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穿好了衣服,悄悄從家裡跟了出來。
半夜裡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樹影以及遠處的黑黝黝像是巨獸一般蟄伏的山脈。
白金鳳的膽子不算大,平日裡天黑了不怎麼在外面晃蕩,可今天她什麼都不怕了。
憤怒在胸口裡熊熊燃燒,使得她忘卻了恐懼。
厲剛這時候早已經無影無蹤了,但白金鳳也就不需要跟蹤了,她知道目的地是王巧巧家。
今晚,她就直奔王巧巧家去驗證這件事。
厲剛已經進了王巧巧的屋門,還沒有來及開口問好消息是什麼,王巧巧就萬分欣喜地撲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張開了雙臂,抱住了撲過來的女人。
「你可真是的,這麼多天都不來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了?或者是你不打算要我了?」王巧巧在他的懷裡嬌嗔,那眼神像是帶著鉤子一般,瞬間就把厲剛的心給勾走了。
家裡的女人對他愛答不理,好不容易開口說句話,那便是冷嘲熱諷。
這樣的日子過得索然無味。
反而是王巧巧點燃了他的激情,讓他覺得男人就應該娶這樣的媳婦,過這樣的生活。
「沒有,我怎麼會忘了你?說來也是倒霉,那天從你家回去的時候被人套了麻袋打了個鼻青臉腫,這不是怕嚇到你嘛。」
「誰幹的?」王巧巧急忙問道。
「不知道。你說是不是以前偷偷喜歡你的男人幹的?」
王巧巧掐了他一把:「胡說什麼呢?我這兩年屋裡一個男人都沒有,你是第一個!我可是想跟你一起過日子的人,這孩子都要給你生了,你竟然說出這種話?」
「肚子裡有了?」厲剛總算是問出他想問的話了。
王巧巧點點頭:「有了。」
厲剛欣喜若狂,抱著王巧巧就親:「我的心肝,你可真是厲害!這才幾回你就有了!」
「比王金鳳呢?」
「比她強多了!」
王巧巧樂出了聲,現在籌碼有了,她可以和厲剛談條件了:「我一個寡婦懷了孕,傳出去這名聲不好聽吧?我都懷了你的孩子了,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還能怎麼處理?你懷的是我的兒子,我不能讓我兒媳沒爹吧?我不能讓你們母子受人指指戳戳吧?」厲剛這一刻下了狠心。
他決定要和白金鳳離婚了。
「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厲剛抱著王巧巧親了又親,親夠了這才鬆開了她,「我這就回去,這兩幾天你們娘倆好好保重。等過幾日我找個藉口打發了她,然後再來娶你。」
王巧巧一把拉住他的手,戀戀不捨道:「來都來了,還不多留一會兒嗎?這一分開,又是好幾日不見。」
厲剛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不敢亂來。」
王巧巧笑了兩聲:「哪裡就那麼脆弱了?那些脆弱的都是胎不好,我這胎壯著呢!」
她一句話說得厲剛心頭直痒痒。
不一會兒,兩人就赤條條纏在了一起,不堪入耳的聲音從窗口傳了出來。
白金鳳的心儘管已經冷透了,但是聽到屋裡的動靜,依然還是淚流滿面了。
這些年她嫁給了厲剛,在厲家當牛作馬得不到半分尊重。
只是因為她生了個女兒,又自然流產了個孩子,厲剛就背叛了她,並且還在背地裡找女人為他生孩子。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副心腸。
其實。
厲剛半夜才回來,她也是知道的。
她以為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有問題,厲剛夜裡心情不好,不願意在家裡待著,所以才出門半宿才回家。
甚至有一次,她在厲剛的身上都聞到了別的女人身上的氣味,她愣是沒有往那裡去想。
多虧了寧嘉提醒了她,才讓她今天徹底看清了厲剛的真面目。
離婚?
好,那就離啊!
白金鳳抹了一把眼淚,彎腰從地上撿起來了一根棍子,走到王巧巧家的門前,抬起腳狠狠地踹開了大門,瘋了似地往裡面沖。
厲剛和王巧巧正在快活,聽到外面的動靜兩個人嚇了一大跳緊忙分開。
但是還沒來及穿衣服,就被闖進來的白金鳳給嚇了一大跳。
「啊——」王巧巧嚇壞了,急忙扯著被子蒙起身子和臉來,仿佛這樣白金鳳就看不見她似的。
厲剛看見白金鳳手拎著棍子站在他面前,整個人也是愣了一下,隨即神情就慌亂了起來。
「你……你怎麼來了?」
白金鳳紅著眼圈,臉上掛著眼淚,掄起棍子就朝著厲剛的身上狠狠砸了過去。
一下,兩下……
厲剛前兩次沒有躲過去,在第三次穩穩用手接住了棍子,狠狠砸在地上:「白金鳳你是不是瘋了啊!」
「我沒瘋,瘋的人是你!我嫁給你做錯了什麼?你這麼對我?厲剛,我真是恨你啊!」白金鳳氣急,抄起凳子就朝著厲剛砸去。
厲剛躲開了砸來的凳子,那凳子險些砸到了王巧巧。
他嚇得臉色都白了,褲子都沒提好就跳下炕,狠狠扇了白金鳳一個耳光:「她的肚子裡懷著我的兒子,你要是砸到了她,我打死你!」
白金鳳在這一刻徹底繃不住了,坐在地上爆哭了起來。
這些年的委屈統統都浮上了心頭,不哭個痛快很難宣洩乾淨。
「別哭了!」厲剛怕她把人都給招來了,上前去捂她的嘴,「我讓你別哭了!」
夜裡靜悄悄的,聲音傳得格外的遠,更何況白金鳳是扯開嗓子不管不顧地大聲哭呢。
很快,周圍的鄰居們都被這吵鬧聲給哭聲了,一個個走出家門來尋找哭聲傳來的方向。
「你聽見是誰家哭了沒?」
「好像是王巧巧在哭。」
大半夜,這寡婦家裡鬧騰得歡,誰不好奇啊?
於是大家都紛紛走出家門,朝著王巧巧家的方向去了,想要探尋一個究竟。
厲家。
招弟睡到了半夜被尿憋醒了,爬起來準備去上廁所,突然那發現屋裡除了自己,爸媽都不見了。
她慌了,在屋裡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便哭著去後院敲寧嘉的屋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