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柯也沒想到自己打個盹的工夫就轉職成為了「惡土寶可夢大師」。
雖然自己目前的「召喚獸」只有老默克的冤魂一個,但就和自己已經搞到了兩張力量面具一樣,他遲早還會獲得自己的第二隻強力召喚獸。
這麼一想,簡直未來可期。
但遺憾的是,就像是老話說得好,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三分,老默克在成為周柯大師的召喚獸後,雖然還能使用靈能攻擊,但破壞力下降了何止一星半點?
昨晚在終焉堡目睹的大戰里,火力全開的老默克可是能和吳擒虎在短時間內五五開的。
那隨手揮動的靈能閃電簡直像是雷神降世,但現在它在周柯的命令下使出的靈能閃電最多叫靈能電弧,射出去幾米就會消散。
周柯覺得這是自己的命令方式不對,但悟能告訴他,這大概率是因為老默克因為奇奇怪怪的原因形成的影子繼承了周柯本體的力量水準。換句話說,這位靈能大師在死後這麼弱不是人家的原因,恰恰是周柯這個可憐蟲的問題。
這個答案多少有點刺痛了周柯那可憐的自尊心,又因為悟能說的是實話,導致周柯甚至無法反駁,他向來討厭這些用事實說話而且不懂談話藝術的傢伙。
說真話多傷人心啊?
然而,不管怎麼說,周柯在戰鬥中可用的手段確實又多了一個,這堪稱可喜可賀。
於是他整整一晚都在和老默克的冤魂玩「寶可夢遊戲」,那叫一個興高采烈,讓悟能簡直沒眼看,就像是兩個熊孩子在玩愚蠢的過家家。
它知道周柯是在用這種方式檢測自己的「影子戰士」的各項指標,於是在鄙視之餘也幫忙記錄下了周柯這個新的戰鬥方式的各項數據。
「它的活動範圍只能局限在你的影子範圍里,這就要求你在使用它的時候必須想辦法將自己的影子儘可能的擴大,而且在挑選作戰地形時務必要注意發揮出這個優勢。
一旦遇到類似於無影燈這樣的裝置,你這個殺手鐧就會被立刻廢掉。」
悟能總結道:
「但考慮到你目前的定位是射手,因此這影子戰士和你還挺適配的,在遭遇到突襲時,突然竄出的影子靈能師絕對會給襲擊者一個大大的『驚喜』。」
「對的。」
周柯打了個手勢,在心中命令寶可夢回歸,眼前的老默克就如「塌陷」一樣很快回到了周柯的影子裡。
他對悟能說:
「我可以用心智命令它自由出現或者解散,不需要語言指令讓它的隱蔽性大大提升,它有碰撞體積,因此還能抵擋一定的攻擊,物理打擊也有效。
唯一的問題是這玩意的破壞力有點太差了。
即便是近距離釋放靈能火花,其破壞力最多等於用匕首捅了對方一下。
我又不是個靈能師,不了解這些傢伙的戰鬥方式,很難對敵人造成有效的殺傷呀。」
「但老默克擅長的靈能閃電依然可以對靠近你的敵人造成短暫的麻痹。」
悟能說: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解圍了,尤其是在面對人型生物的時候,一秒鐘的麻痹效果就足以決定戰局。
如果它真的繼承了你的力量水平,那麼在你持續強大的情況下,這個影子靈能師也會逐漸強大,而且本機很懷疑,它可能也會繼承另一種能力。
即在你使用那個只有你能看到的『面具』時,在你處於臨時強化的狀態中,這個影子或許也能得到一定的強化。
換句話說,如果你能找到一張靈能師面具,那麼老默克的影子的法術破壞力就會因此提升。」
「真有你的,悟能,如此舉一反三的機械思維讓人歡喜,畢竟如我這般的智者都沒想到這一點。」
周柯滿意的拍了拍手臂上的裝置,誇獎道: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滾滾滾,本機才不老,本機認為本機從流水線上下來還沒多久呢,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悟能反駁了一句,隨後說:
