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之後,在如燃燒的火場廢墟一樣的牛角峽中,惡鷲女士帶著一絲厭惡在八名靈能者的保護下行走於此。
這個並不大的峽谷里最少存在著三百具屍體,而且它們都已經被烈火焚燒。
那股味道簡直絕了!
惡鷲女士感覺自己就像是行走在一座露天的火葬場裡,她或許沒去過一個叫「恆河」的地方,但她已經很幸運的領略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風光」。
但眼下並不是在意這些奇怪事情的時候。
就在不遠處,鷲邦的兩名升華者靈能大師正在布置一個相當神秘的儀式,他們的學徒們在四周忙碌著,看起來就像是一群職業跳大神表演藝術家正在準備給觀眾們打把式整個狠活。
因為「職業特性」的緣故,導致靈能師們往往需要使用一些靈能適配性相當不錯的材料作為媒介,這種材料不太可能來自什么正經地方,這就造就了惡土上的靈能師們人均「潮流大師」的衣著風格。
在手腕上掛著兩個魔物爪子的惡鷲女士,已經算是靈能師里「衣品」很好的選手了。
不信你看看眼前這兩位升華者大師!
左邊那個穿著用熾火狐的皮和大尾巴裝點的皮衣,下半身穿著泥沼鱷魚皮做的靴子,手裡抓著一根骨杖點綴人類顱骨,脖子上還掛著三個古埃及風格的臟器罐,還有廢土儀式感的給自己耳朵,鼻子和嘴巴都打了環。
不誇張的說,這位要是穿越到蠻荒時期,就這幅打扮大小也得是個「大先知」級別的人物。
如果覺得左邊這位打扮已經很誇張,那麼不妨看看右邊那位。
人家直接不穿!
就那麼如天體營精英會員一樣裸著,給皮膚上紋滿了不明覺厲的各種奇怪又誇張的紋身,還給臉上在紋身交錯的節點上扎了讓人不寒而慄的釘子,下身穿著一個紅色的皮褲衩,神神叨叨的揮舞著用靈能合金焊接的提燈,旁邊還有兩個弟子在點薰香。
但看樣子是手潮了把薰香放的太多,導致這傢伙身旁雲裡霧裡,看起來就像是來自天國的暴露狂一樣。
然而惡鷲女士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對自己麾下大師整出的這些抽象的活,她面具之下的臉維持著神經末梢壞死般的平靜。
曾幾何時,她剛來到惡土組建起鷲邦的時候也是個有理想的女青年,也曾想要規範一下鷲邦的穿衣風格,不求多麼齊整,但最少別打扮的和變態瘋子一樣跑出去給她光著屁股拉磨,轉著圈的丟人。
但很快,在意識到靈能力量的不可控和極端神秘的玄學特徵之後,惡鷲女士就放棄了那種可笑的幻想。
畢竟在同一個儀式里按照完全相同的步驟推進,使用完全相同的材料,甚至維持完全相同的姿勢都有大概率會出現不同結果的學科中,研究者們走向追求玄學的道路只是個時間問題。
每個靈能大師都有自己獨特的施法習慣和技巧風格,強行要求人家統一外表反而是耽誤了人家搞玄學的成功率。
所以,愛咋咋地吧,選擇成為瘋子或者變態都是他們的自由,只要好用就行!
