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謝臨著急忙慌閃進空。
「老大老二,他是哪裡進來的?」
兩條大尾巴同時指著池塘。
嘶嘶。(飄上來的。)
謝臨聽不懂,但合作久了,能從動作猜出大概。
「從水底下上來的?」
老大點頭。
突然就飄上來一個黑乎乎的人,把它和媳婦嚇一跳。
臭蛋都沒他黑。
但是那個人有心跳,不能挖坑埋了。
謝臨腦袋嗡嗡。
什麼情況啊?
他的空間還能通外面的海不成?
海?
對了。
福靈心至,謝臨突然想到剛才在山上看到戰友巡海的船隻,剛才戰友們的樣子就像是在尋找什麼。
難道是在尋人?
會不會是自己剛才收魚時不小心把這個人帶進來了?
大概率是這個樣子,不然說不通無緣無故出現在他的私人領域。
不管如何,現在第一件事是要看看這個人是死是活?
如果是活的,他還得把人帶出去,讓他在這裡醒來不是件好事。
把人挪到岸邊,一眼看去,他也差點被他黑亮的皮膚嚇到。
常年訓練的兵蛋子都比他白,他該不會是一天到晚都暴露在太陽底下吧?
探了探鼻息,還活著,但鼻息很弱,必須馬上進行搶救。
一通搶救,男人吐了一大口水。
待他吐完悠悠轉醒時,一掌將人劈暈。
「老大老二,我出去啦,你們看好家,有什麼不對的就喊我。」
想了想,他補充一句:「老大,輕輕敲地就好了,別太大力,我腦子都被震暈了。」
嘶嘶。(知道了。)
下次還干。
謝臨一看它那狡黠的小眼神就知道它不會聽。
兩個傢伙是越來越頑皮了。
他記得玩具堆里有個鈴鐺,挺大的,意識翻了翻,立馬攝到手中搖了搖,鈴聲還挺清脆。
「喏,這個東西我一會弔到樹上,你們找我就用尾巴敲這個,我聽到就會進來了。」
老大扁嘴,敲哪不是敲?
在池塘,還要跑回樹那邊敲,麻煩。
謝臨笑著摸了摸它的大腦袋,閃出去後往大院外走動。
他不知道,剛閃出去兩傢伙就造反了,把鈴鐺弄下來,兩口子商量了一下,掛在老二的脖子上。
鈴,鈴鈴,鈴鈴鈴~~
很急的樣子。
謝臨以為又來人,往空間看去……
老二在晃腦袋。
估計不太滿意,換到大尾巴上,歡快搖擺。
鈴鈴鈴~~
滿意了。
然後就是兩蛇帶著鈴鐺去玩滑梯,響亮的摩擦聲伴隨著鈴鐺與滑道的碰撞聲,聲聲入腦。
謝臨:……他後悔了。
倆臭蛇。
晃了晃腦袋,默默屏蔽響動。
「臭蛋,你要去哪裡啊?」
詩詩帶著醜醜和小師去服務社買冰棍吃,韓淑雲給的錢。
這是新品種綠豆味的,這麼巧就在路上遇到大家長。
「我去趟山上,剛才掉了點東西。」
詩詩很捨得地把冰棍懟進他嘴裡,謝臨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冰涼涼的。
「詩詩,天氣涼了,這個不能多吃。」
「我知道呀,媽媽說只能吃一個。」
她主動把自己另一隻空著的手塞進謝臨的大掌里,意思很明顯,她也要去。
謝臨:......真是一刻不能離啊。
醜醜和小師嘴巴沒空,小手牽著他的衣角。
得,一人行,變成四人行。
去到山上他們才知道不是掉東西,是撿了個人。
四人來到山後面的海邊。
戰友們的船離開了,謝臨瞅著周圍沒人,把空間裡的男人放出來。
「哇,他好黑啊。」三人異口同聲。
謝臨嗯了聲。
黑沒事,人平安就行。
「醜醜,給他喝點水,他估計餓壞了。」
看他手上厚厚的繭子,不難猜出是個常年勞動的人。
男人黑黢黢的瘦脫形了,顯然是許久未進食,又或者是吃一頓餓三頓。
別醒來暈乎乎的分不清東西南北,到時候都不方便問話。
