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要等我回來嗎?夫人怎麼到了這裡。」
墨北殊似笑非笑,眼眸里像是結了一層霜。
已經被發現了,蘇漾也沒什麼可躲藏的。
在墨北殊來抓自己的手時,蘇漾掙扎著推開。
一邊推一邊罵:「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如果不是你們把我搶過來,我早就和福妹安穩的生活在一起了。」
「都是因為你們!」
「我不願意的,我根本不喜歡男人,是你們給我下藥將我擄了過來。」
「我想回家,想爹爹和阿娘,也想哥哥了。」
墨北殊的手慢慢的鬆懈。
蘇漾腿軟的蹲下身,將膝蓋抱住。
身後的一眾兄弟默默的轉過身去,這些事得他們寨主自己處理。
蘇漾還在哭,將墨北殊和山上的弟兄們罵了個遍。
但墨北殊也只是站著聽蘇漾的這些話語。
像是罵累了,蘇漾抽噎著不想說話了。
墨北殊眼眶泛紅,「你當真這樣想?」
「是,我只是想離開那裡,你們就是混蛋,以為對我好就可以忘記你們對我的傷害嗎?」
蘇漾甚至想罵得更難聽,但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墨北殊深吸了一口氣,「你說的那些喜歡我也是假的?」
「假的。」蘇漾不假思索的說:「你喜歡聽我還可以多說一些,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你滿意了嗎!」
其實有些也不算假,在墨北殊對自己好時,蘇漾還是會忍不住被吸引。
但蘇漾會在心裡暗示自己,不要和山匪談感情。
墨北殊或許只是一時對他有興趣,哪日若是膩了就會扔下他。
他們是山匪,無惡不作的山匪,又怎麼會有感情。
背對著的弟兄們互相對視,大家都心疼起了老大。
這麼多年了,月圓之夜總是犯病,老大從來不願意碰任何人,只有小公子是個例外。
什麼親自餵飯,給人穿衣,寨主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
躲入這山林這麼多年,就是日子再苦,墨北殊也沒有受過這些事。
又怎麼會不喜歡小公子。
為了討小公子歡心,寨主還親自學做菜,事事都以蘇漾為準。
蘭兒傳信說蘇漾多次提及墨北殊,墨北殊跑死了兩隻馬,才從外縣趕回來。
要知道,那時候墨北殊也才接觸過蘇漾一次。
就因為蘇漾多問了幾句,墨北殊便發了瘋了跑回了山。
這些,蘇漾或許永遠也不知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墨北殊卻哭了。
他又問:「沒有一絲……」
「沒有!」蘇漾吼道。
好沒有問出來,蘇漾便抗拒的回答了。
墨北殊笑了起來,卻讓人覺得滲人。
就連蘇漾也偷偷看了墨北殊一眼,他應該要死了。
大笑之後,墨北殊忽然扛起了蘇漾,一個輕功便直往山飛。
蘇漾大叫了一聲,「你要幹什麼!要殺你就殺,幹嘛要折磨我。」
「你不是想你的福妹嗎?我這就帶你去尋她。」
墨北殊來到山下,隨意的搶了一匹馬。
蘇漾坐在前面,看著墨北殊牽著馬橫衝直撞,嚇得閉上了眼睛。
是去找福妹,還是去殺了她?
蘇漾東倒西歪,只能拉著前面,「我不要去!不準備欺負福妹,你不准欺負他。」
墨北殊低頭在蘇漾的耳邊說話,語調發狠。
「你放心,我最喜歡的是在床上欺負你,既然你要去找你的福妹,我帶你去尋她,等回了山寨我再好好的欺負你。」
「駕!」
當街駕馬,竟沒有人來阻止,蘇漾想不懂。
路過了一個鎮,馬還在往前跑,這不是去福妹的家。
蘇漾被搖得有點發吐,「這不是去福妹家的方向。」
「你的福妹早已嫁人,自然不在這裡。」
「不可能!」蘇漾顛簸著,又說:「福妹喜歡我,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嫁了人。」
墨北殊冷哼一聲,加快了速度。
翻過了鎮,終於到了地方。
偌大的府邸前停下,蘇漾被墨北殊掐著腰抱了下來。
那府邸上寫了兩個字,田宅。
姓田的,這似乎是大鎮上的一個富貴人家,比他們有錢得多。
難道福妹在新婚夜也被強搶了?
蘇漾想走正門,但墨北殊抱著他的腰便跳上了圍牆,毫不費力的來到了一處宅院。
「你不是恨山寨將你搶走,壞了你的洞房花燭嗎,現在就可以看看到底是誰做的。」
難道不是墨北殊授意的嗎?
墨北殊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謊。
宅院內,寧靜溫馨,還能看到丫鬟走動的身影。
他們藏在牆後,蘇漾的腦袋彈出了一點。
丫鬟攙扶著一個婦人,婦人體態臃腫,穿著絲織布料,盤著頭髮緩步而來。
「福……」
是福妹,但又瞧著不太像,福妹似乎胖了一些。
墨北殊冷聲說道:「她有了身孕,五個月。」
「怎麼可能!」眉目擰在了一起,蘇漾不相信,「我們成親的日子還在三個月前,不可能!」
一聲冷哼,「你看仔細了,那像是三個月的肚子嗎?」
福妹的肚子微微隆起,是肉眼可見的顯孕,哪怕是雙胎,在三個月也不會那麼大。
所以福妹並不想嫁給他,從一開始就有心愛的郎君。
是他刻意糾纏,也是他一廂情願。
屋內走來了一個俊朗的男子,風度翩翩,氣質卓絕。
從丫鬟手中接過福妹的手,男人一臉的溫柔。
「怎麼出來了?」
福妹嬌羞的捂嘴笑,「院子裡太悶了,就想出來曬曬太陽。」
那是蘇漾從未見過的笑容,福妹在自己眼前總是有些敷衍,只有那一次他送了福妹一隻琉璃珠釵,福妹才笑了一下。
也就那麼一下。
所以福妹喜歡這個男人,根本不喜歡他。
若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會同意那一場婚禮。
蘇漾抹了一把淚,「其實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的,只要福妹跟我說,我就可以讓爹爹取消婚約。」
「是啊,可為什麼沒有呢?」
墨北殊突然說道:「因為李家和蘇家還有合作,她取消不了。」
「沒關係,我會……」蘇漾試圖替福妹解釋。
「你會如何?」墨北殊說:「對她來說,你就是一個阻擋她追求愛情的壞人,而對於她那個情郎來說,你就是礙眼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