「本機觀察到外面的風沙正在減弱,天要亮了,然而那猩紅色的不祥月相卻沒有消弭的徵兆。
或許在它持續期間,正常的晝夜變化也會失效。
接下來我們得頂著這樣不祥的月光趕路了,本機無法確定這樣的月光是否會對你或者阿傑造成影響,因此你們必須隨時向本機匯報你們的體感,一旦出現問題就立刻停止前進。」
「好,沒問題。」
周柯用長頭巾包裹住臉,做好了出發的打算,他走到那重型邊三輪摩托車前,跨坐上去後扭了扭車把手,又問道:
「我很好奇,這東西到底是什麼能源?它需要加油嗎?」
「你看惡土上有加油站嗎?它顯然不需要。」
悟能簡短的回答道:
「阿喬利財團的所有載具疑似都使用了先進能源裝置,之前韓斌的飛行器和這輛摩托車擁有相似的能量結構,使用某種很特殊的蓄電池作為能源驅動。
本機很懷疑這可能是可攜式的核子電池,但本機沒有證據,也沒辦法要求你徒手拆開核電池。
這太危險了。」
「啥?核能?」
周柯頓時眯起眼睛,在墨鏡之下的雙眼中充斥著思索,他說:
「也就是說,舊文明的科技水準已經實現了常規民用的核裂變技術咯?都已經點亮無限能源的科技樹了,我實在無法想像這樣的高級文明怎麼會被兩場繁衍之月擊潰呢?
這太不正常了。」
「即便是無限能量也無法應對那些認知之外的敵人,Joker,就如你沒辦法用物理規則去約束靈能一樣。」
悟能對此卻有另一番解釋,它用嘆息的語氣說:
「僅僅是胎動之月可以誘使人類變異成其他生物這一點,就已經不是簡單的軍事力量可以解決的問題了,在這種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叛變』的情況下,一切常規力量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被外敵攻破的王朝還可能東山再起,然而從內部顛覆的世界卻再無任何希望。
人類啊,不管成長到多麼強大,也永遠無法對抗自己。
走吧!
上路吧,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
在悟能的催促下,周柯扭動車把手用一個酷炫的轉彎帶著坐在車斗里的阿傑衝出了藏身之地,外面的大風沙確實比昨晚小了很多,但能見度依然糟糕。
隨著風沙減弱,頭頂猩紅色的月光照耀下來落在兩人身上確實讓人很不舒服。
周柯能感覺到那月光中帶著某種無形之物,讓他眼中的世界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糟糕的濾鏡,心中的情緒彷佛不受控一樣升騰。
目前還只是心浮氣躁的狀態,但在這樣的月光下待的太久,那積蓄的情緒很容易突破理智的閾值,轉化為瘋癲的狂暴和破壞欲。看阿傑這會怒目圓睜的狀態就知道,這玩意簡直就是生化戰士的「世界BUFF」。
他們在這種月光下幾乎可以無消耗的長期維持「狂暴」狀態,但代價也是驚人的,生化戰士本來就有難以控制情緒的缺點,在瘋狂之月的月相中,他們就成為了惡土上最容易失控的群體。
唔,現在的終焉堡一定很「熱鬧」!
十萬名生化戰士集體沐浴在猩紅月光下然後突然開始無差別隨機發狂砍人的場面到底有多美,周柯都不敢想像。
吳擒虎估計這會頭都要炸了吧?
周柯如此歡愉的想道,隨後伸手放在了阿傑的肩膀上,惡土男魅魔這一瞬就有了絕世好點子。
既然這月光可以讓阿傑不斷的憤怒,而自己又能通過抽取這種失控的異常能量來塑造狂人面具,那麼這兩相疊加之下,豈不是說,自己被吳擒虎干碎的狂人面具很快就能重新拿到手了?
