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季今宵都沒看到種元魁,後來還是盧俊川跟他說了他才知道種元魁在家養傷。
今天終於看到種元魁的身影,他的雙腳緩慢地在地上挪動,坐在凳子上時呲牙咧嘴。
雖然被抽了,但種元魁滿是慶幸。
果然被今宵兄弟說准了,爺爺就是專門想教訓他,如果他的好兄弟全部站起來幫他扛,爺爺只會更生氣,抽得更狠。
還好,爺爺昨天雖然也挺生氣,但用的力氣比以前小了許多。
實際上是種叔先年紀大了,體力越來越不如從前,而不是放水。
看著種元魁這副模樣,盧俊川齜牙咧嘴,感同身受,心中慶幸,還好今宵兄弟沒有起來,要不然種太師一生氣,跑到他家裡去告狀,他爹肯定要把他吊起來抽。
課間時間,二傻圍在季今宵周圍,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感謝他那天沒有站起來,羞愧自己誤會他的內容。
「都過去了,都是兄弟,不要把這些小事一直記掛在嘴上,要不然影響我們兄弟情分。」
看了看種元魁坐著都要墊個軟墊的那副慘樣,季今宵突然覺得他姐挺溫柔的。
如果不是跟種元魁認識,他想不到種老大人私底下居然這麼……體力充沛。
「今宵,」種元魁感動,「你來學堂的第一日,我就十分佩服你,我與俊川也認識好幾年了,不如我們兄弟三人結拜吧?以後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結拜?」季今宵驚訝。
盧俊川一臉驚喜,「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那就這麼說定了。」
季今宵:「……」
以後有兩個可以使喚的人,好像也不是啥壞事。
這倆二傻子腦子簡單,遲早要被人賣了換錢,賣給別人不如賣給他。
季今宵愉快地同意了。
放學後,連與萬洵日常對罵的內容都被他們三人拋之腦後。
三人出了宮,找到一片林子。
又派下人忙活了半個時辰,這才把所有東西準備齊全。
站在一棵大樹下,大樹前面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著香爐和瓜果,還有一隻燒雞。
最後是桌子旁邊的一壇酒跟三個碗。
「怎麼樣,準備得齊全吧?」盧俊川得意洋洋。
這些儀式是他從民間故事中聽來的。
「沒錯沒錯,話本故事裡就是這樣講的,結盟為異姓兄弟就要向天地宣告。」
季今宵的表情一言難盡,他以為就是一句話而已,沒想到這倆二傻還挺認真。
他看了看種元魁,心想,種太師五朝元老,被世人尊崇的大儒,攤上這麼個孫子,真是辛苦了。
念頭一閃而過,很快他就融入了二人。
「二位兄弟準備得真是齊全,我愧不如也啊。」
「我掐指一算,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時辰,咱們快快開始儀式吧。」
「今宵兄弟你還能掐會算呀?那你能不能給我算算,我啥時候才能不被我爹揍?」盧俊川道。
種元魁道:「結拜完之後咱們就是好兄弟,你想啥時候算的都行,別耽誤工夫了,錯過了吉時就沒了。」
盧俊川拍了拍腦袋,「好好好,那咱們開始吧。」
他把酒罈的泥封打開,學著話本里的豪俠人物,豪氣地往三個碗裡倒滿了酒水。
重重地放下酒罈,三人上前,一人朝著香爐里插了一根香,然後各自端起自己面前的一碗酒。
「我盧俊川。」
「我季今宵。」
「我種元魁。」
三人異口同聲:「今日在此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等一等。」
就在他們準備乾杯的時候,季今宵道:「要不我們就喝一點,意思意思就得了?」
盧俊川道:「這哪行?這不是糊弄老天爺嗎?」
種元魁也不同意。
季今宵沒辦法,只能隨他們了。
種元魁和盧俊川兩人都沒咋喝過酒,頂多是偷喝了幾次,猛地喝了這麼一大碗,嗆得咳嗽不止。
年紀太小,喝酒影響發育,影響腦子。
季今宵偷偷地把酒順著嘴邊流到了衣襟裡面,還剩下的最後一點,趁兩人沒發現直接朝身後倒了。
抹了抹嘴角,季今宵看了看被嗆得臉色通紅的二人,「從今以後咱們就是親兄弟了。」
種元魁兩人興奮不已。
「誰是大哥?」盧俊川問道。
「做了大哥就要愛護兄弟,為兄弟們遮風擋雨,出謀劃策,有什麼事也得扛在前面,兩位兄弟千萬不要跟我爭,這大哥就讓我來做吧!」季今宵一副不怕犧牲的模樣。
兩人感動:「大哥!」
盧俊川因為武力值更高,當了老二,種元魁成了最小的。
種元魁有些羞愧,腦子他比不過大哥,武力值又比不過二哥。
「以後就靠兩位哥哥照顧了。」
季今宵走到二人中間,左手勾著盧俊川,右手勾著種元魁的肩膀,迎著夕陽,三人的影子越拖越長。
趙國公府。
「你這小王八犢子,還知道回家!老子問你,你把老子的酒偷到哪去了?!」
盧俊川剛到家就受到老父親的質問。
「爹,你的酒你自己藏好了,我哪知道?」盧俊川小心翼翼地退到門口。
「你這小王八犢子,還不說實話!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他想往後跑時,突然發現門已經被死死的關上。
盧俊川拔腿就朝內院跑,「 娘,娘!救命啊!爹要打死我!」
「哼哼,你今天就算叫破喉嚨也沒用,你娘不在家!你這小王八犢子,受死吧!」趙國公獰笑道。
「爹!我是小王八犢子,那您不也是老王八犢子嗎!」
趙國公氣得不行,「給我抓住他!」
府里的護衛一出手,盧俊川就被綁了個嚴嚴實實地送到趙國公面前。
「你這小王八犢子,快說,你把老子的酒偷到哪去了!那是陛下年前賞的御酒,老子都捨不得喝,讓你這小王八犢子霍霍了!」趙國公心疼地滴血。
盧俊川被反綁著跪倒在趙國公面前仍不害怕,脖子一梗,道:「我不知道!」
今天兄弟三人才剛剛結拜,他怎麼可以出賣兄弟?
「好好好!你不知道是吧?老子今天就打得你知道!」
趙國公拿起手邊已經握得包漿的棍子,讓人把盧俊川壓在凳子上趴著,那棍子一下一下地照著他的屁股打。
「想起來沒有?」
每打一下他就要問一句,盧俊川倔強地咬著牙就是不肯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