於是,在來到惡土十年之後,曾經的「精緻都市女孩」也墮落成了「極端實用主義的玄學大法師」,呃,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都是一件讓人感覺到悲傷的事。
「女士,我們檢查過牛角峽戰場,並在這裡檢測了靈能殘留,卻無法得到任何有效的追蹤信息。」
一名穿著長袍的靈能師跑過來匯報導:
「下方那個『烈焰騎士』在數個小時的瘋癲中用火焰焚燒了整個峽谷,導致這裡的靈能殘留全是它的痕跡,這嚴重破壞了靈能之風的協調性導致其他可提取的象徵樣本皆被損壞。
現在這個情況,除非邀請瞬光組織的時光靈能者們過來追溯時間,否則我們已經無法得到昨晚的戰鬥全過程了。」
「沒關係,不必那麼興師動眾,不過是隨手的事,做不到也不必強求。而且比起昨晚的真相,我現在對這個『殘留物』本身更感興趣。」
惡鷲女士擺了擺手。
她上前站在熄滅的陣地殘骸中,以一種興趣十足的目光看著在下方的焦灼之地中毫無目的的漫遊的「火人」,那傢伙的血肉骸骨都已被跳動的火光充盈,偶爾的火焰起伏中甚至能看到已成焦炭的軀殼。
這證明他經歷了相當悽慘的折磨,但卻奇蹟般的維持著如今這個「不穩定中透露著穩定」的均衡狀態。
在片刻之後,惡鷲扭頭對身旁的神神叨叨的靈能大師說:
「你們確認他體內同時存在兩股截然不同的升華能量?」
「是的,女士!」
那位幾乎全裸的老靈能師帶著幾絲激動,這老神棍揮舞著手中用盔牛的牛角製作的號角,大聲說:
「『血輪』德納爾本該在兩股對立的升華力量碰撞下粉身碎骨,但他卻依然奇蹟般的維持著穩定,或許是因為蛇邦的升華者行走的是最古老最正統的升華之路,這讓他們對於自身『容器』的控制遠超其他升華者,才讓他形成了如今的姿態。
這個可憐蟲的死活毫無價值!
但他在這場意外里為我們展現了升華力量共存的可能,甚至是我們一直找不到方向的『靈能屬性轉換與融合』課題的唯一解法!
女士!
這名『烈焰騎士』關係到鷲邦的力量道路的持續延伸,他必須被認真對待且研究,可惜我們手頭沒有能深入分析這傢伙能量特徵的儀器...」
「嗯,我知道了,看來得麻煩一下我們的合作者了,必須借用他們手中高超的研究設備,唔,這或許是通往『答案』的一條捷徑。」
惡鷲女士面具之下的眼睛眯起,她做出了決定。
片刻之後,城邦區的中心城大廈里,剛剛和秘書翁美玉一起放鬆過的小阿喬利閣下便接到了電話。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惡鷲平靜的聲音在話筒中響起,多少帶著一絲「被迫營業」的不情願。
「好壞先放在一邊!你就真的不能和小時候那樣,乖巧的叫我一聲『哥哥』嗎?我是哪裡招惹你了呀!」
穿著睡袍的小阿喬利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自己眼前正在恢復活力的城區,這位來自天上的花花公子忍不住抱怨說:
「你一個姑娘家,整天在外面跑來跑去,和一群神神叨叨的靈能師混在一起,我聽說那些變態都不穿褲子的...姑娘啊,老哥真的很擔心你現在的精神狀況啊!」
「你閉嘴!少惹我生氣,我這次說的是正事!」
惡鷲女士咬牙切齒的呵斥道:
「你要找的那個傢伙失蹤了,我目前還搞不清楚他用什麼辦法搞定牛角峽的破事,但事實就是你似乎小看了那傢伙的破壞力。
我就這麼說吧。
以他目前展示出的搞事能力,就算真的被我捕獲並送到你身邊,你也駕馭不了人家,所以我勸你放棄吧,這是為你的小命著想。
你和花瓶隨便玩我不說你啥,但現在你正準備挑逗一頭已經見過血的老虎,這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哦?」
地表城邦區的執政官小阿喬利眨了眨眼睛,說: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我那心比天高的妹妹如此評價一個陌生人,坦白說這讓我感覺到嫉妒...但,好吧,你知道我最聽勸了,尤其是來自你的勸說,我會如你所願離那個危險的傢伙遠遠的。
這個算是壞消息吧。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這裡正在嘗試捕獲一個特殊的危險個體,這傢伙身上的特殊性絕對能引起瞬光組織的高度重視!」
惡鷲女士提醒道:
「我會走鷲邦的渠道,把它送去城邦區,你再以你的名義將其提交到瞬光組織的實驗室里。最好能當面轉交給羅傑...」
「你明知道,我和那恃才傲物的傢伙不對付!」
小阿喬利撇嘴說:
「我們之間的關係怎麼說呢?
