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熱鬧?」柴子青都要崩潰了,「你這算是什麼鬼熱鬧!」
他魂都嚇沒了,語無倫次的就想往後退,高大的軍士隨手揪著他衣領子拽過來。
「老實點!將軍讓你看你就給我老實的看!」
「放肆!」端王臉都白了,這人他雖然不放在心上,但也是他東宮的親戚,被這軍士這麼當眾推搡辱罵,他感覺自己面上無關。
「霍叔叔!他們夫婦二人並非刻意害人性命!按律也不過是賠償的事!你怎麼能這麼折辱人家!」
端王說著,眼睛都已經紅了。
好幾個大臣也慌忙湊了過來,忙不迭的勸:
「哎呀都是小事,小事,將軍即便動怒,訓斥一頓,也夠了。」
「都是體面人家,這樣折辱人家做什麼。」
「將軍消消氣,按照大周律這也就是罰點銀子的事兒。」
霍雲自馬上淡淡道:「我將軍府又不是大理寺,我又不斷案,我管什麼大周律?本府不過是請他們看看熱鬧。」
「霍叔叔!你到底要怎麼樣!」端王俊臉上清白交錯,氣鼓鼓的瞪著霍雲,「你眼裡還有沒有大周律!」
「大周律?」面具後面的聲音冰冷異常,「他們逼迫別人喝下寒藥的時候,怎麼不說大周律?刻薄婢僕的時候不記得大周律,輪到自己了,開始想著大周律了?」
「那……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盧氏仰著頭望著霍雲,精緻的臉上掛滿淚水,「我們夫婦真的已經知道錯了,過去的事情還提他做什麼呢?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死的人不是你,誰給你的膽子說不提?」霍雲冷冷道,「過去的事便不提了,那本府今日將你夫婦二人殺了,過幾年,也請你們的家人不要提!」
「我……這能一樣嗎!」柴子青崩潰的大叫起來,他衣領還被人揪著,完全沒有王孫公子的體面氣度,活像個偷雞摸狗被當場捉住的無賴。
「怎麼不一樣!」周晚吟冷冷道,「先帝早已頒布旨意,不許主家隨意虐待奴婢,你是看不到嗎!奴婢也是人!」
「這怎麼能一樣!我是堂堂公府世子!她們不過是個下賤的村姑,幾兩銀子買來的丫頭!就為了這麼點事,你們就這麼折騰我!」
他要瘋了他要瘋了,就因為動了表妹的丫頭,皇帝把他叫進宮跪了大半夜就算了,這驃騎將軍竟然還把他帶過來當眾羞辱!
「泥腿子的女兒,死了就死了!她哥哥早就都給她賣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家做丫頭做成這賤人模樣!」柴子青再顧不得其他,大聲嚷嚷起來。
「賤人!」霍雲在馬上一揚馬鞭狠狠揮了過去。
「啊……」柴子青慘叫一聲,臉上登時就出現了一條常常的血痕。
霍雲猶不解氣,當著眾人的面劈頭蓋臉的狠狠抽了好幾鞭子,把柴子青抽的哇哇亂叫起來,倒在地上滾來滾去的。
很像一條瘸了腿的狗。
端王站在一旁看著,他感覺鞭子雖然打在柴子青的身上,卻同扇在自己的臉上一樣,沒有區別。
他臉上燒的厲害。
盧氏眼看著丈夫挨打,在一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真是天理何在!」她流著淚看著眾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毆打折辱公府的世子!」
她淒悽慘慘的控訴這,卻沒有人搭理她。
眾人本來還有心勸一勸霍雲,看他這架勢,誰還敢多話?
做官麼,講究和光同塵,一團和氣。
驃騎將軍可是先皇最寵愛的外甥,當今皇帝最信任的表弟。
再說了,驃騎將軍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只是講道理的時候比較隨性而已。
為了柴子青這條死狗,去冒犯驃騎將軍的虎威,這不是傻嗎!
「呵……」霍雲收了鞭子,爆發出一聲玩味的低笑,「一個無能的殘廢,我打著玩玩罷了!又不是要殺他,夫人還想怎樣?」
「你……你簡直蠻不講理!」柴子青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站起來,恨恨的瞪著霍雲。
「柴家早就沒落了,你一個七品知縣,不過是本府的下屬,誰家做下屬做成你這賤人模樣!」馬上的驃騎將軍冷冷的說,抬手又是一鞭子將人劈得歪倒過去。
端王臉上慘白的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霍雲居高臨下看著他,又失望又憤怒,冷冷道:「聽著,垂衣裳而治天下的是皇帝,只有他才會與你談仁義,講德行,我可不是。」
端王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
霍雲卻再也不想搭理他,隨意的揮了揮手,朝著軍士道:「押過去,讓世子和夫人既然是來看熱鬧,就得過去看得清楚些。」
軍士們聞言二話不說把兩人往城門下推了過去。
柴子青和他的好酒友永安伯爵世子站了個面對面。
沒等他反應過來,霍雲冷冰冰喊了一聲:「行刑!」
劊子手手起刀落,熱血噴射在柴子青夫婦的臉上。
「啊!!!啊!!!!」柴子青爆發出驚恐的叫聲,跌倒在了地上!
押他過來的軍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隨意的鬆了手,沒有再控制他的手腳。
但是他還是像條狗一樣不斷的在地上扭動爬行,根本站不起來。
他一邊在地上滾動爬行,一邊還爆發出尖叫慘叫……
披麻戴孝的眾人本來是遠遠瞧著的,並不能看得真切,好些人不忍看這殺人的場面,也都別過了臉去。
遠遠看柴子青這樣子,實在是誇張了點。
「柴家不是武功爵麼,堂堂世子,竟然連砍頭都怕……」
「看看人家殷小世子,才十二歲,面不改色,這才是將門虎子該有的氣度。」
「什麼武功爵,他們家祖上就是個車夫,沒家教沒見識……子弟一代不如一代的。」
過了好半天,柴子青才驚恐欲絕的從地上爬起來,慌不擇路的往後跑過去。
眾人見他衣衫不整,渾身髒兮兮的奔了過來,都趕忙讓了讓,端王和殷深躲避不及,被他直直的撞了過來。
「你仔細些看著路!」
端王瞪了瞪柴子青,捂住摳鼻,往後退了好幾步。
柴子青看到他臉上嫌棄的表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褲子已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