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杭從律所門口走到自己辦公室的這一路上，總感覺所有人的視線似乎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一步三個猛回頭，想確認那些眼神是來自於哪裡。
他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像這樣接受到全辦公室人悄悄的注視時，還是因為他上熱搜了。
結果就是，他本人上的熱搜，他成了全律所最後一個知道的。
該不會這次又……？
而且肯定不是什么正向的熱搜。
如果是正向熱搜，這群人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在他進律所的第一時間就說了。
肯定是不好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出口的負面熱搜。
李杭有種不妙的預感，終於在最後一次回頭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你們又偷偷看我幹嘛？我又上熱搜了？」
結果幾十個人同時抬頭看他，幾十顆頭一起上下晃：「是啊。」
李杭：「……」死嘴，說什麼靈什麼。
他認命地問，「我又上什麼八卦熱搜榜了？」
幾十個人面面相覷，但卻沒有人率先開這個口。
看他們這個反應，李杭心裡更加咯噔，「到底咋了？這麼難以啟齒嗎？」
最後還是陸濟明先說，「李律，疑似你的斗牙平台小號被扒了。」
李杭腦子裡的第一反應是：壞了。
因為他還真有個小號。
大號是用來直播的，粉絲量也大，他怕自己用大號衝浪的時候萬一手滑點讚或者收藏了什麼不該看的視頻。
或者不小心點進什麼直播間，又要惹人非議。
所以就註冊了一個小號，放心大膽地刷，也不怕手滑。
而且他這個小號的網友取得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
結果這麼隱秘的小號居然也被人扒了？
自己以後還有沒有衝浪自由了？
李杭那一刻如遭雷擊，「這麼說，我小號半夜點讚修驢蹄、洗地毯的視頻，這件事終於是瞞不住了？」
結果其他人的反應更懵了。
「什麼修驢蹄？」
「什麼洗地毯？」
李杭也懵了，「不然是什麼？」
小許弱弱地開口，「李律，其實這事吧……雖然不犯法，只是我們沒想到你也喜歡看擦邊主播，還打賞到了榜一，我們就是有點驚訝……現在網上的輿論風向也不太好，主要是因為您是律師，平時還直播進行普法，但是私下卻用小號看這些擦邊主播，影響總歸是不太好……」
李杭覺得自己沒聽錯，小許的語氣確實有種失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李杭試圖理解了一下小許剛剛話里的信息。
但發現自己還是不能理解。
什麼時候修驢蹄和馬蹄也擦邊了？
給驢子打賞也有錯嗎？
他皺著眉掏出手機，打開熱搜榜。
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火紅的名字飄在榜首。
「李杭小號打賞擦邊主播」。
李杭眉頭一跳，點開那個熱搜詳情看，首先跳出來的是一個營銷號發布的。
發布時間是今天凌晨一點鐘。
文案是這麼寫的：
「剛剛主播『柳煙煙』在直播的時候，有一個網名叫『lhloveyanyan』的粉絲給柳煙煙打賞了價值一萬塊錢的禮物，有細心的網友細扒這個號，發現這個號指關注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離婚律師李杭。而且網名里的『lh』就是李杭名字拼音的首字母，疑似李杭小號。」
李杭一再確認這個文案里提到的那個疑似他小號的網名。
那根本不是他的號啊！
李杭感覺莫名其妙背了一口大鍋。
點開評論區一看，他快被不明真相的網友罵成篩子了。
【不會吧，李杭居然也看這種主播的直播，天塌了】
【網友也是閒得沒事幹了扒人家小號，愛看什麼看什麼，守護李杭看美女自由】
【主要是他平時不像是那樣的人啊，感覺人設崩了】
【他沒有給自己立過什麼人設吧。不過確實讓人有點驚訝就是了……】
【李杭平時在直播間裡不是還接過很多那種女主播的法律諮詢嗎？在直播間還勸人走正途，結果自己也愛看啊】
【愛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啊，還特地註冊一個小號來看，裝模作樣的幹什麼】
【這樣的律師真的專業嗎？】
【取關了，真的沒想到李杭也是這樣的人】
【不犯法的事不明白一群人在這裡上綱上線的幹什麼】
【看網上罵得這麼狠我還以為是李杭在小號上跳擦邊視頻了】
【上面的別太離譜了哈哈哈哈哈，除非是他不想干律師這一行了】
【不過，這真的是他小號嗎？沒有實錘的證據吧，感覺猜測得有點草率啊】
【這都板上釘釘了還要什麼證據啊？lh不就是他名字縮寫，lhloveyanyan，不就是李杭愛煙煙】
【那說不定人家倆是情侶呢？那就不是李杭愛看擦邊主播，只是他女朋友剛好是擦邊主播？】
【那個小號可不止打賞了一個女主播，打賞了十幾個呢。全是身材火辣的擦邊主播。李杭什麼成分懂的都懂】
【他是公眾人物啊，那麼多未成年人關注他，在看他直播，他這樣確實不好】
【但是柳煙煙不是早就和之前的一個榜一大哥在一起了嗎？】
【不懂就問，柳煙煙是誰啊？什麼十八線主播】
【柳煙煙是斗牙很火的網紅主播啊，主要直播內容就是跳舞，跳的舞自稱是性感的風格，但是懂的都懂……就是妥妥的擦邊，穿的那個衣服我都怕下一秒就走光了】
【柳煙煙到底是怎麼火的啊？我感覺她也不是斗牙最好看的主播啊】
【她去年因為被一個榜一大哥的老婆起訴，那個榜一大哥的老婆要求她退回所有被打賞的錢，但是最後法院判她不用還錢，她勝訴了，她就在直播間反覆說這件事，吸引了很多關注，後來就慢慢火了】
【聽說後來那個榜一大哥不是還離婚了嗎？柳煙煙的粉絲群都在傳她跟那個榜一大哥在一起了，不過不知道是真假，感覺是謠傳】
【那都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
【啊？還有這種事？我立馬去吃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