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成了蘇漾此刻唯一想做的事情。
寨子裡的兄弟們,看著前些天抓回來的小郎君出門了,這慌慌忙忙的也不知道在幹嘛。
走幾步還摔一跤。
好心的兄弟去扶住人,「夫人,您還好嗎?是不是餓了?」
「讓人去廚房準備一些飯菜過來。」
蘇漾看著面前的刀疤臉,嚇得又後退了一步。
「放開我!」
縮著身體,試圖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都是陌生人,一如那日一般,被這些人攔截給扛了回來。
刀疤臉摸了摸自己的刀疤,默默的退後了幾步。
他也不是故意長成這副模樣,給小郎君嚇著了。
蘇漾像熱鍋的螞蟻,驚恐萬分,「福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精神的恍惚甚至讓他忘了自己身處在哪裡。
那些可怖的臉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越來越近,也讓蘇漾越來越害怕。
「夫人累了?」
「夫人怎麼還穿著成親的衣服,是不是想寨主了。」
「蘭兒,怎麼也不扶著夫人。」
蘇漾揮著手臂,試圖將這些趕走,「走開!走開!我不是,我不是……」
蘭兒終於來將人扶住了,「小公子,我們先回房間好不好?先回去換一身衣服。」
蘭兒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孩子,蘇漾看到蘭兒反而覺得安全了不少。
跟著蘭兒的動作回到了房間,也關上了門。
屋外又吵鬧了起來,似乎是在做訓練一類的東西。
蘭兒倒了一杯茶,「喝一杯茶緩一緩,我瞧著您應該是太累了。」
睡了快兩天了,這段話時間一直是蘭兒在照顧,偶爾她的爹爹還會來診治。
那藥倒是不傷身,就是做得太狠,這小公子身體太弱,所以一時之間難以恢復。
猛的喝了好幾口茶,蘇漾才緩過勁來。
「好些了嗎?」
蘇漾點點頭,「你是這裡的人?」
蘭兒想了想,「算是,也不算是,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家院子玩。」
蘇漾像是鬆了一口氣,不是這裡的人就好,應該和他一樣是被抓來的。
小姑娘年歲還小,瞧著也就剛及笄不久。
那外面都是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蘇漾不敢出去。
「他們……為什麼喊我夫人。」
蘇漾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尤其是在這麼陌生的環境。
蘭兒笑了一聲,「他們就是那樣,您是……算了,以後您就知道了,飯菜來了。」
將門打開,陸陸續續的上了幾道菜,還有一碗粥。
「我爹說了,前三天都只能喝粥,還得是藥粥,我專門讓他們給熬的。」
藥膳上來了,蘇漾可恥的餓了。
他要離開這裡,就必須保存好精力。
拿著筷子從一開始小口的吃,到逐漸大口的吞下。
蘭兒遞了水過去,「慢一些吃,別噎著了。」
蘇漾打了一個嗝,將蘭兒遞過來的水喝下了。
腮幫子鼓鼓的,又有些無辜的看著蘭兒,瞧著可愛極了。
蘭兒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寨主喜歡你,還特地吩咐我們照顧好你。」
將那一口咽了下去,「寨主?是……跟我成親的男人嗎?」
這句話有些難以說出來,但他確確實實跟一個男人成親了。
原本他才是新郎,後來被扛回這裡後,卻成了新娘。
男人的臉有些模糊,隱約記得眼角有一個疤,像修羅殿的閻王。
蘇漾看了害怕,一直閉著眼睛。
做得那麼凶,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蘇漾默默的揉了一下屁股,到現在都還疼。
「應該是寨主,您可是寨主唯一洞房的男人,小公子很有福。」
畢竟像寨主那樣英明神武的男人,誰會不喜歡。
蘇漾癟癟嘴,狠狠的咬了一口肉。
蘭兒應該是被抓進來太久了,已經忘了自己是誰了。
「沒有媳婦嫁給他嗎?為什麼要去抓……」別人的新郎。
還是說那男人還有別的癖好。
蘭兒搖搖頭,「這個我不能說,得您自己去問,小公子只要知道這個寨子很安全就可以了。」
蘇漾不覺得外面很危險,而且他的福妹一定還在等他。
「聽起來,那位寨主是這裡的老大?」
「當然!」蘭兒目光中帶著崇拜,「寨子裡所有東西一應俱全,都是因為寨主。」
看來那什麼寨主的,在外一定搶了不少金銀珠寶。
聽聞朝廷一直想剿匪,如果自己打探到這裡面的消息,是不是就可以透露出去了。
蘇漾沉下心,所以他得留在這裡,不能就此死去。
他不是孬種,哪怕福妹不要自己了,但他也要告訴福妹,他從來就不是孬種。
放下筷子,蘇漾問:「那你們寨主呢?」
「寨主去外地了,得過幾天才能回來。」
蘇漾現在還沒有計劃。
只記得昨夜男人的精力很旺盛,不停的要,他暈了醒,醒了看見男人還在做。
這麼看來那一定是個很難纏的男人。
蘇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也有好幾畝良田,還有鋪子,在鎮上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自小和福妹一起長大,兩小無猜,家裡早就定了娃娃親。
雖然不知道福妹是否喜歡自己,但福妹待自己好,應該也是喜歡的。
就是因為這些盜匪,才讓他和福妹分開,他不會放過這些人。
暗暗的計劃了以後,蘇漾站起了身。
「我可以出去逛逛嗎?」
蘭兒問:「小公子身體還好嗎?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什麼?一天一夜?」
蘇漾氣呼呼的在心裡哼了一聲,該死的臭男人,精力怎麼能這麼旺盛。
咬著牙,蘇漾說道:「我特別好,現在就可以出去。」
蘭兒偷偷笑了一聲,這小公子還真是可愛,難怪寨主那麼喜歡。
那挺胸的模樣,像小公雞似的。
「小公子換了衣服就可以出來,蘭兒帶你四處走一走。」
蘭兒出了門,蘇漾看著桌子上的衣服。
一件水藍色的衣袍,摸著像是上等的緞料,就是他自己在家時也未曾如此穿過。
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不僅有父母的人疼愛,還有哥哥的寵愛,用的都是最好的。
但面前的衣服像是江南的名料。
換下新郎服後,又將新郎服給摺疊好。
這是他和福妹的成婚禮服,是他在這裡唯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