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地為床入洞房
大先生和我想像中的降妖捉鬼的高人不一樣，他手中沒有桃木劍和符紙之類的武器，只有一根看似很普通的麻繩，而且他還將這根麻繩當做鞭子來用。
這樣狀態和形象，的確是有些古怪，不像是抓鬼，倒像是農村里抓牲畜的。
惡鬼率先動手，它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身體好像飛似的，撲向大先生，同時雙手抓向他的脖子。
這個動作在我看來很快，普通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也躲不開。
大先生年紀不小了，可反應很快，身體也很靈活，和他的年紀不成正比。只見他身體微微一側，讓出一點空蕩，雙腿紮成馬步狀，全身的力量凝聚起來，將手上的麻繩極其有力的甩了出去。
惡鬼竟也不傻，之前吃了這根麻繩的虧，似乎早就意料到大先生會出這一招，就在要被打中的時候，忽然化成一團黑氣，像一陣風轉向似的，從旁邊繞了過去，開始攻擊大先生的後背。
我注意到大先生臉色一變，他手上的麻繩也收不回來了，只能任憑它揮打在地上，而他自己向前一個大跨步，暫時避開了惡鬼的鋒芒。
這個跨步拉開了大先生和惡鬼的距離，惡鬼的猛撲也落了空。
如此一番交手，也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他們各自的動作都很快，手段不相上下，沒分出勝負。我好像看到了武林高手的對決似的，心中很是震驚。
惡鬼的耐性不怎麼樣，見自己一招拿不下大先生，有些失去了理智，它大叫一聲，將外面那幾個小鬼給喚了進來，一起對付大先生。
那幾個小鬼雖然有人形，可模樣看不到清晰，身上的黑氣也很淡，相比較這個惡鬼，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這個時候，小司上前一步：「大先生，我幫你。」
大先生擺擺手，冷聲說道：「不用，我好多年不動手了，今天剛好活動一下筋骨。」
看他的樣子，不僅是不害怕，似乎還有些興奮。
幾個小鬼沖向大先生，大先生卻不把它們放在眼中，手上的麻繩一甩，打在它們的身上，它們立刻發出痛喊，向後面退去，不敢再靠近大先生。
惡鬼趁機飄到大先生旁邊，準備偷襲。
大先生沒閃躲，單腿一跨，將力道收回來，麻繩隨即從旁邊繞了過來，不過這一次倒不是揮打，而是纏在了惡鬼的身上。
惡鬼的手打在大先生的身上，而它自己也被大先生的麻繩給纏住了。
大先生顧不上自己的傷，趁勢將麻繩抓起，惡鬼的雙手隨即被束縛了起來，同時大先生掏出來兩根「木筷子」，衝著地上用力插下去。
這木筷子是桃木的，和大先生給我的那幾根桃木錐有異曲同工之妙，專門釘鬼。
木筷子將惡鬼的雙腳插在地上，讓它動彈不得。
麻繩和木筷子對惡鬼有極大的殺傷力，好像濃硫酸澆在身上似的，發出嚴重腐蝕的聲音，彌散出一股股惡臭的黑氣。
惡鬼被擒住了，那幾個小鬼見勢不妙，四散而逃。
大先生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自言自語道：「好久不活動了，身體好像鏽住了，看來是真的老了嘍。」
小司上前，扶住大先生，問道：「大先生，你剛才受傷了。」
剛才大先生挨了惡鬼一下，才將它給降住了。
大先生將衣服掀起來，我看到上面有一個黑色的手掌印，像是淤青，而他則是搖搖頭：「這點小傷，沒事的。」
接下來，我們都看向那個被抓住的惡鬼。
我首先要確定的就是，它到底是不是我爺爺。
大先生告訴我：「這個鬼滿身是煞氣，還害死了人，就算是你爺爺，恐怕也不記得你了，你想要讓他告訴你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我嘗試著和那個鬼說話，它一個勁的對我齜牙咧嘴，沒有半點理智可言。
我問大先生：「您剛才說好好審問這個鬼，那您是不是有辦法呀？」
要是留著這個鬼沒有用，大先生恐怕也不會費這麼大勁將它給抓住，它肯定是有辦法的。
大先生回道：「辦法我有，不過一旦用了那個辦法，這個鬼就徹底廢了，很快會灰飛煙滅，如果它真是你爺爺…」
我明白了他的顧慮，他是擔心我看不得爺爺的鬼魂灰飛煙滅。
這事的確讓我心裏面犯難，小時候爺爺對我還是很不錯的，我也不是無情無義的人，看著自己的爺爺毀滅在自己面前，還無動於衷，這我做不到。
可爺爺變成眼前這個樣子，加上我現在遇到的事情，我心裏面不得不做決定。
我考慮了一會兒，沖大先生點頭，認真說道：「嗯，我能接受，就算是爺爺，我想他也不願意看到自己這個樣子，鬼終究是不該存在的。」
大先生點頭，拿出來了兩個黑白小旗子和一包銀針，它將旗子插在惡鬼的身邊，又把銀針插進了惡鬼的身體裡。緊接著，惡鬼身上冒出一團巨大的黑氣，隨即沒有了聲音，垂著腦袋，好像睡過去了似的。
