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魏武正要開口說什麼,一旁卻傳來店家不耐煩的聲音。
「哪裡來的臭和尚,要飯去別的地方要,怎麼還跑進來打攪我們店裡的客人!」
說話的同時,店家快步朝著黑衣僧人這邊走來,揮著手就準備驅趕。
但這時魏武卻突然開口了。
「無妨,不過就是一餐齋飯罷了,店家,去給他準備一份齋菜,算我帳上。」
見魏武開口,店家也不再想著趕人,反正只要有錢賺就行了。
然而就在他轉身準備去安排齋飯的時候,黑衣僧人卻開口說道:
「貧僧不戒葷腥的,店家無需在意葷素,安排些酒水和肉食也無妨!貧僧愛吃雞腿。」
聽到黑衣僧人說的話,店家一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厚著臉皮吃白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酒肉和尚……」
搖著腦袋吐槽了一句,店家也沒再糾結,立刻就走進後廚去了。
而他離開之後,這名黑衣僧人更是不客氣的直接坐到了魏武這張桌子上。
做出如此不懂禮數,甚至可以說是冒犯的舉動,還能神色這般自然。
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尷尬的神色。
就這份淡定從容,魏武就可以肯定他不出意外就是姚廣孝。
可將人認出來之後,魏武心裡更疑惑了。
這傢伙不是應該去蠱惑朱棣嗎?怎麼跑到自己面前來了。
我只是個伯爵,又不是藩王,你還能給我也送一頂白帽子?
就在魏武心中疑惑之時,黑衣僧人卻開口說話了。
「貴人面相神異,天靈之中蘊有靈光閃現,出身來歷和未來成就都頗為不凡啊!」
「哦,沒想到你這酒肉和尚,居然還懂看相算命之術,那你懂的推算嗎?」
聽到黑衣僧人說的話,魏武微微一笑,而後隨口回應了一句。
見魏武笑了,黑衣僧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貧僧精通望氣相面之術,推算之法只是略懂。」
「你說你精通望氣相面之術,我看不止吧!」
聽到這句話,黑衣僧人雙眉微微一動,正要繼續說什麼,魏武卻先開口了。
「既然你懂推算之術,那麼你就算一下,等會你會不會受傷。」
說話間,魏武手腕一翻,M1911瞬間出現在掌心。
隨後魏武二話不說,直接舉槍對準不遠處的一個酒罈子。
砰!
一道清脆的槍響聲迴蕩,子彈飛射而出瞬間便將酒罈子擊碎。
略顯渾濁的酒水從壇中潑灑出來,酒氣瞬間在大廳中瀰漫開來。
聽到大廳傳出的動靜,客棧店家快步從後廚跑出來。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站在魏武身邊的張海就掏出一錠銀子丟了過去。
「回去準備酒菜,沒喊你就別出來!」
聽到張海的話,店家二話不說撿起腳邊的銀子就鑽回後廚去了。
這時,只見魏武又手臂一轉,直接將槍口對準黑衣僧人的眉心位置。
「推算吧!就算你接下來會不會受傷。」
黑衣僧人瞟了一眼破碎的酒罈子,隨後轉過頭來,眼神凝重的看著槍口處。
沉默了半響才緩緩開口說道:
「貧僧對於推算之術只是略懂,而且能醫不自醫,算人難算己,貴人倒是難為貧僧了。」
「是嗎?」
微笑著說了一句,隨後魏武大喇喇的直接將手槍放在桌面上。
然後雙眼盯著黑衣僧人繼續說道:
「那麼,剛才你說我出身來歷和未來成就不凡,就說說如何不凡吧!賞錢不會少你的。」
憑良心說,這個時候黑衣僧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以他對魏武的了解,魏武根本就不是這種喜怒無常的個性。
即便是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無禮,也不至於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敵意才對。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魏武好像對自己特別的重視。
不是愛才的那種重視,而是帶著一些防備的那種重視。
心中琢磨的同時,黑衣僧人倒是也沒忘記回答魏武詢問的事情。
「貴人的來歷太過神秘,就像是被一團霧罩著,只怪貧僧能力有限無法瞧個真切。」
「但您的未來,身份地位之貴,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是萬萬人之上。」
黑衣僧人話音剛落,就看到魏武凝視自己的眼神有些變了。
剛才或許還有些鬆弛,但現在卻冒著一絲看不見的凶戾之氣。
就在他疑惑為何如此之時,魏武開口了。
「其實,我也稍懂一些命理,不如就由我來給和尚你推算一下吧!」
說完不等黑衣僧人答應,魏武就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就像我剛才說的,你不止懂望氣相面之術,更是儒釋道三家同修,博採三家之長。」
「醫道世家出身而後又鑽研陰陽學說,上至諸子百家下到三教九流,你無一不懂。」
「出家為僧卻不信佛,懂戰略通軍事卻不入仕,不圖名利也不愛錢財,還真是奇怪呢!」
魏武說話的時候,每吐出一個字,黑衣僧人的臉色就凝重一分。
直到魏武將話說完,黑衣僧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到鬼一樣震驚。
從來不信鬼神之說的他,在這一刻居然有了一絲絲動搖。
經過亂世,這天下基本沒人知道他的出身,如今卻被魏武如數家珍一般盡數道出。
原本古井無波的心境,當場就被這幾句話給打破了。
然而對於他的震驚,魏武卻看都沒看他一眼。
只是裝模作樣的掐動手指,接著又胡亂在指節上點了幾下。
再後來,他就仿佛是算到了什麼一樣,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如此,你學識淵博精通各門學說,但同時又心高氣傲,不屑向世人展示什麼。」
「因為你認為他們不配,你只是想要一個能夠驗證自己畢生所學是否有用的機會。」
「但如今天下安定,沒有合適的條件讓你施展,因為你最大的本事是屠·龍·術!」
說到這裡,魏武一臉玩味的看著黑衣僧人,語氣輕佻的說道:
「我說的沒錯吧!道衍和尚姚廣孝,或者,我應該叫你姚天僖才對?」
原本就心中驚駭的姚廣孝,聽到魏武將自己本名都喊出來了。
心中立刻就掀起了驚濤駭浪,身體也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這一刻,姚廣孝可以說是將畢生的養氣功夫都用出來,才勉強壓住心中翻湧的情緒。
看著魏武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沉聲問道:
「長樂伯,可否告知貧僧,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對我如此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