名?除了騙銀行的錢,你還冒充周總幹什麼了?」
王益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似乎也沒了反抗的心情,有啥說啥:
「沒有了,就這一次!我……我打小就喜歡畫畫,我不僅模仿周總的簽名惟妙惟俏,我還能畫糧票,布票,真的,我畫的可像了……」
「我很有才華的,我也就是命不好,懷才不遇!在單位,領導不待見我,同事們孤立我,就因為我端午的時候,沒有給領導送錢送煙……」
說到這裡,王益委屈巴巴,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他。
啪嘰!
徐槐一巴掌甩出去:
「說跟案情有關的事!」
徐槐順手把王益的手錶摘下來,送進空間。
一行信息浮現在面前。
徐槐看完,五官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