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後,柳青青跟同事們叫的外賣送來的稍稍晚了一點兒。
她正在辦公室里吃著午餐,突然,肖姨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她趕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起電話來。「肖姨。」
「青青,你吃好飯了吧?」
「肖姨,我正在吃呢。肖姨,你吃了沒?」
「吃過了。我早就吃過了。」
「哦。」
「青青。」
「嗯?」
肖姨也很是為難,一心想著為她好,可是又怕弄得不好,而讓她更加難過。「青青,你聽我說啊。你爸媽對趙銳都沒有什麼意見。你還顧慮什麼呢?」
而她卻是沉默不語。
肖姨著急地給她分析著事情的利弊,好讓她自己來權衡。「青青,我跟你說呢。你跟趙銳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們彼此之間也都是很了解的。他不僅對你好,還對孩子好。你想想看,這樣的好男人你上哪兒去找啊?」
她也明白肖姨都是為了自己好。只是她不願意再提起這些事來。「肖姨,別提這些了。」
肖姨聽她這樣說,緊張地繃著臉,心急如焚。「啊?咋不提這些呢?青青,你仔細想想看,要是你往後再找一個人,沒準人家是衝著你家的財產而來的。誰會真心對你好呢?你的孩子,又有幾個人會視為已出呢?你說是不是?」
她聽到這些話,心裡就難過。不是她沒想過,其實,她早就想過這些問題了。
肖姨看她不吭聲,真是替她急得團團轉。「青青,你想想看,要是趙銳是一個貪圖錢財的人,那他上次就不會在結婚前離開你而出國了。你說,對不對?」
不用肖姨跟她解釋,她也是很清楚這一點的。在她心裡,趙銳的確是一個不貪圖名利錢財的人。至少說,從讀書的那會兒就可以看出來了。
肖姨看她不回答,生怕她把電話給掛斷了。「青青,你好好想想,趙銳現在放棄國外的事情為你而回來了。他願意對孩子好,這可是難得的好事。你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呢?」
她也不想在辦公室里跟肖姨談起自己的私事來。「肖姨,我要吃飯午休了。你中午也休息一會兒吧。」
這時,肖姨也意識到她可能在單位里,當著同事的面講自己的事情不太好,得找個合適的機會才行。就這樣,她便連連說著「好」,然後結束了通話。
柳青青放下手機後,也沒心情吃飯了。她把快餐盒蓋合起來,站起身來走出門外,丟到垃圾桶里。
同事們好奇而又不安地看著她,想安慰和關心她,又怕會讓她更加難過,也就只好作罷。
肖姨雙手捧著手機,心如一團亂麻。這可咋辦呢?這青青現在怎麼這麼固執了呢?
然後,她又想,也許是青青接二連三地遭受打擊,自己卻沒陪在她的身邊,就這樣,兩個人便越離越遠了。
想著這些,她是無比地難過和心痛。想到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心裡那難受的滋味兒真是沒法形容了。此刻,她只是希望柳父柳母快點兒回家,看看青青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
下午下班,趙銳提前走了。
他開車趕去接她。想著今天是周五,明天又到周末了,想激動卻激動不起來。當初他急匆匆地趕回來,萬萬沒料到會把事情弄成這樣子。
到了她單位的附近,他還沒把車子停穩,就望到對面辦公大樓里走出來一些人。
他趕緊停好車子,推開車門下了車,朝著人群快步走過去。他看她迎面走來了。他便停下了腳步。
而她也看見他了。此刻,她心情極為複雜和矛盾。其實,她也很想跟他說,讓他以後別再來接她下班了。可是,她就是做不出來這麼絕情的事。
等走近了,他叫了聲「青青」。
她望望他。他說:「青青,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轉身朝前面走去。她只好跟在他身後。上車後,他們倆還是跟前兩天一樣,也沒講話。
其實,他很想跟她說,明天周末帶她和孩子出去走走。看她心情不好,他還是沒說出來。
他把她送到她家小區門口,停下車子後,他側過臉來看看她。「青青,你快回去吧。」
她點頭「嗯」了一聲,推開車門下了車,朝小區大門走去。
然後,他就開車回家了。一路上沒有耽誤時間,正好趕上了晚飯。
飯後,他跟奶奶們聊了幾句,就進到自己的房間了。洗過澡,洗好衣服後,他就躺在床上了。
想著這個周末兩天時間,也是無所事事。這時,他想到又有一段時間沒去看望張父了。只是他又不願意一個人去。想著叫上陳翔吧,又怕他周末有其他的安排。也就只好作罷。
等他放下這事兒,陳翔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心想,難道這個也有感應嗎?剛想到他,他就來電話了。
「翔子,什麼事?」
「沒什麼事啊。只是想看看你明天準備做什麼。」
「沒什麼事可做啊。翔子,你呢?」
「我也是。」
他心裡一陣驚喜。「翔子,要不我們明天去看看張叔吧。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他們了。」
