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緩緩站起身來，他清了清嗓子，用清晰的聲音說道：「尊敬的法官，我方將提交的第一組新證據，是柳煙煙在直播平台上的粉絲數量的變化情況，此外還包括黃英豪所使用的眾多帳號對柳煙煙的打賞支付記錄。」
李杭此話一出，直播間的網友一臉懵。
【李杭要幹嘛？還搞出柳煙煙的粉絲漲幅變化數據了，成柳煙煙的數據組了？】
【哈哈哈哈，把柳煙煙粉絲的活都幹了】
【這種證據有什麼用啊？證明她很火？還是證明她漲粉很快？】
【我等凡人確實看不懂李杭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
李杭稍作停頓後繼續說：「剛才柳煙煙在答辯時宣稱，自己作為一名坐擁百萬粉絲量的當紅女主播，黃英豪僅僅只是她百萬粉絲群體中的普通一員。以此來說明自己和黃英豪不會產生男女關係。」
「我們先不說這個邏輯是否真的合理。」
「從我方提供的黃英豪打賞支付記錄可以看出，黃英豪第一次給柳煙煙打賞的時候，送出的是一個在平台上價值 2000 元的虛擬禮物——璀璨煙火。」
說到此處，李杭刻意加重了語氣：「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那個時候，柳煙煙在直播平台上所擁有的粉絲數量，只有區區一千多人而已。」
「要知道，在像斗牙這種規模龐大、競爭激烈的知名直播平台當中，粉絲數僅為一千人的主播，稱之為『小主播』恐怕都是誇大了。通常情況下，這類小主播很有可能辛苦直播一整天下來，所能收到的禮物打賞也是寥寥無幾。」
「後來，黃英豪就像著魔一樣，日復一日地給柳煙煙豐厚的打賞。他出手闊綽，幾乎每天都毫不吝嗇地送出至少一千塊錢的禮物。」
「對於現在的柳煙煙來說，這可能確實不值一提。但對於當時的柳煙煙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且，平台對於那些能夠獲得高額禮物打賞的主播，將會提供更多的流量推送支持。也就是說，被打賞的禮物數量越多、價值越高，這位主播的直播間就能享受到更強大的流量扶持，從而吸引到更多觀眾的觀看。」
「可以說，正是因為黃英豪的豪擲千金、平台的流量傾斜政策、再加上柳煙煙自身直播風格的轉變，她的粉絲數量才像滾雪球一樣逐漸累積壯大起來。」
此時，安靜的庭審現場響起了一陣輕微的嗡嗡聲。
那是人們交頭接耳發出的竊竊私語。
顯然，對於柳煙煙這段不為人知的「成長史」，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聽說。
畢竟，當許多人最初認識柳煙煙時，她就已經是一位備受矚目的知名女主播了。
雖說她後來因為胡冰莎對她提起訴訟一事，再度成功收割了一波公眾的關注度。
但那時她就已經有粉絲基礎了。
在此之前，卻很少有人清楚了解她究竟是如何從默默無聞的新人主播一步步發展起來的。
就在眾人為這一消息感到震驚不已的時候。
李杭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對著法官說道：「法官，我方向法庭請求提供一份柳煙煙直播初期階段的完整直播錄屏作為關鍵證據。」
話音落下，整個法庭瞬間陷入一片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了李杭身上。
短暫的沉默過後，只聽得法官果斷回應道：「可以。」
李杭把證據遞交給了相關人員。
當那段錄屏開始在大屏幕上播放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屏幕上。
而柳煙煙本來還以為李杭說的「初期」，是她幾萬粉的時候。
但看到屏幕的一瞬間，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屏幕里呈現出的那個柳煙煙，如今眾人所熟知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那時的她，妝容顯得極為誇張且不和諧。
飛揚的眼線就像兩條黑色的長蛇盤踞在眼角。
成塊的眼影堆疊在一起，顏色對比強烈得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臉頰兩側更是塗抹著厚厚的、不成形狀的腮紅，再加上嘴巴上散發著詭異螢光色的口紅，整個妝容看起來怪異又滑稽。
顯而易見，當時的柳煙煙對於如何打造一個精緻的網紅妝容還一竅不通。
下一刻，視頻中的她開始跳舞了。
然而，她的舞蹈動作卻顯得生澀僵硬，完全沒有節奏感和律動感。
看得出她當時還沒有摸清「跳舞」的門道。
這時，很多人的注意力被屏幕右上角顯示的直播間實時在線觀看人數吸引了。
那上面顯示的數字是： 121人。
但僅僅過了幾秒，隨著柳煙煙略顯笨拙的舞姿，右上角的人數便急劇減少到了99人。
緊接著又有人注意到，這段錄屏左上角清晰地標示著主播的名字並非柳煙煙，而是「柳艷艷」。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
李杭恰到好處地解釋起來：「大家請看，這段視頻是柳煙煙剛剛進入直播領域的時候的錄屏。」
「那時候，她所用的網名還不是如今大家所熟知的『柳煙煙』，而是叫做『柳艷艷』。當時她的直播間觀眾寥寥無幾，常常只有幾十個人在線觀看而已。」
「而且，每日願意給她打賞的粉絲更是屈指可數，絕大多數時候甚至都是0人打賞的慘狀。彈幕也是冷冷清清，幾乎沒有人發言互動。」
然而，儘管如此，卻沒有任何人對視頻中的人是否是柳煙煙本人產生絲毫懷疑。
因為，雖說她的妝容與現在有所差異。
但仔細辨認一番後不難發現，這個人確確實實就是柳煙煙無疑。
聲音也能聽出，是她本人。
畫面中的她一邊舞動身姿，一邊嬌聲說道：「直播間的各位哥哥們，能不能動動手指幫艷艷點個關注呀，再順手送上一份免費的小禮物好不好嘛？」
可惜的是，即便她這般賣力討好，粉絲數量卻沒有增長。
只有一個網名為「豪氣少爺」的觀眾向她贈送了一份免費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