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8章 上界大劫的源頭
「月，你自己也不知道嗎？」
「那就順其自然吧，什麼都可以。」
江定點點頭。
大日天池月靈本質上是一個冰冷的陣靈邏輯，現在這麼活潑，甚至都要誕生自我意識，成為生命了。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些來源於歷代大日劍子和大日劍主的放縱，因為月陪伴他們度過整個少年時期，有特殊的情感。
於這代大日劍子而言，同樣如此。
甚至，可能會更加嚴重。
因為他的意識中，自己的青少年時期一直沒有結束，並且仙門修士特有的社會化和溫情更加加劇了這種傾向。
他和曦原等歷代大日劍子在這個問題上有相同的一個觀點：我可以獨自鎮壓天地間，無需清除月的靈智來做到，不必犧牲什麼。
仙門十位真尊和真尊的分身陷入參悟仙術之中。
對，煉體真尊花靈靈也在，仙門修士，干科研是本能，無論是人還是熊貓，一年又一年訓練過來的，這是職業技能。
在久遠的過去，花靈靈的啟蒙老師就是元他們那一輩人。
忽然，萬機真尊機械脖頸上的電腦屏幕上出現黑氣繚繞的畫面，監測陣法滴滴警報，顯示他的神魂出現極大紊亂。
鏗！
江定立刻拔劍。
唯物太陽劍魂模擬出大日毀滅劍魂，波動傳入萬機真尊耳中，道：「萬機前輩，醒來！」
「曦……」
萬機真尊打了一個激靈，瞬間甦醒，滿臉駭然地看向前方，本能地要燃燒精血了。
「臭小子，你作死！」
萬機真尊大怒，當場賞了面前青衣少年一個腦門蹦，把空間都蹦碎了。
「哈哈……」
江定尷尬一笑。
他下意識地這樣做了，因為覺得這樣效果最好，最能不傷害萬機真尊的情況下將他喚醒。
不過，好像就是效果太好了。
「前輩勿怪！」
「我下次不敢了。」
江定連連道歉。
萬機真尊依然余怒未消的樣子，又給了他三個腦門蹦，氣呼呼地去療傷了。
燃燒精血可不是開玩笑，再迭加參悟仙術造成的神魂傷勢，把他傷得不輕。
江定接下來就老實多了，換了一種效果差一些，但是更加溫和的喚醒方法。
接下來數十年，一位位仙門真尊甦醒，最後甦醒的是遠，他不需要人喚醒，自發就能清醒過來，自己跑去找中央陣靈計算機一遍遍監測，上傳自己的領悟，免得靈感稍縱即逝，遺忘了。
這種事情在仙術上發生的可能性很大，修士的神魂記憶在更強的本質面前並不可靠。
諸多仙門化神修士沒有來，這是因為仙術碎片安全參悟的門檻，即使在中央陣靈計算機層層封禁的情況下，也必須煉虛境修士才能達到。
「大日，辛苦了。」
「按照排序，接下來是我負責看護。」
遠自檢完成後，開始接手道。
「那就拜託遠前輩了。」
江定依言坐下。
他不再壓抑自己心中如泉涌一樣的思緒，神魂徹底放鬆，陷入到仙術碎片的參悟之中。
朦朧之中，不知時間歲月流逝。
似乎過去了很多年，似乎又只是一瞬間的。
在那無盡歲月的時間長河之中，江定又一次看到了那個模糊的身影。
祂站在規則大道之上，無盡星河中，一掌拍出，掌中蘊含金木水火土，蘊含時間，空間，因果。
整片天地因此而陷入寂靜。
天地星河中的一切，規則，時間，空間，星河的流動，生命的呼吸，光線的傳播，因果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
隨即，整片天地向中心一點收縮，從立體變成薄薄的一層圖畫，厚度無限趨近於零。
一陣風吹來，圖畫出現裂紋，緩緩破碎。
這片天地宇宙星河中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包括數個小千世界，諸多宇宙星辰。
即使在世人和眾生的記憶中，也消失了。
這些小千世界，宇宙星辰，以及小千世界中出身的修士都遺忘了所有的一切，哪怕自己的父母妻兒就在那些消失的小世界中。
在隨後的時間中，許多失去親人的修士莫名傷神，悲痛，卻無論如何也不知道原因，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悲傷。
其中的所有因果，記憶，都不存在了。
這就是，仙術·鎮空！
江定心中震撼，無以加復，並且恐懼。
他第一次參悟仙術的時候，那是在北原，畜靈仙城附近，那時他還是金丹期，金丹中期，那時他就看到過類似的畫面。
時至今日，他實力比五千多年前的自己強大不知多少倍，本以為能夠有一些從從容的餘地，卻不想又陷入了更加驚駭的狀態之中。
他看到數以十萬倍的龐大信息，向自己的腦海中湧來，正在飛快扭曲自己的認知。
恍惚之中，他似乎化為了一種名為『鎮空』的扭曲巨獸，生有千手千足，扭曲一切，鎮壓五行，斬斷陰陽，阻斷時間……
「醒來！」
遠低喝。
他表情嚴肅，聲音如利劍一樣刺入大日天君的神魂中，這不是簡單的喝問，更似直接發起神魂攻擊了，要激活劍修劍魂的生存本能。
青衣少年癲狂的表情一滯。
「噗！」
江定大口吐血，身體崩塌一樣倒下，鮮血染紅了衣衫。
唯一讓人心中一安的是，他的眼睛恢復了明亮，劍魂開始接管身體，清除身上出現的種種混亂，法力和神識開始恢復秩序。
他開始有所好轉，並未徹底淪陷。
遠為江定檢查一番，發現沒有留下嚴重創傷，心中一安，問道：「可有所領悟？」
可能是本命飛劍的緣故，大日天君的仙術抗性，是在場之人中是最高的，這正是讓他第一個值守的原因。
現在他卻出現最嚴重的傷勢。
遠猜測這可能是領悟太過深入，看到了更多的仙術本質，被混亂而未知的知識所污染，改變，衝擊。
「前輩，沒有什麼關鍵的知識，只是一個秘聞。」
「關於仙術出現的秘聞。」
江定默默療傷，緩過一口氣，而後略帶虛弱道。
仙術出現的原因？
周圍煉虛真尊心中一震。
周圍一陣朦朧，靈氣波動，這是來自於大日天君的神識，投射出一幕朦朧的畫面。
畫面模糊不清，仿佛間隔了極其遙遠的距離，極其遙遠的時間，以及……極其遙遠的維度，以至於低階修士根本無法看清什麼，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
這兩尊人影太模糊了，甚至無法看清他們是不是人形，只能本能地感受到『偉岸』『不朽』『時光』『長生』之類的詞彙。
這兩尊不可名狀的存在在低語。
或許他們的交談只是寥寥數語，可在低境界生物看來已經過去無數年。
無盡大道之密在其中流淌，宇宙無數世界無數生靈的命運在他們言辭之間展現，此後數十萬年中一片宇宙中生靈的大體命運已經體現出來，如掌紋一樣清晰，常識一般。
江定能夠聽到的，只是隻言片語。
「……恨……」
「……血海……一己之私……」
「……道君仙王皆隕落……大劫必將來臨……今以鎮空，傳道星空，以微末之力補蒼天……」
兩尊不可能名狀生物的交談到此結束。
不是他們只說了這些，而是能夠被低階生物理解的，就只有這些，低階生物並不存在理解高階生物的神魂結構，無法承受那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