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德林是光之獅,
和她稱號一樣,她本人光彩照人明艷奪目,一頭漂亮的金髮,張揚而又灑脫,
而又和她外貌一樣,她是個光明磊落,大大方方,不喜歡耍小心思的姑娘,
很愛笑的美女騎士,又不拘小節,外加堂堂正正、正氣凜然的內心,她自然而然便成為了一個很受歡迎的團長。
...
但最近她有點不爽,
很奇怪,平時有什麼不爽就直接說出來的她,
現在卻如鯁在喉般無法說出。
因為她也不知道這個不爽從何而來,
如果非要講的話...
那便是從小玩到大,幾乎將對方看做了彼此的光的朋友,突然有了一道別的光一樣,
『唯一』被打破,讓她好似有了可代替性。
這讓她怎麼說——
說我不是你的唯一所以不爽了?
可這也太高傲了吧,人家憑什麼只有你一個唯一?
你有這麼多新朋友,就不讓別人也有了?
不一樣的,『朋友』和『光』不一樣的,
可哪裡不一樣,金獅子又說不清楚,
若她去過璃月,她肯定就知道這種該怎麼稱呼了,
這叫道友,這叫同志,這是一種千金難買的關係,
而她很幸運,相同理想的人是青梅竹馬,
小時的木劍與石劍,現在的光之獅和幼狼,
他們互相扶持攜手走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牢不可破,他們是彼此的光。
可現在...卻又出現了另外一束光...
可惡...
所以,金獅子的不爽其實一句話就能概括——
明明是我先來的。
...
「什麼事這麼開心,嘴咧的跟荷花似的,」
看著昨日偷偷去了一天璃月的某人,金獅子沒好氣地道,
感情淡了,去璃月都不叫上她了。
「嗯,選了一件禮物,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幼狼斂起不自覺勾起的嘴角,沒有隱瞞直言出口。
嘖——
金獅子砸了一下嘴,裝作不明白地掏了掏耳朵:
「她?她是誰?」
幼狼疑惑地看著她:
「羅莎琳啊。」
「別那麼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金獅子雙手抱胸,轉了一圈椅子:
「我哪猜的出來你說的是誰。」
「不知道?」
幼狼颳了刮臉頰:
「可我只有你們兩位朋友。」
「所以呢?」
金獅子攤手:
「她喜歡嗎...好吧,看你的反應就知道答案了。」
幼狼又不自覺笑了起來:
「嗯,她很喜歡。」
笑容很坦然,就連話都沒有任何遮掩,就這麼說出口了,
而金獅子,最不爽的,便是他的這類『坦然』了,
連避都不避她一下的,
就算說的時候心虛一下,說出的話支支吾吾也好一點啊,
結果呢...
她依舊只能從那雙眸子中看見純淨,
「哼,跟我說這做什麼,」
金獅子撇過臉去:
「我才懶得管你那些事。」
「是這樣嗎?」
幼狼撓了撓頭,眼裡閃過一絲遺憾,
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
「可我也給你帶了禮物。」
那是一個沙漏,
不過裡面並不是沙子,而是塵土,那些塵土還散發著淡淡的金光,精緻而神秘,
是他臨走前,那個琴行白髮少女老闆娘說是隨琴贈送的,
還留了一句話:
「年輕人,拿上沙漏的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啊——」
他其實還有點疑惑:買一把琴,送一把琴,現在又送了一個沙漏,
這家店真不怕賠光嗎。
...
「要,為什麼不要,」
金色在眼前一閃即過,沙漏無影無蹤,
她兩隻指頭捏住沙漏放在陽光下端詳,其內塵埃的金光愈發燦爛神秘,
這傢伙眼光還算不錯嘛。
「沙漏象徵愛情、友情和幸福...」
幼狼在一邊說著:
「祝你...」
還沒說完,金獅子便回過頭:
「那你送我的這個代表什麼呢?」
幼狼愣了下:
「什麼代表什麼?」
「是代表友情呢,還是愛情呢,還是幸福呢?」
她笑容燦爛。
「嗯...」
幼狼愣了下,居然開始仔細思考起來,
慢慢露出費解的神情:
「代表...」
「算了,」
就在他要說出口時,金獅子忽然捏著沙漏朝他揮了揮手,眨了眨右眼灑脫道:
「無論是什麼,我都收下啦。」
...
慢慢的,時間流逝,災厄的預兆開始出現,
作為大團長與南風之獅,她需要帶隊將大部分危險隔絕於蒙德之外,但蒙德城內卻需要另一位人支撐,
於是,兩人迎來了相識後的第一場分別,
蒙德是酒的城市,無論是放鬆是告別還是慶祝,酒總是不可或缺的參與者。
「明早你還要趕路,就不要喝多了,」
看著金獅子將一大杯冒著氣泡的琥珀色啤酒一口飲盡,
幼狼忍不住勸道。
「這算什麼?」
喝過酒後的金獅子,眼睛仿佛在發光,她笑著道:
「遠征後不知有多久不能碰酒,最後當然要喝個暢快。」
「可是...」
幼狼想了想還是沒再說下去,而是拿起酒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哈哈哈,」
金獅子大聲地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
「你啊,哈哈,就該這樣,在蒙德不喝酒像什麼話。」
幼狼沒說話,而是學著她的樣子一口飲盡,然後繼續悶頭悶腦地添上一杯,
金獅子這下看明白了,
他這是覺得他自己多喝一杯,她就能少喝一杯。
不過...
她放下酒杯,托腮看著他,心裡一陣暖意,
就依你吧,
畢竟...現在已經有比喝酒更讓人舒適的存在了。
或許是喝太急了,又或許是很少喝酒,
將金獅子點的幾瓶酒喝光後,幼狼的臉泛紅起來,
平日裡那純淨無比的瞳孔,此時也有了些血絲,
雨夜的果酒湖變成了夕陽的果酒湖。
「喝口水吧,」
向酒保要來一杯溫水,金獅子將杯子推過去,
「謝謝,」
他一飲而盡。
她歪著腦袋,眼眸裡帶笑地看著他:
「怎麼樣,喝酒的感覺。」
他道:
「很難受,」
「難受就對了,」
金獅子打了個響指:
「就是要用喝酒的難受擠走其他的難受。」
幼狼吐出兩個字:
「歪理。」
「你懂什麼,」
金獅子嘁了一聲,她又感慨道:
「不過臨走之前能看到你喝這麼多,也算不虧了。」
「...」
這樣嗎?
幼狼看著她的笑容,和帶著些許不舍的眼眸,
他突然道:
「若你凱旋,我要像今天一樣,再為你痛飲一杯。」
「那就說好了?」
她撥了撥金髮,對他挑著眉毛。
他捶向心口:
「騎士永遠遵守諾言。」
...
第二天,
「這把風鷹劍就正式交給你了,」
雖然以往風鷹劍也是他在用,但畢竟是團長才有的傳承,所以明面上還是艾倫德林掌管,
但現在團長遠征,代理團長的副團長自然就該接過象徵西風騎士團西風之鷹的風鷹劍。
「交給我吧,」
他鄭重立誓。
「走了,」
見狀艾倫德林也沒再留戀,漂亮的金髮隨動作甩動,
她噌地一下拔出劍,劍尖在空中閃爍:
「蒙德由我守護,騎士們,啟程。」
...
「願拿上沙漏的你,平平安安,」
這是艾倫德林聽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也是最後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