大概是那種裝都不裝了,不見面的時候都恨不得弄死彼此的情況,如果這玩意真的如你說的那麼重要,我完全可以用它拉攏其他科研山頭,比如野心勃勃,衝勁十足的帕尼斯集團,他們麾下就有非常高端的生物研究室。」
「帕尼斯集團搞不定,我直說了吧,這玩意的獨特性在惡土環境下只有瞬光組織能研究明白,而且我需要你拷貝一份他們的研究成果給我,這對我和鷲邦很重要。」
惡鷲女士很直接的說:
「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把手伸到瞬光組織里嗎?這就是個好機會!找德高望重的喬思娜教授作為中間人,和羅傑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協議...」
「呃,喬思娜教授死了,就在瘋狂之月發生前,死於一場墜機事故。」
小阿喬利一臉蛋疼的打斷了妹妹的計劃,他嘆氣說:
「最少調查結果是這樣。
但我感覺這事有蹊蹺,喬思娜教授去終焉堡提取吳擒虎目前的生理數據,我和她剛剛約好打算嘗試複製吳擒虎的『改造人』作為我們的底牌,結果她在回來的路上就墜機了。
她收集的樣本毀於事故,而且後續調查草草收場,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別的不說,喬思娜教授身邊的機械衛士從不離身,那可是最高級的智械保衛者,即便是墜機這種事,對方也能保護喬思娜教授活下來。但那個叫『艾薇』的智械失蹤了...
這分明是一場卑劣的暗殺,妹妹,肯定是羅傑在背後主使!
目的就是為了警告我這個地表執政官,讓我安靜一點別對他的地盤指手畫腳。」
「什麼?喬思娜教授死了?」
惡鷲女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和惋惜,她嘆氣說:
「她曾是我最敬重的研究者,二十年前那位『先行者』也疑似和她有些關係呢,我一直覺得喬思娜教授知道點什麼,但她就是不願意說出來。現在,她帶著這個秘密魂歸惡土了。」
「我倒是聽說,喬思娜教授年輕的時候給咱們老爹當過一段時間的助手,你說有沒有可能,那位風韻猶存的女士,差一點就成為了我們的後媽?」
小阿喬利問了個讓惡鷲女士差點大腦宕機的問題,在好幾秒後,後者嘆氣說:
「算了,你這腦子...唉,重新找個中間人吧,反正我把這個特殊樣本送過去之後,只要你操作的好,羅傑也沒辦法阻止你把自己的影響力擴散到瞬光組織中。
那個組織雖然是老爹一手建立交給自己的學生託管,但瞬光三傑並不能完全籠絡人心,其中一些資歷很老的課題帶頭人目前在你和羅傑的對抗中還處於中立狀態。
你要借這個機會拉攏他們!」
「行,交給我吧。」
小阿喬利點了點頭。
在對方掛斷之前,他看了一眼身後哼著歌從浴室里走出來,正裸著身體對鏡子補妝的翁美玉,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對自己的妹妹追問道:
「你一直掛在嘴邊的那位在二十年前失蹤的『先行者』叫什麼來著?」
「翁雅芬!翁家曾經的候補家主,一個真正的天才學者,但她最終放棄了繼承家業,選擇去了惡土追尋答案。據說她找到了,然後她死了。真可惜,這個病入膏肓的世界錯過了一次寶貴的機會。」
幾分鐘之後,打完電話的小阿喬利走到了香噴噴的秘書身後,很親昵的伸手挽住了這個小妖精的纖腰,將頭放在了小玉白皙的肩膀上,埋在她的長髮里。
「怎麼了?還想再來一次?」
秘書小玉,呃,不,「大玉」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說:
