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拿一個煎餅,讓醜醜和小師一人拿一個,給謝臨一個,她拿著剩下的三個去蕭家。
大丫要回家吃飯,讓她幫忙拿去沈家。
「好,我知道啦,我會跟他們說是你給的。」
她跑了出去,後面跟著三個小的舉著煎餅咬得咔咔響。
謝臨咬一口煎餅,嚼得嘎嘣脆,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被晾著只能聞空氣的三人同時咽了咽口水。
雖然被無視個徹底,他們還是想吃。
謝淼和婁曉敏還好,前兩天吃過肉了。
謝郝在自打離開京市就沒碰過油水,這會油香撲鼻,是真的沒忍住。
他忍著內心的渴望,厚著臉皮跨進院子,看一眼隔壁。
「大哥,我......」
「你還是叫我謝副團比較合適。」謝臨抬手打斷他,眼底全是冷漠。
謝郝心裡氣,但心知不是氣的時候。
「謝副團,可以進屋聊嗎?」
如果謝臨態度良好,在院子裡無所謂,但明顯對方不待見自己,這時候讓旁人聽了去,不見得是好事。
劉梅兩口子就坐在院子裡吃餅,聽到這兩句話,識趣回屋。
下面的人可能不知這兩人是兄弟,但李政委早就從蕭誕的口中得知。
劉梅是這兩天才知道,張桐給她講的,讓她幫忙看著點隔壁。
謝臨隨意坐下啃煎餅,一點沒管三人,也沒有往堂屋挪的意思,愛說不說。
見此,謝郝只得壓低聲音開口。
「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我是你弟弟,淼淼是你妹妹,咱爸受連累下放,我覺得我們兄妹三人應該團結一致,你說是不是?」
「是啊大伯,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本來很彷徨,沒想到有親人在這裡,實在是讓人激動。」
「爸很惦記你,經常在我們面前念叨你,只不過不知道你在哪裡,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曾把你找回來,讓你吃了那麼多苦。」
「大伯,這些年,辛苦你了,別擔心,以後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會再讓你受苦的。」
「大哥,家裡就只有咱們三兄妹了,應該互幫互助,長兄為父,以後這個家就靠你這個頂樑柱了。」
三人輪著唱戲,說出的話讓人大跌眼鏡,神情非常認真,情緒拉得滿滿的,像是真的把他當一家人似的。
團結一致?
長兄為父?
念叨他?
呵呵,這種笑掉大牙的話都說得出口,不愧是一家人。
「你們說我是你們的大哥,有證據嗎?或者先告訴我你們爸叫什麼名字,我好核對一下。」
「謝建城。」謝郝道。
認親謹慎一點是應該的,他不覺得謝臨這樣問有什麼不對,畢竟兄弟倆第一次見面。
卻聽:「我爸和你們爸的名字不一樣,他叫石頭。」
謝郝皺眉,他怎麼不知道爸有小名叫石頭?
又聽:「我爸大名叫石頭,小名叫謝謝,並不叫謝建城,所以你們認錯人了。」
他是石頭蹦出來的,石頭才是爹。
「大哥......」
「臭蛋,爸爸大名叫蕭誕,不叫石頭,小名也不叫謝謝,叫三誕。」
偷聽的人沒忍住糾正,但沒露臉。
坐在堂屋門口吃完煎餅在喝鹽水的李鵬飛一口水全噴了出來。
傻丫頭,偷聽就偷聽,怎麼還暴露自己呢?
劉梅沒噴水,但整張臉是憋紅了的。
謝臨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他們都能聽到他說的話。
寧願說自己是石頭蹦出來的也不願認親爹,可見是傷透了心的。
她對這種不能同甘卻妄想攀富的人很鄙夷。
家族落魄了才想起那個被遺忘的人,看對方好過了就恨不得巴上,想得可真美。
謝臨早就知道隔壁牆根蹲著6隻偷聽的小傢伙,被她這可愛的行徑整得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聽到了嗎?我爸跟你們的爸不是同一個人。」
「謝臨,你心裡早就知道我們是兄妹,有必要這樣嗎?」
這麼明顯的遛狗式,再傻也聽得出來。
謝淼的暴脾氣是真的一刻都忍不了了。
之前要不是嫂子攔著說要等大哥回來,她早就過來跟跟謝臨相認了。
她是妹妹,當大哥的就應該照顧妹妹,為妹妹謀一個大好前程。
她那天看到陸家大孫子過來,問過才知道是謝臨的好兄弟。
正好她年紀到了,也早看上陸家的家境。
既然是熟人,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他這個當大哥的搭把手給自己和陸帆說媒 ,成就一樁美好姻緣,對他也是助力。
這是你好我好的事。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知好歹?
哼,等自己拿下陸帆,有陸家當靠山,誰還稀罕他?
謝臨嗤笑,「沒看錯的話,這裡是我家,我也沒邀請你們上門,所以......」
所以這不是你們自己巴巴上趕著上門討辱嗎?
「大伯,爸當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家人沒有隔夜仇,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什麼心結放下一家人和和美美不好嗎?
婁曉敏很不滿謝臨的態度,又不得不壓下怒火,夫家的天塌了,必須揀個高個子來頂著。
他人脈那麼多,隨便伸手就能拉拔兄弟,讓她丈夫奔個好前程,這時必須忍。
謝郝沒說話。
他聽到李政委的聲音,不甘心卻也不願再當小丑。
女人更好說話,就讓妻子和妹妹來說服這個石頭蹦出來的傢伙吧。
聽說他妻子腦子有問題,根本聽不懂人話,否則也不會直接來找他。
謝臨不緊不慢搬出同一句:「我爸大名叫石頭。」
「臭蛋的爸爸大名叫蕭誕。」隔壁再傳來一句。
謝臨覺得好玩,又來一句:「我爸小名叫謝謝。」
「臭蛋的爸爸小名叫三誕。」
李家夫妻在憋笑,兩口子擱這玩對聯呢。
正好走過來的三誕心裡喜滋滋。
閨女在家玩都想著他這個老父親呢,果然是他的小寶貝。
「詩詩,爸來了,你媽燒好熱水了,快跟爸回家洗澡,醜醜和小師也一起,洗完澡再玩。」
他推開院門,「小謝,我帶孩子們......家裡怎麼這麼多人?」
「爸爸,詩詩在這裡,想再偷聽一下再洗澡。」
詩詩總是能適時打斷謝郝,不管是說話,還是敬禮。
蕭誕抽著嘴角去尋人,就見六個小傢伙一整排蹲在牆根,他的小寶貝耳朵是貼著牆的。
偷聽都跟別人不一樣。
寶貝,你已經暴露就不叫偷聽,叫光明正大地聽。
晚一點回去洗澡也無所謂,讓孩子們玩,蕭誕問謝郝幾個怎麼回事?
其實他知道原因,不外乎就是想依靠他家女婿唄。
謝郝行了個板正的軍禮,「首長好。」
蕭誕擺手,「有事說事,這裡是大院,按大院的規矩來就行。」
大院有什麼規矩?
謝郝不知道這話是對他的家屬說的,他心知上頭已經知曉他與謝臨的關係,開門見山講明這趟的來意。
「首長,我爸對不起大哥,作為弟弟,我是真心想彌補這些年我爸對大哥的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