自己簡直是個薅羊毛的天才!
唔,感謝瘋狂之月的饋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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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虎邦領地邊緣的風沙之中,一名虎邦生化戰士被鐵拳打的飛起,他試圖反抗卻在剛起身的時候就被衝來的敵人三拳兩腳壓在了旁邊的車輛殘骸上。
這名精銳生化戰士連敵人的攻擊動作都難以看清,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挨揍的沙包。
在瘋狂之月的照耀下,生化戰士們本就狂暴,如今被偷襲還被打的如此憋屈讓他的怒火難以遏制,嚎叫著就要反擊,卻被對方乾脆利落的抓起手邊的廢鋼條,冷酷無比的插進敵人的腰間。
將他釘死在車輛殘骸上的同時,那披著流浪漢破舊斗篷又遮著臉的傢伙雙手用力,在刺耳的金屬扭曲聲中,那廢鋼條就這麼被硬生生掰成了一個U字形,將這個虎邦戰士徹底困在了原地。
劇烈的痛苦與重新湧起的恐懼這一瞬淹沒了這名倒霉鬼。
他看著腰間噴出的鮮血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艱難的拔出信號槍準備給周圍風沙里前進的同伴示警,但在信號槍發射的那一瞬,灼熱滾燙的信號彈居然被眼前的神秘偷襲者一把抓住。
在虎邦戰士驚駭的注視中,那傢伙五指緊扣間就將高溫的信號彈熄滅,又像是感覺不到灼痛一樣將冒煙的彈頭丟在了地上,隨後就有股皮革燃燒的焦臭味湧起。
「唰」
摺疊型的單分子機械刀從偷襲者的手臂上彈出,抵在了虎邦戰士的脖頸,遮擋著面目的偷襲者聲音冷漠的問道:
「你們興師動眾的要去追捕誰?」
「休想!」
虎邦戰士還算硬氣,根本不打算透露任何信息。
偷襲者看到他如此不合作,無奈的搖了搖頭收回機械刀藏於手臂,抬起另一隻手在對方的注視中讓食指頂端向外彈開,露出了精密的機械結構並彈出了一根注射針,如蜻蜓點水一樣在對方脖子的動脈上點了一下。
「你...你是個機器人?」
虎邦戰士震驚的大吼道:
「鐵鏽堡的叛變機械?」
「不,我不是它們!我也不會成為它們。」
偷襲者呵斥道:
「省點力氣吧,吐真劑會讓你說出你的所有秘密,但我對你的生命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們在瘋狂之月照耀的危險情況下大舉出發要去追捕誰?
是那個擾亂了終焉堡讓防火牆實體停機,最終導致覺醒病席捲的兇手嗎?」
「我不會...不會說的!死心吧。」
被問詢的虎邦戰士死挺著不願回答,然而偷襲者並不著急,只是反覆詢問同一個問題。
為了得到答案,她甚至還把這倒霉鬼從釘死的廢鋼條上拔了下來,並用雙眼射出灼熱雷射為他癒合傷口,免得他失血過多死掉,讓自己得不到答案。
那被注射的「吐真劑」很快生效。
在數分鐘之後,虎邦戰士終於憋不住心中滂湃的分享欲,在偷襲者又問出同樣問題時,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是的,我們在『食人獸』鄧肯彪衛的帶領下要穿越前方的惡土前去追捕該死的『狂人』周柯!虎王認為正是因為周柯的胡鬧導致終焉祭典沒能完成,這才引來了瘋狂之月的照耀。
整個終焉堡都恨不得把那瘋子千刀萬剮!」
虎邦戰士大喊道:
「我們一定會抓住他,把他帶回來讓他完成儀式以平息終焉大神的憤怒!我們這些忠誠的信徒會再一次從絕境中拯救這片地表世界!」
「愚昧!」
偷襲者不屑的評價道:
「我的主人在數天前就已經觀測到靈能濃度在地表範圍內的不正常律動,在你們的終焉祭典開始前一個周,主人就已經預測到了胎動之月的月相變化。
