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這一身怎麼樣?」領了自己的官服官印後種元魁迫不及待的來找季今宵炫耀。
「嘿嘿,總算是跟上兄弟們的腳步了。」
「大哥,以後我就是工部一名主事了,八品官,大哥你說的真沒錯,陛下確實很大方。」
季今宵悠哉道:「不是陛下大方,是正好讓你趕上了。」
種元魁毫不在意,炫耀了一會兒,坐在旁邊跟他說在宮中聽來的消息:「大哥,這回天海城那邊真是損失慘重啊。」
「聽說陛下組建的那支騎兵都快打光了,這胡人也太厲害了吧。」
「騎兵的首領夏陽將軍也戰死了。援兵就是他們帶著滑翔機突出重圍找來的。」
「不過陛下好像對夏陽將軍很不滿。」
季今宵悠哉悠哉的扇著扇子:「你這消息都落伍了。」
汪明宏早就來過府上,朝廷發生了什麼季今宵一清二楚。
「戰報都到陛下案桌上了,要不是夏陽輕敵,也沒有後來那麼多事……」
對於夏陽的所作所為康高朗沒有故意抹黑,但也沒有美化什麼,他自知夏陽是皇帝派去約束他的人,一五一十的把對方的所有事都寫了進去。
「難怪,」種元魁嘀咕道,「明明立了功,陛下還那般生氣,原來如此,不過他這樣一來也算功過相抵了,要是還活著,說不準會連累家裡人。」
「大哥,他會不會是知道自己下場不好,所以故意戰死?」
吃喝慶祝一番後,從季今宵住處出來,種元魁就盼著能遇到萬洵他們,今日終於如願以償。
他穿著工部官員的官服,走路大搖大擺。
「喲,幾位,真巧啊。」
萬洵他們看種元魁臉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面色難看。
「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是個工部的小官嗎?」萬洵撇嘴道。
種元魁吊兒郎當的又靠近了幾步,現在大家都是朝廷命官不好隨意動手,否則他肯定不會一人挑釁他們好幾個。
「是呀,確實是個工部的小官,但我是靠自己的本事得來的,不像有些人靠著家中恩萌,胸無半點墨,還不知道夾著尾巴做人,一副誰都瞧不起的模樣。」種元魁冷嘲熱諷道。
萬洵氣得攥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小人得志,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這官位哪來的,要不是季今宵幫你,那什麼滑翔機你怎麼可能做得出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種元魁翻了個白眼,「瞧你這話說的,那我大哥不幫別人不幫你,為什麼偏偏就幫我呢?這還不是我自己的能耐!」
「嫉妒就直說。」
「誰叫你沒有我這麼個好大哥呢。」
「你不過就是個八品小官,你得意什麼?!」竇衛文嘲諷道。
種元魁毫不在意,賤兮兮的說道:「雖然我現在官位比你們低,但你們靠恩萌得官,能走幾步可說不準哦。」
「別看咱現在只是個八品小官,要不了多久,你們見了我就得叫聲大人!」
幾人看著種元魁離去的背影,牙齒咬了又咬,「萬洵,你說種元魁怎麼就有這麼好的狗屎運?」
「要不是有天海城的事,不管他向朝廷進貢了什麼,除非可以攻城拔寨的利器,不可能直接給他一個八品官。」
「這官當的真憋屈,要是以前,想打就能收拾他一頓。」
竇衛文感慨:「還是季今宵過的痛快,想打誰就打誰想殺誰就殺誰。」
活得痛快的季今宵很快就不痛快了。
寧華宮中,季貴妃一臉正色,宮中的下人都被趕了出去,只留賀尚宮守在一旁。
「我親眼瞧見的,陛下的身體真的越來越差了,一晚上磕了好幾回。」
「就連在床上……」
「咳咳咳——!」賀尚宮咳得肺都快咳出來了,我的娘娘唉,這種床上的事也能拿出來說嗎?!
季貴妃對著賀尚宮訕訕一笑,轉頭又跟季今宵說道:「總之,一下自從病過一場後,這身體確實越來越差了。」
「陛下現在每日都要跟玉陽真人說好久的話,還跟著玉陽真人練了什麼東西,說是可以延年益壽。」
季今宵難得的一臉正經,裴遠不會要短命了吧?
「姐,陛下的身體情況你千萬別往外說。」季今宵囑咐道。
季貴妃翻了個白眼,「你真當我傻?除了你我誰也沒說,就連宣兒他們都不知道。」
還沒等季今宵想清楚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時,原本還趁機突襲天海城的胡人跟靖國議和了。
不日就要抵達京城。
「朕讓你去清查土地和隱戶,這都過去了多久?先是逼死孤兒寡母,又有秀才被逼得上吊寫血書痛斥朝廷的事,你知不知那些膽大包天的讀書人還敢圍在宮門口,讓朕給他們一個交代!」
太子剛進宮就被一頓臭罵。
「父皇,兒臣已經掌握了吉州大戶侵吞土地私藏隱戶的證據,原本馬上就要……」
話未說完就被裴遠不客氣的打斷,對方眼神帶著失望:「你那邊剛要動手,天海城就出了事,你就沒想想是為什麼?」
太子驚疑不定道:「父皇,不可能吧?」怎麼會有人這麼大膽,敢勾結外族?
這要是傳出去,得遺臭萬年。
「不可能?!」裴遠冷哼一聲,「這些人還有什麼不敢做?」
「三條人命一張血書沒有打消朕的決心,想靠讀書人來逼朕退後,朕也不吃那一套,眼看著事情就要敗露了,他們有什麼不敢做的?」
「那,父皇為何要讓兒臣回來?」
太子疑惑的問道。
「朕就是要讓他們先得意,朕想看看有多少人吃裡扒外!」
明面上的太子撤了回來,可裴遠在暗地裡派出去的人不計其數。
太子回到府上時,恰巧與太子妃在門口碰見。
兩人相敬如賓,點了點頭像陌生人似的寒暄幾句便沒了話說。
眼看太子抬腳就走,太子妃著急出聲道:「前幾日母后又催問子嗣的事情了。」
太子腳步一頓,冷淡的說道:「孤知道了。」
太子妃望著他絕情的背影,苦笑一聲。
「娘娘,要不還是跟皇后娘娘說實話吧,這子嗣的事情也不能光娘娘一人著急啊,太子殿下三天兩頭就往那小賤人的房裡鑽,這壓力全都在娘娘身上。」
太子妃搖了搖頭:「算了,順其自然吧,只怕本宮跟母后說了,他會更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