「現在不行,我得回家去,我弟弟這幾天晚上都會回來吃飯呢,我一顆心全在你身上,已經冷落家人太久了。」
「沒什麼,家人是最重要的,值得你用一切精力去照顧好他,所以,你去忙你的吧。我身邊從不缺女人,你知道的。」
小阿喬利毫不掩飾自己的渣男本質,他低聲說: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關於我初來乍到時為什麼要在財團體系中選拔你成為我的秘書。」
「難道不是因為我很符合你的審美嗎?」
翁美玉一邊補妝,一邊換了個姿勢方便男人更好的欣賞她,她說:
「難道不是因為翁氏集團在財團體系中的定位,能幫你更快的掌握城邦區的醫療下游產業鏈嗎?」
「當然,當然。」
小阿喬利笑了笑,在自己的秘書光滑的背部留下一個草莓後,他很輕佻的拍了拍那讓人慾罷不能的翹臀,說:
「我記得你之前某一次說過,除了你弟弟之外,你家裡曾經還有個對你很好的姑姑來著?」
「對呀,可惜芬姑姑已經失蹤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她失蹤,我和弟弟哪裡還需要現在這樣白手起家,自己打拼呀?哼,以芬姑姑的本事,如果當年是她繼承家業,翁氏集團早就干翻可笑的帕尼斯集團了。
但那也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真那樣發展,我不就沒辦法認識你,沒辦法像現在這樣陪在你身邊了嗎?」
「唔,你還真是個頂級綠茶啊,親愛的,但誰讓我就喜歡你這股騷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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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狀態很差,喬雅小姐,你這段時間肯定沒有好好休息,現在飛行器平穩運行,你或許應該抓緊時間補個覺。」
在悟能接管操縱的飛行器朝著目標一路直航的時候,在機艙中,D-4端著幾杯飲品客串了一把服務員。
她將手中橘子味的精力補充劑遞給了坐在椅子上出神的喬雅,又輕聲說:
「D-4目前還不是很懂人類之間的悲喜交加,但D-4可以肯定,在短時間內多次經歷情緒的大起大落對於生理健康會產生相當糟糕的影響,考慮到你目前在團隊中的重要定位,你應該更關心自己的健康情況,以免給周柯先生增加不必要的決策負擔。」
「啊?」
喬雅端著飲料,詫異的看著一臉嚴肅的D-4,她說:
「我都沒想過這些,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了,不過我很好奇,你覺得我在這個團隊中的定位是什麼呢?難道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到只會發泄情緒的拖油瓶嗎?」
「不不不,你顯然對自己的定位沒有一個良好的認知,但考慮到你的前半生經歷而言,D-4認為這種自我認知是正常的。」
機器人送完了飲料,這會也沒什麼事等著她做。
進入「待機」模式的她在理性迴路中做了個簡單的決策,便決定坐在喬雅身旁和她聊一聊。
一方面,自己因為覺醒病而延伸出的自由意志迫切需要完整的擬態人格化,以此來調整自己目前的行為邏輯和決策體系。
和人類聊天,學習人類的思維模式有助於人格化的搭建。
另一方面,作為一名成熟的輔助型機器人,在將周柯確立為「第二主人」之後,上進心非常強的D-4認為自己有必要協助周柯處理一些不涉及重要決策,但會讓他嚴重分散精力的小事情。
比如喬雅的狀態...