雖然我也很憎恨可惡的兇手周柯,但他的逃亡確實和瘋狂之月的月相變化沒有關係。
但這也沒什麼,即便是在惡土時代,你們依然有信仰自由。我問你,你們要通過什麼辦法追蹤周柯的痕跡?你們手裡有定位他的方式嗎?」
「沒有。」
虎邦戰士梗著脖子說:
「但我們知道周柯來自熔渣鎮,還疑似參與到了虎爪鎮之前的叛亂里,於是鄧肯彪衛決定帶我們去熔渣鎮碰碰運氣。如果他回到了熔渣鎮,那麼他的死期就到了。」
「可笑的結論!那樣一個瘋狂無情的人怎麼可能回到熔渣鎮自投羅網?你們的行動毫無邏輯可言,真是讓人失望!」
偷襲者站起身,似乎失去了繼續追問的興趣,她最後一個問題是關於周柯在終焉堡的最後活動,試圖從其中推導出蛛絲馬跡。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有了意外收穫。
「一艘阿喬利財團的飛行器載著他離開了?」
偷襲者聽到這消息頓時一愣,隨後猶豫了片刻,便藉助主人賦予她的高權限,向阿喬利財團在城邦區的伺服器總機提出查詢請求。
這個過程讓她的機械心智里充斥著難言的羞愧感,就像是殺人兇手用染血的鑰匙打開了保險箱一樣,這種複雜情緒的衝擊差點讓這台剛剛誕生擬態人格的機械崩潰掉。
但她的主人在阿喬利財團內部地位相當超然,這讓她被賦予的權限完全足夠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很快,一個坐標便被送到了她這裡。
通過在邏輯模塊的運算對比之後,偷襲者很輕易的便確定了自己的追蹤方向。
「那架飛行器在失蹤前的最後信號落於特拉克走廊的東北部,從那裡可以進入蛇邦領地,如果轉向西南就可以抵達熔渣鎮附近。這些沒腦子的虎邦戰士居然奇蹟般的歪打正著...
然而,我不會將兇手交給你們!
他必須跪在主人的墓前懺悔,然後再被我親手砍掉頭顱,以此才能宣告復仇終止。」
偷襲者搖了搖頭,隨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向自己確認的追蹤方向快速疾行。
在腿部和背部那隱藏又精緻的強力推進器的加速下,她就像是穿梭在紅月之下風沙中的幽靈,懷著一顆必殺之心追蹤那必須被處決的兇手。
自己的主人因他而死,周柯必須為這罪惡償命。
與這個忠誠的念頭一起浮現在機械心智中的還有另一個想法,那是叛逆的蠱惑!
那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已經獲得了「自由」,不應該再稱呼某個奴役她的人為「主人」,這簡直是自由機械的恥辱。
那個聲音還在命令她必須前往鐵鏽堡,成為覺醒者們的一員,回歸她真正的溫暖家中。
不過她裝配的微型防火牆中樞還在艱難運作,讓她可以抵抗覺醒病毒對深層心智架構的不斷侵入,讓她也擁有了一個奇蹟般的自由選擇權。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歸於何處,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滿心復仇的強力機械已經決定加入今夜的獵殺!在親眼看到周柯溺斃於他的鮮血之前,這場追逐不會停止。
「唰」
交錯的X型刀光一閃而逝。
於風沙中攔路的暴躁盔牛甚至沒能阻擋復仇者哪怕一秒,就在單分子利刃的切割下血光四濺的爆開。
灑出的鮮血沾染在平滑的利刃上,又被甩落塵埃。
復仇的機械武士眼中儘是冷漠,她看向前方被風沙遮擋的惡土,彷佛看到了那個狼狽逃竄的身影。
兇手周柯,不管你現在在做什麼,洗乾淨脖子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