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鳴執意要學，寧嘉也不好攔著，便由他去了：「秦老師，你這麼聰明自己看著學吧，我著急幹活可能顧不上教你。」
秦鳴連連答應：「行啊，這沒問題。」
白金鳳和寧嘉兩個人在前面干，秦鳴在後面跟著干，這活好干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他閉著眼睛都能學會。
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多在這兒逗留一會罷了。
眼瞅著活要幹完了，秦鳴站起身來，故意裝作眼前發黑，搖晃了兩下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順帶還砸壞了幾棵秧苗。
「哎！！！」寧嘉好不容易移栽過來的西紅柿秧苗，用不了幾天就要開花結果了，結果讓秦鳴給砸了，心裡很是不痛快。
可她一瞧秦鳴直挺挺倒地上了，兩眼緊閉氣息全無，給她嚇了一大跳。
「秦老師！秦老師！」她一邊喊，一邊晃秦鳴的身體。
「這是摔倒昏了吧？」白金鳳急忙湊上前來，「掐人中。」
寧嘉急忙照做，她用手指按住了秦鳴的人中，見他沒有反應：「不行啊，金鳳姐。」
「用點力氣！你的力氣太小了不起作用！來，讓我來！」白金鳳話音落，大拇指就用力地掐了下來。
一陣劇痛瞬間傳來，秦鳴險些跳起來，他急忙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氣。
看見他終於醒了，寧嘉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她一臉關切地詢問：「秦老師，你沒事吧？」
秦鳴從地上坐了起來，捂著被磕疼的腦袋：「我……我這是怎麼了？」
「你暈倒了！」白金鳳說道。
「嗯。」寧嘉點點頭，指著地上被砸到的一片秧苗，有些心疼地說道，「還捎帶毀了我一片菜秧子。」
秦鳴一臉抱歉，萬般自責：「對不起啊，真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突然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覺得手上還有點疼，抬起來看了一眼，落下的時候手掌不知道滑到了什麼地方，竟然拉開了一道口子，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流血呢。
「哎呀！你的手也破了。」白金鳳嚷嚷道，「這麼長的口子，得去縫針吧。」
秦鳴擺擺手：「我的傷不要緊，回頭自己去看看就好了。只是砸壞了你這麼多的秧苗，我真是太對不起了……要不然我賠你錢吧。」
人家的態度這麼誠懇，寧嘉哪裡好意思讓他賠錢，只得作罷：「沒事，還是你的傷要緊。我替你先處理一下傷口，然後你去村醫那裡瞧瞧吧。」
「那真是要麻煩你了。」
「別這麼說。」寧嘉也有些後悔的，「今天不該讓你進來的，大棚里的溫度太高了，可能你的暈倒和這個有些關係。」
她得吸取教訓，以後不管是什麼人來，絕對不能讓他們再進大棚了。
瞧瞧這搞得一團糟！
哎！
寧嘉屋裡備著一些紗布棉球和酒精，平日裡難免有些磕傷碰傷的，在家裡就可以直接消毒了，不用總是跑村醫那裡去。
她回屋翻到了東西，拿著正往外走，院子裡傳來了自行車的鈴聲，是厲堯回來了。
他的自行車把上掛著幾瓶水果罐頭，見寧嘉出來了，便笑著把罐頭拎下來：「媳婦，服務社裡新上的桃罐頭，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給你買回來了。」
「你先放屋裡去吧，我一會兒回來吃。」寧嘉這會兒顧不上，秦鳴的手傷得有點重，她趕緊過去。
見她手上拿著酒精和紗布，厲堯知道肯定有人受傷了：「是誰傷了？」
「秦鳴，秦老師。」
「秦老師是誰？」厲堯對民辦小學那邊的情況並不是很了解。
「招弟的老師。」寧嘉簡單解釋了一下，「今天過來是買黃瓜的，結果買了黃瓜不走，非要留下來幫忙給西紅柿秧子搭架，誰知道他熱暈倒了，還把手給劃破了。」
「女老師？」
「男的。」
「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厲堯回屋把罐頭放在了桌上，跟著寧嘉去了大棚里。
秦鳴正等著寧嘉幫她處理傷口，沒想到他不僅等到了寧嘉，還等到了他的丈夫。
「這就是秦老師。」寧嘉給厲堯介紹了一下，「他就在咱們大隊的民辦小學教數學。」
厲堯面無表情看了秦鳴一眼，從寧嘉的手上接過酒精和紗布：「秦老師，我看你傷得不輕，我來幫你處理傷口。這我處理過很多次，有經驗。」
秦鳴只得說道：「謝謝你了。」
「沒事。」厲堯用酒精給他消毒，疼得秦鳴齜牙咧嘴滿頭汗。
他還忍不住一直往寧嘉那裡瞟，不停地道歉：「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吧？你們不讓我賠償秧苗，我心裡過意不去。要不然這樣，我回頭幫你幹活抵債吧。」
「完全不用。」寧嘉心疼秧苗不假，可人家也不是故意砸壞的，她還不至於小氣到幾棵秧苗就讓人家給她幹活抵債的，「這點小事你不用在意，真的。」
「那怎麼能行？」秦鳴執意要幫忙，「我這人最怕欠人情了，你就讓我干點活吧，多少讓我心安一點。」
「這怎麼好意思……」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秦鳴再三堅持。
厲堯低頭給秦鳴包紮著傷口，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寧嘉，不由蹙了蹙眉頭。
「秦老師，你這傷口深，村醫縫合不了的，今晚你先這樣堅持一下，明天一早我送你去鎮衛生院縫合。」厲堯說道。
「那太麻煩你了。」秦鳴說道。
厲堯笑了笑，但是那笑意卻並沒有直達眼底：「既然秦老師覺得麻煩的話，那就自己去鎮上吧。至於秧苗就不用賠了，正好你自己去看病自己花錢，我們就不陪你了。兩相抵消正好！」
秦鳴：「……」
今天真是白忙活了！媽的！
回知青的路上，秦鳴遇到了剛剛從知青點看朋友的林曉曦，兩個人撞上了。
見他手受傷了，林曉曦還有點意外：「怎麼傷了？不是吧你？泡妞要下這麼大的本錢啊？苦肉計？」
秦鳴想想就心痛，直接揮了揮手：「走了，明天我去鎮上，你自己上課吧。」
林曉曦：「……依我說，你換點手段吧！她都結婚的人了，你還玩兒這純情手段，怕是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