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韓耀為了活命,真的是什麼都敢說。
在上船之前,魏武想過很多可能,韓耀會想什麼辦法來保住自己的小命。
就比如之前韓耀說船上的銀子,還有什麼商鋪的房契,田產的田契。
這些魏武都想到過,但唯獨就是沒想到韓耀居然用這個來考驗幹部。
話說,哪個後世人會經不起這種考驗啊!
先不說皇帝這種每天累到半死的職業,魏武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就算他真想當皇帝,有系統傍身,根本不需要這所謂的傳國玉璽。
不過雖然對做皇帝沒興趣,但韓耀的這番話卻也讓魏武聽出點東西。
這個傢伙好好的富家翁不當,偏偏要加入白蓮教這種勢力。
恐怕他心裡就做著這種打算,只不過現在命在旦夕,他才將主角換成了自己。
得出了這個結論之後,魏武心中卻只想笑。
這個傢伙真的是把打天下想的太簡單了,龍椅可不是那麼容易坐上去的。
朱棣身為皇子,既有封地手中又有兵馬,結果都是靠運氣好才勉強靖難成功。
韓耀名不正言不順的,居然想著利用白蓮教這種烏合之眾造反。
要是白蓮教真有那個能力,早就推翻大明了,還輪得到他韓耀嗎?
說實話,原本魏武還覺得韓耀有幾分本事,畢竟讓他吃了這麼大個虧。
如今看來,如果韓耀心中真的抱著這種異想天開的心思。
那只能說明這個人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更談不上眼界和格局了。
在心中吐槽了幾句之後,對於韓耀的提議,魏武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只是在韓耀說完之後,簡單的詢問了一句。
「你先說說你是何時在哪裡見到傳國玉璽,如今它又在何處?」
聽到魏武的詢問,韓耀心中卻開始犯難了。
他確實見過傳國玉璽,而且還是在他加入白蓮教之前就見到了。
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拿出所有財產加入白蓮教。
因為當初拿著傳國玉璽的那個人就是白蓮教徒。
並且根據他的猜測,不出意外的話,傳國玉璽就在白蓮真人手中。
只不過這些消息是他保命的底牌,現在說出來豈不是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看到魏武眼中明顯逐漸濃郁的殺意。
韓耀明白,如果自己不說出來,最後的結果依舊是個死。
心中猶豫了一會,最終韓耀還是開口了。
「幾年前,具體何時我不記得了,當時我就是在揚州城看到的傳國玉璽。」
「如何看到的,還有,你還沒回答我,傳國玉璽如今在何處。」
韓耀剛說完,魏武立刻就繼續開口詢問。
但這次韓耀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而是將話題重新拉了回去。
「長樂伯,可有爭奪天下之雄心壯志?」
「沒有!」
這次魏武直接給出了非常明確的回答。
聞言,韓耀心中長嘆一聲,
如果魏武有那個心思,他就還有活著的價值。
但如今魏武拒絕的這般乾脆,那他想活下來恐怕就很難了。
「如果我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長樂伯是否能承諾放我一條生路?」
雖然韓耀心中也清楚,就算魏武給出了承諾,可信度也不高。
但他現在已經沒得選了,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然而,韓耀心中的最後一點希望,卻被魏武簡單的兩個字磨滅。
「不能。」
「果然如此,那麼,如果我不求生,而是用傳國玉璽換長樂伯一個承諾呢?」
聽到這句話,魏武臉上泛起了一絲饒有興趣的神情。
「你先說出來,聽完我再決定是否答應你。」
「我用這傳國玉璽的線索,換長樂伯承諾,將來有朝一日將孔家毀宗滅族。」
說實話,韓耀的要求倒是讓魏武挺意外的。
只不過仔細一想,其實也說得過去。
畢竟呂氏一族之所以會淪落到抄家滅族的下場,孔家有著功不可沒的貢獻。
如果呂毅當初不是被孔家攛掇,估計也不會冒出那種野心。
見魏武沒有立刻給出回答,韓耀只能再次開口說道:
「前些時日,京城學子強闖伯爵府一事,想必長樂伯也明白是誰在背後指使。」
「孔家甚至連皇權更替都敢插手,這天下就沒有這膽大包天的家族不敢做的事情。」
「如今,您被他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為了殺你,連我這個要被滅口的人都能合作。」
說話的同時,韓耀仿佛變了個人,又回到魏武剛見他時的那種冷靜狀態。
只見他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邊在手中把玩一邊開口繼續說道:
「孔家門人遍布天下,若不儘早他們徹底剷除,日後恐怕還有數不清的麻煩會找上門來。」
「正所謂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只有先下手為強,日後才能高枕無憂。」
「若是您有所顧慮不好出手,白蓮教就是最好的幫手,剷除孔家的同時還不會惹一身腥。」
聽完韓耀這番話,魏武心中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計劃泄露了。
否則為什麼韓耀說出來的方法,和他心裡想的一模一樣!
只是仔細一想,魏武又覺得不可能。
因為關於針對孔家的計劃,他只對朱元璋和朱標說過。
不管是這件事的嚴重性,還是對魏武的安全考慮,他們都不可能讓消息泄露。
那麼,魏武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可能,韓耀本身心裡也打著這個主意。
懷著這個心思,魏武試探著問了一句。
「你原本就打算用這個方法對付孔家?」
「沒錯!」
韓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給出了答案,隨後又繼續問道:
「那麼,長樂伯是否願意給我這個承諾呢?」
「也不是不行,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話間,魏武雙眼一凝,直視著韓耀的雙眼繼續說道:
「你在揚州布局一環套一環,先用燒了松柏樓,造成替身險些葬身火海來獲取沈林的信任。」
「然後又利用沈林他們給京城這邊傳遞消息,將我引到揚州這邊,一腳踩進你布下的死局。」
「但是據我了解,你派鄭師爺跟胡凡接觸談合作的時候,我的人甚至還沒到揚州城。」
「你怎麼知道沈林他們會到揚州來,又是如何斷定他們是我的人,並故意將我引來!」
說到這裡,魏武的語氣變得低沉且冰冷。
「你可別跟說我,你有未卜先知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