大先生盤膝坐下，用硃砂在地上畫了一個符，之後開口詢問：「你叫什麼名字？」
「葉大河。」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惡鬼口中傳出來。
葉大河，正是我爺爺。
我心裡激動，不過知道大先生在做法，不敢鬧出動靜，只能在旁邊看著。
「李家兩個寡婦是否是你害死的？」
「是。」
「你為何害人？」
「他們害死我，我要報仇。」
「那你今天來這裡做什麼？」
「葉家小兒郎，生來有新娘…不！是我孫兒，是小寒…」說到這裡，惡鬼的狀態忽然不對勁了。
它抬起頭，雙眼突出，身上一股股黑氣外涌，不停地抖動、痙攣。
兩面小旗子無風自動，瑟瑟響動。
大先生大喝一聲，手上掐印，並指打在惡鬼的額頭上，它好像泄了氣的皮球，徹底沒有了動靜。
大先生又問了幾句，他也不說話，大先生搖頭，說：「完了，這個惡鬼自身有問題，斷『氣』了，過了今晚就會灰飛煙滅，問不出什麼了。」
剛才惡鬼提到了我的名字，似乎是恢復了所有的記憶，我還想著有希望了，沒有想到線索這就斷了。
我看著爺爺變成的惡鬼，心裏面很複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張勇待了一會兒，離開了。大先生也去休息了，小司在角落裡坐著。我守著爺爺變成的惡鬼，想陪著它走過這最後一程。
忽然，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響聲，門自己開了。
「什麼人？」小司喊了一句，隨即追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惡鬼，我盯著門外看，忽然覺得背後涼颼颼的，轉頭看去，爺爺變成的惡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了，貼在我的後背。
「葉家小兒郎，生來有新娘，小鬼來抬轎，送你拜過堂。」它說出這句話，我眼前一黑，就好像吃了迷魂藥似的，意識模糊了。
我隱約感覺到，自己被帶到了祖墳地。
之後，我眼前出現了一個女人，白色紗衣、齊腰長發，絕世面容，她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之前在棺材裡面碰到的就是她。
我心裡還是清醒的，立刻想到，她就是當年爺爺救下的死孩子，狐娘，現在不知道是人還是狐狸。
爺爺化成的鬼控制著我，和她行了三拜婚禮，算是拜過堂了。
最後，我被仍在墳頭上，只剩下狐娘。
她看著我，慢慢脫下衣服。她好像有種魅惑力，將我心裏面的欲望直接燃爆，整個人失去理智，什麼也顧不上了，本能似的，直接將她撲倒在地上…
這一夜，我過的很迷糊，卻也很充實，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
天明，一個聲音將我從舒服的睡夢中拉了出來。
「相公，相公。」
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絕美的人兒在我身邊，正幸福地看著我笑。
剛開始我以為是夢，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很疼，這才明白，不是夢，都是真的。
我知道她就是那個狐娘，看到她的樣子，卻不知道怎麼的，竟然不害怕了，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就是狐娘？」
「是。」她回答的很乾脆。
「你不是狐狸嗎？」我想起那個小狐狸。
狐娘搖頭：「我是一個人，陪你一生的人。」
說完這話，她向遠處看了一眼，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以後你會明白的，你爺爺都是為了你好。有人來了，我先走了。」
她鑽進了樹林，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葉寒，真是你！」來人是張勇，他很奇怪我會在這裡，「我隔得老遠，就看到一個人光著身子在這裡，還以為出啥事了。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兒？」
我沒有說關於狐娘的事情，穿好衣服，繁衍一句：「沒什麼。」
張勇可不傻，似乎看出了點什麼，不過他沒有多問，而是說了一句：「你沒事就行，對了，我給你請來了兩個大人物，他們似乎知道一些關於你們家祖墳地的事情，咱們一起過去等等，他們一會兒就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