因此,D-4在坐下之後,就開始用自己的認知對喬雅解釋道:
「目前這個團隊是因為一系列意外而組建的,彼此之間缺乏時間的沉澱和更多情緒化的積累形成可靠的感情羈絆,大家服從周柯先生是因為他在一系列重大抉擇中展現出的領袖特質和決策能力,然而,這改變不了周柯先生的短板。
即,他和熔渣鎮的成員依然缺乏信任和交流溝通的有效渠道。
畢竟他的首領位置相當於繼承自歐姆先生,然而喬雅小姐,你並沒有意識到歐姆先生最中意的首領人選其實是你。」
「我?」
喬雅嘆了口氣。
她看著手中的飲料,回想著過去發生的事,說:
「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
「不,你只是沒有意識到你的能力。」
D-4耐心的解釋道:
「我的上一任主人喬思娜教授在管理研究團隊時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論,我有幸從她那裡記錄了這種管理方案,團隊中的每個人都應該明確自己的定位並做好自己的工作。
比如眼下這個狀況中,因為你的身份導致熔渣鎮的成員對你有天然的親近感,尤其是重要戰鬥力喬山,以及重要的經驗者老塔夫。
他們服從周柯先生但更親近你。
這種情況下,如果你在一些重要決策點做出錯誤的選擇,就很容易導致團隊發生分裂。因此D-4認為你目前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協助周柯先生完成對團隊框架的搭建並強化他作為首領的威信。
周柯先生的行事風格很隨意,他並不在意其他人對他的看法和想法。
這其實是個極大的隱患!」
「怎麼說?」
喬雅被D-4的分析吸引了,她看了一眼前方副駕駛座位上正在和悟能學習開飛行器的周柯,低聲說:
「什麼隱患?」
「周柯先生在做一些和安全相關的決策時,往往會體現出非常理性非常冷酷的偏向。」
D-4也壓低聲音對喬雅說:
「我從悟能閣下那裡拷貝到了他在終焉堡的行為策略,他在某個關鍵節點毫不猶豫的放棄了曾被視作助手的一支廢土客,以此換取了一定的安全行動時間。
也就是說,一百多人的生命被他作為籌碼押出,讓他獲得了對當時重傷的阿傑治療的時間。
在這個決策中,周柯先生明顯根據遠近親疏做出了一個相當殘忍又精彩的決定。
因此D-4做出判斷,如果你們不能趕在下一個危險決策節點到來前,讓你們在周柯先生的心中達到和阿傑一樣重要的地位,那麼一旦需要周柯先生做出捨棄決策時,你們大概率會被作為犧牲者放棄。」
白毛機器人停了停,給了喬雅一點接受時間,這才繼續說道:
「不過不必擔心,喬雅小姐,周柯先生對於契約論持肯定態度,在歐姆先生的因素作用下,在任何情況下,你都會是最後一個被放棄的犧牲者。
按照D-4目前的判斷,周柯先生做出犧牲決定時的決策優先級應該是:阿傑>D-4≥喬雅>老塔夫>喬山>沃倫·塔夫=小萊克·塔夫>阿妙。
一旦發生需要危險決策的情況,阿妙女士被放棄的機率將高達70%以上,但因為阿妙女士的特殊身份,導致一旦這個決策實現,很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讓周柯先生放棄老塔夫一家人。
處於決策優先級後半段的眾人嚴重缺乏和周柯先生快速拉近距離的方式,因此,D-4認為,能否保全他們的生命的重點就在於你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
這就是你在團隊中的定位和職責。」
D-4看著喬雅,相當認真的說:
「看似是周柯先生將作出冷酷的決定,但實際上他們能不能活下來,全看你能不能肩負起自己作為周柯先生和團隊其他成員溝通的重要媒介的職責。
所以,你接下來的工作壓力會很大,喬雅小姐,D-4建議你好好休息。
周柯先生對於下屬的工作能力要求相當高,除非你們能在一夜之間達到阿傑那種『無上愚忠』的程度,否則,相比可能會出現的敵人,在威脅性方面,周柯先生對你們而言其實才是更危險的個體。
當然你們也可以嘗試推翻周柯先生的領導權,以此避免最壞的結果發生。」
說到這裡,D-4很人性化的嘆氣說:
「然而你們一旦那麼做了,D-4就會成為你們的敵人,因此D-4希望,你們不要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從武力層面而言,在失去歐姆先生之後,你們真的沒有任何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