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節,薰風日暖,提瓦特大陸的各地都透著一股黃昏色調的慵懶,
小狐狸眯著眼立在肩頭,粉色毛髮隨風掀起,
舒心的涼意透滿全身,她斜眼看向旁邊:
「終於捨得走了?」
何離笑了笑,朝身後遠處的幾道人影揮了揮手:
「總得交待些什麼吧,」
「女人多就是麻煩,」
小狐狸嘁了一聲:
「況且這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稻妻、蒙德、璃月,對你來說還不是一眨眼的路程?想見她們不是隨隨便便嗎,」
「這不是路程和時間的原因,」
何離伸手撓撓她的下巴,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十萬八千里真的是十萬八千里嗎?」
毛絨絨的腦袋搖了搖:
「聽不懂。」
「這就是一個跟斗和徒步十四年的區別了,」
將小狐狸拎起來抱到胸前,何離望向天際:
「所以我覺得這次去稻妻,要經歷的應該不止是這點路程。」
...
「內在,今日的牛奶糰子已送至檻前,是否需要替換?」
「替換吧,」
「是,」
天守閣內,陽光點點粒粒地從厚重的窗邊透入,漂浮在空氣中,
一道高挑而美好的身影盤坐在大殿正前的蒲團上,暗紫色髮辮垂在身後,映著同樣紫色的和服輕輕飄揚,
和服的左右振袖長短不一,各自垂下,淡紫色的絕美眼眸中,仿佛孕育著此間最為恐怖的雷霆,威嚴盡顯,
但下一刻...眼眸中的光芒交換了幾分,再次凝神時,威嚴已經淡去許多,
敲門聲響起,殿外響起一道冷冽而嚴肅的聲音,
「將軍大人,已準備完畢,」
影道:「進來,」
「是,」
門外應答一聲,吱呀一聲,便出現了一個腰間帶刀,表情嚴肅的女武士,
她腳步沉穩而快速,慎重地好似要在下一刻匯報什麼重要任務,
然後...
她便將一盤擺著各式模樣的甜品放在案桌上了:
「將軍大人請慢用,裟羅告退。」
大門重新關上,看漂亮武士離去,影才走上前,
素指捻起餐盤中的糰子,放入檀口細細品嘗,
甜、滑、膩...味道還是那樣,
不知為何,她卻突然感覺缺了一點,皺了皺眉,又拿起盤中牛奶吸了一口,
兩者中和,才顯得重新適口起來,
【內在,根據軀體反饋,你更喜歡牛奶和糰子一起食用,】
「我知道,將軍,」
影點了點頭,看著手中的糰子陷入思考:
「我什麼時候改變了口味。」
她喜歡甜品,尤其是糰子,
但那是以前,現在她卻更喜歡糰子和牛奶一起混合的味道了。
【根據市民調查,口感越豐富,受歡迎程度便越高】
「越多越好嗎?」
【不,是牛奶和糰子在一起才最好】
「對誰最好?」
【對同時喜歡喝牛奶和吃糰子的人】
「...」
影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咀嚼著甜品,兩腮微微鼓起,如同一隻偷食的小倉鼠,
過了不知多久,她忽而看向窗邊,
天邊已經昏暗,時而有些細微的閃電落在天際,
將軍適時道:
【今日政務已經完畢】
影收回視線,又環視了下昏暗的大殿:
「那就去那裡看看吧。」
...
鳴神島,紺田村,
「將軍意識的產生已經有一年多了,本宮司打不過她,勸影影又不肯,便只能留著她了,」
八重神子道:
「不過後來看她們相處的還行,本宮司就沒管了,」
她在踏上稻妻土地的第一時間,便變回了狐狸小姐的模樣,
白色巫女服下是妖嬈的身姿,絕美的臉蛋上一雙狐狸眼靈動又嬌媚,
說話時間,一雙毛絨絨的狐狸耳朵上下擺動,倒是添了幾分可愛。
何離嘗試問道:
「雷神沒試過給那個意識再做一副身軀?」
「唉,笨,」
狐狸小姐叉著腰:
「要是新的身軀又誕生了新的意識怎麼辦?」
「...」
「況且啊,影製作身軀又不是想做多少就做多少,」
她繼續道:
「每次製作一個後,她都要歇好長一段時間。現在一想,是啊,能誕生意識的身軀又豈能隨便製作,人類生孩子還需要十個月呢。」
「是這樣嗎,」
何離捏著下巴思索著:
「莫非是觸及到了魔神本源?」
權柄消耗過多,便需要休息,和之前的歸終一樣。
「呵,」
沒想到八重神子突然笑了起來:
「你說她?那個只會打架的傢伙,權柄怎麼可能和這有關?」
「這倒也是,」
何離點點頭,繼續和八重神子並肩走著。
她們來稻妻時,天色便昏暗起來,待遠方盡頭天際太陽的輪廓徹底消失,
扯出幾抹閃電,有些細碎的雨點便從空中落了下來,先是幾滴,由少變多,由緩變急,雨點也變成了雨幕,櫻花在雨幕中落下,屋檐也發出噗簌簌的節拍,
狐狸小姐眼疾手快,在雨點掉在身上之前,便將何離拉到了屋檐下,
「運氣真差,」
神子抖了抖並無雨水的耳朵,抱怨了一聲。
「沒事,等雨停就行,」
何離倒是很樂觀,仿佛並不急著去天守閣。
「那總得找個躲雨的地吧,」
狐狸小姐輕哼了聲,把手伸進胸前掏了掏,很快便拿出一個帶著體溫泛著櫻花香氣的鑰匙,
「噹噹,還好本宮司早有準備。」
她裊裊回身,將手裡的鑰匙插入身後屋子的鎖孔轉了一轉,
吱呀一聲,木門便打開了,
「進來吧,」
她朝何離勾了勾手。
「這裡是...」
何離環視了下周圍,古樸無華,整座屋內,僅有一張桌子、一扇風箱、一個爐子、一座鐵砧,
唯一能引起注意的,只有在屋內正中間內牆上掛著的一幅字——驚蟄,
「鐵匠鋪?」
「既然知道,你就在這歇一會吧,」
狐狸小姐沖他眨眨眼,忽然嬉笑道:
「本宮司神社裡還有點事,我先去看看。」
話音未落,身子一扭便消失不見了。
見她突然離去,何離哪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小傢伙在打什麼主意,」
她分明是想把...
還未思考完全,門口便又投下了一道影子,
何離下意識看去,便看見一道絕美的身影立在門前,紛紛擾擾的櫻花雨在她身後墜下。
...
「你是何...」
脫口而出的質問在看清屋內人時時便卡住了,雷電影怔了怔,努力打量著他:
「我們是不是在何處見過?」
而在她開口的同時,將軍也在她體內出聲了,
【內在,我為何感覺此人...如此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