「好啊。沒問題。我叫上高健一起去吧。」陳翔很爽快地回道。
「嗯。好啊。」
結束通話,他想著明天去看張父的事,也就分散了注意力,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他又躺下睡覺了。
……
周六早上,他們三個人開著車去張父家了。
張父張母吃完早餐,張母收拾完廚房準備去買菜。她正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拉開門。敲門聲就傳進來了。
張父趕緊望向門口。張母趕忙拉開門來,看到他們三個人站在門外。他們前後叫了聲「阿姨」。
張母滿臉的驚訝並激動地說:「你們快進來啊。」
張父也趕忙站了起來,看著陳翔們三個人來了,真是激動不已。「你們快進來坐。」
他剛好沖好了一壺茶,忙著給他們倒茶。張母說:「你們喝茶,我去買菜了。」
陳翔跟著喊道:「阿姨,你少買些菜啊。」張母卻已經走出去了。
幾個人喝著茶,聊著最近的工作情況。在這裡他們可以無拘無束地大聲說笑著。這冷清的家裡很快就熱鬧起來了。
張母去了很久還沒回來。陳翔擔心地說:「張叔,這阿姨怎麼還沒回來?要不我下去看看吧。」
張父想想也就在這附近買個菜也不會有什麼事的。「哦。可能她今天買的菜要多一些,時間就會長一些吧。」
陳翔想著她這麼大年紀了提著一大堆菜回來也是很累的。他趕緊站起身來,「我去下面看看吧。」
他走出門外跑下樓,遠遠地就望到張母雙手不空地提著大袋小袋的菜。他趕忙小跑著衝過去,接過她手裡的菜。
菜提回家後,他又去幫忙張母洗菜了。有他幫手打著雜,張母很快就做好了午餐。
飯後,幾個人聊得熱火朝天的,也就沒想著要走了。他們繼續聊著。
……
鄧娟和藍妮在家裡搞完衛生,吃過午飯後,便相約一起來到柳青青家裡玩。
家裡一下子來了幾個人,那大的孩子有伴玩了,也是很高興。
不過,她們倆總感覺到青青好像有什麼心思似的。看她眼神也有幾絲陰鬱,臉上的笑容也不像往天那麼自然了。
幾個人帶著孩子坐在她家寬大的陽台上。鄧娟還是忍不住一把拉過她的手。「青青,你沒什麼事吧?」
她淡淡一笑。「沒有啊。」
「青青,你,你,你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吧?我們都不是幾個外人,說來聽聽吧。你別憋在心裡啊!」
藍妮看著她又瘦了許多,心痛地說:「青青,你要是有事,千萬別悶在心裡苦了自己。說出來,或許還好受一些。」
她仍舊很平靜地回道:「沒事啊。我好著呢。」
鄧娟想到這趙銳怎麼不來陪陪青青,而跟高健和陳翔們幾個去了張父家裡。「青青,你今天怎麼沒跟趙銳帶著孩子去他爺爺那裡?」
她抬頭有些驚訝地望著她,又搖了搖頭。
鄧娟也感到有些疑惑了。「青青,你跟趙銳沒什麼事吧?」
她卻裝作沒聽見似的,跟自己懷裡的孩子嘮叨著。這一幕,藍妮也是看在眼裡。
只是她們倆想著她不願意說,也就不好再追問她了。
在她家吃過晚飯後,鄧娟便打電話給高健,讓他跟陳翔過來青青家接她們回去。
在張父家出來後,陳翔問:「趙銳,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青青那裡?」
趙銳趕忙避開他看過來的目光,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回去了。」
「嗯。那你先回去吧。」
趙銳上車後,就開著車往回走了。
陳翔和高健來到青青家時,鄧娟以為趙銳在樓下還沒上來呢。過了十來分鐘後,還沒見他上來。
鄧娟看向高健,大聲嚷道:「趙銳呢?他怎麼沒來?他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趙銳回家了。」高健回道。
鄧娟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這趙銳今天都沒來青青這裡,現在還早著呢。他也不一起過來看看她。此時,她似乎隱約感覺到她們倆應該有什麼事。只是這人多,也不好當著青青的面問她了,以免她感到難堪。
她們在她家一直聊到很晚,後來幾個孩子吵鬧著要睡覺。高健說:「我們該回去了。孩子們也要睡覺了。」
於是,她們便一起站了起來,高健和陳翔抱著孩子朝門口走去。
柳青青幫他們開了門和路燈,他們幾個人在前面下樓梯了。鄧娟藉口說要去洗手間,她等他們幾個全部下去後,她一把拉住青青的手,焦慮地問道:「青青,你跟趙銳到底怎麼啦?」
她仍然很平靜地回道:「沒怎麼啊。鄧娟你快下去吧。他們在樓下等你呢。」
這時,鄧娟雙手抱住她的一隻手,使勁地搖著,「青青,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們呢?你們一定是有什麼事。」
「我都說過了,沒有事。你又不信。」她邊說邊把鄧娟朝門外推去。「你快下去吧。別讓他們等的太久了。」
鄧娟失望地走下樓梯,她也跟在她身後。
然後,她把他們送到一樓院子的大門外,並看著他們上車後,開車離去。她才回到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