醜醜把手指頭放進男人嘴裡,灌了大概一碗水的樣子就收回小手。
謝臨剛才並沒有用多大力去劈人,他暈得那麼快純粹是體虛,一碗異能水下肚,不多會就醒了過來。
傍晚的陽光不毒,但依舊刺眼,男人緩緩睜開的眼又閉上,緩了一會適應了才張開。
入眼是大小四顆腦袋,嚇得他差點迴光返照。
「你,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聲音沙啞。
「你被海水拍上岸的,我們正好在這裡玩就把你救下了,你是誰?怎麼會在海里?」
謝臨反問。
男人扭動腦袋,發現確實是在海邊,自己破爛的衣服也是濕的。
記憶歸攏。
「我是南窪村的村民萬鐵柱,跟著漁魚去捕魚時掉下海,大難不死被海浪衝到一個光禿禿的小島。」
「幾個月都沒有遇到船隻經過,前些天遇到部隊的船才把我帶回來。」
「我記得已經快靠岸了,馬上要見到母親妻女我太高興就站到船邊,結果被海浪卷下海。」
「兩次掉海里都沒死成,我命還真大,同志,謝謝你們。」
他眼眶通紅。
被海浪卷到那座小島後,他幾乎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前些年缺糧還能扒點樹葉子吃,他在小島里除了下海摸點吃的,根本就沒見著能入口的。
可憐他越來越消瘦體力也越來越差,時常是吃一天餓兩天。
他抬起黑乎乎的手,跟一根骨頭架子沒區別。
要不是每天晚上都能夢到家裡人,他真的撐不住。
每到夜間他就會做夢,夢到他回家了,可是家人都看不到他。
他也碰不到她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妻女和母親被混不吝弟弟和弟媳磋磨。
娘仨個被趕到柴房,冬冷夏熱。
娘落下病根,很快就沒了,妻子日漸消瘦,日夜對著大海垂淚,久而久之眼睛瞎了。
弟弟嫌棄她不能幹活就將她趕了出去,獨留女兒在家裡伺候他一家老小。
小小人兒吃得少幹得多,瘦得皮包骨,一次在海邊幹活時餓暈掉到海里沒了。
沒算錯時間的話,弟媳生孩子應該在這些天左右,侄子出生後就是他母親和妻女的噩夢。
他一開始只以為是太想念家人才會做這樣的夢,畢竟夢裡是一天天過去,他醒來後也就是過一個晚上而已。
他在家時,雖然弟弟混不吝,弟媳好吃懶做,但至少不敢明目張胆做得太過。
可是夢境真實得讓他心慌,所以越靠近家他越害怕,迫切想見到鮮活的家人。
謝臨確定了,剛才就是不小心把人帶到空間的。
嚇他一跳,還以為空間又通哪裡去了。
想到以前那個小門,他有些可惜,要是還能去那邊看看多好啊。
也不知那邊的世界現在怎樣了?
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原先的繁華?
「我是海島的軍人,你放鬆點,能起來嗎?家在哪個位置?我們送你回去。」
萬鐵柱有些抱歉,他剛才確實擔心對方會不會對他不利,畢竟不認識,平時也很少有人到山的這邊。
心裡鬆了口氣,人卻更虛了,泡了海水整個人都冷冰冰的。
走平地可能還行,叫他翻山,體力支撐不了。
他不太好意思地道:「我,可能走不了。」
「同志,我妻子叫夏蘭芳,她是下鄉知青,你可以幫我去通知她嗎?」
「我家在村尾,如果我妻子和娘不在家,請喊我女兒找人過來,我女兒叫萬佳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