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業強則是十分震驚地看著李杭，「你……你……」
他此時是又氣又急，但是氣喘吁吁老半天，憋不出下文。
最後只好哼了一聲，氣急敗壞地走了。
李杭目送著他離開了律所。
一回頭，看見陸濟明和莊書瑤兩個人，正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
眼神跟程業強剛剛的眼神一樣震驚。
兩人此刻都用一種震驚又崇拜的目光看著李杭。
「牛。」莊書瑤和陸濟明同時說。
李杭湊過去問道，「濟明，說說唄，你這個客戶是怎麼回事？」
陸濟明苦笑一聲，「別提了，我差點被他害了。這人來找我的時候說，他跟他老婆鬧了矛盾要離婚。」
「一開始他很氣憤地跟我說，他老婆背著他在外面包養了好幾個小男生，甚至還去參加了好幾次聚眾銀亂運動。」
「我當時還很同情他。問他有沒有什麼證據，他說本來有，後來因為覺得眼不見心不煩就自己刪掉了。」
「我雖然覺得不太理解，不過也考慮到他也許真的心理壓力很大才會這麼做。我就讓他多留意他老婆近期的動向，看看能不能再取得一些有利的證據。」
「後來進展到分割財產這一部分，他突然拿出了好多借條， 全是向他親戚朋友借的，金額加在一起有五百多萬，還說這些錢全部用於公司經營，是他們夫妻共同債務。」
「他向我哭訴說，他老婆現在不承認這些是夫妻共同債務，想讓他一個人償還。」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多次問他，有沒有婚內出軌或者其他對婚姻不忠的行為，他都特別篤定地跟我說沒有。」
「本來案子都要開庭了，結果反而是他老婆拿出了他包養年輕女人、參加多人運動的證據，包括他在群里的聊天記錄、圖片、視頻都有。他才趕緊撤訴了。」
「包括那些債務，也是他偽造的。目的就是為了侵占對方的財產。」
莊書瑤聽得張大了嘴巴，「他對他老婆的指控，原來是對自己的自述啊？把自己做過的噁心事全扣在他老婆頭上了。」
陸濟明點點頭，「對，沒錯。慶幸的是，他老婆沒有把這些證據帶到法庭上去。而是選擇讓他撤訴，跟他簽了離婚協議。」
「否則程業強要是在法庭上說一句，這些都是我這個代理律師教他的，那我不就懵逼了嗎？」
莊書瑤嘖嘖兩聲，「你這個當事人可真不當人啊。」
李杭拍了拍陸濟明的背安慰道，「正常，律師最大的敵人不就是自己的當事人嘛。碰上這種嘴裡沒一句實話的當事人，確實容易栽坑裡。」
陸濟明說，「本來想著今天送走他，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結果他竟然還好意思讓我給他介紹對象，還要20出頭年輕漂亮沒腦子的小姑娘。真敢說，我都不敢聽。」
莊書瑤笑道，「難得見有人能把陸濟明氣成這樣的。」
陸濟明笑了笑，「你不打離婚官司不知道，不然你也笑不出來。」
「沒有一個人能坦白地陳述自己在婚姻中遇到的問題，每個人都是往對自己好的那方面說，弱化自己的過錯，突出對方的過錯。」
「而且經常說著說著就抱怨起來了，我還得給他做心理按摩，充當心理諮詢師的角色。」
「結果我費勁安慰開導了半天，他才是那個出軌的人。我可真是……蒼了天了。」
莊書瑤理解地點了點頭，「你剛剛沒有直接把他趕出去，已經算是很克制了。」
陸濟明突然想起了什麼， 轉頭對李杭說，「對了，李律，我這裡還真有一個客戶，拜託我給他介紹一個對象。我還沒來得及找你說這件事。」
李杭開玩笑道，「不會是什麼李業強，張業強吧，我這裡可沒有什麼五十歲，剛離婚，愛健身，不動腦只動手的女客戶。」
陸濟明哈哈大笑，「當然不是了！我也知道你那沒有這種傳奇女客戶，你是編出來故意嚇唬他的吧。」
莊書瑤在一旁說道，「想起剛剛程業強那副表情，我就想笑。要不是我知道李律你最近根本沒有離婚案子，我就真信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李杭不甚在意地說，「順嘴瞎編嘛。濟明，你說的需要介紹對象的是什麼人？」
「噢，他的離婚訴訟是我去年代理的了，他跟他老婆倆人一畢業就結婚，剛結完婚他老婆又決定到國外去繼續讀書。」
「過了幾年終於從國外回來了，沒多久就懷孕了。兩家人都很高興，覺得這小兩口結束了異國戀，也要迎來一個孩子，終於有點結婚的樣子了。」
說起這個，陸濟明也是感到一陣唏噓，「本來是一件挺值得高興的事情，他也一直在期待著這個孩子的降生。結果孩子出生以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莊書瑤好奇地追問道，「怎麼了？孩子不健康嗎？」
陸濟明搖了搖頭，說，「不是。孩子很健康。膚色也……很健康。」
聽了這話，莊書瑤內心隱隱約約有了猜測，「難道說……」
「對，這個剛出生孩子的皮膚很黑，要比黃種人黑很多，簡直像個黑人了。而且五官長得也不像他，反而有點像是外國人。」
「他很生氣，當場就去質問他老婆，為什麼生下來的孩子這麼黑，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莊書瑤忍不住說，「站在他的立場上看，剛結婚老婆就出國去待了好幾年，結果回來以後還帶著別人的種，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陸濟明笑道，「你怎麼知道那孩子一定不是他的？他去問他老婆，他老婆很冷靜，說因為她的祖輩中有一個黑種人，所以她的基因中可能攜帶著黑皮膚的基因，剛好在她的後代中表現出黑種人的特徵了。如果是你，你信嗎？」
莊書瑤顯然十分震驚，問道，「啊？真的假的？真的會有這種情況？」
陸濟明說，「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講，確實有概率出現這種情況。但是概率很小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