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本以為到了縣城能吃頓好的，結果這剛來第一頓，就只能喝著熱水，啃著冷窩窩頭。」
房間裡，一個銅鐘公社的工作人員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原本還想省點錢吃頓好的。」
「哎哎哎，李長歌你咋不吃飯？你收拾東西，是要幹啥去？」突然有個工作人員喊住李長歌。
李長歌在門口停下腳步，沖他們笑著來一句：
「我去縣城裡逛一逛，明天開完會就要直接回去，沒時間去縣城裡給家裡人買東西。就想著現在先去一趟，省得到時候，時間上來不及。」
「那你可以先坐下吃飯，等會兒我們一起啊？」
一個工作人員的話剛說完，就被旁邊的工作人員給拉了一下，悄悄使了一個眼色。
那個開口說話的工作人員瞬間就明白了。
他知道李長歌要買的東西不想讓他們看見，於是開口道：「那你先去吧，我們等會兒再出去。」
「好的。」李長歌點頭，轉身出門去了。
他剛離開，屋裡的幾個工作人員就在竊竊私語。
「人家是開供銷社代銷點的，手裡不缺錢。到了招待所沒吃上飯，那肯定要出去買著吃啊！」
「而且到縣城了，總得轉一轉，買點兒東西。」
「他既然想自己一個人，那咱就別摻和進去。」
「趕緊吃飯，吃完飯了該幹啥幹啥。」
……
縣城也是有黑市的，不過這個點兒也關門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設定的是在城北的一個小巷子裡，他打算先過去探探路，等明天再來。
明天五點多起床，到黑市里逛一圈。
七點鐘之前回來，不耽誤參加九點的大會。
李長歌畢竟是第一次來，對縣城內的布局不怎麼清楚，所以也不認識路，只能找人問路。
問路也是有學問的，也不能隨便亂問。
你總不能在路邊上，隨便找一個人拉著他，去問黑市在哪裡吧，人家會把你當傻子看的。
黑市畢竟是自發性的偷偷摸摸的市場。
是見不到台面的，誰沒事會把它拿出來，光明正大的說，光明正大的問，肯定要悄悄問。
李長歌找一家國營飯店，隨便點兩個菜。
一葷一素，再來點米飯什麼的。
飯店服務員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懶洋洋的，有氣無力的記一下李長歌點的菜。
隨後跑到取餐窗口，對著後廚喊上一句：
「醋溜白菜，大蔥炒肉，再來一碗米飯。」
說完就坐在那裡，邊嗑瓜子邊跟人聊天。
等好一會兒，飯菜終於上齊。
只不過上的不是米飯，而是幾個雜糧饅頭。
見到這一幕，李長歌吃著雜糧饅頭，正想開口，卻被那飯店服務員沒好氣地頂回去，道：
「米飯沒了，就剩饅頭了，將就著吃吧。」
這個年代國營性質的餐廳，供銷社，百貨商場之類的服務員，基本上都是這種人，不給顧客好臉色，仿佛來消費的顧客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
在這裡吃飯的其他人也都見怪不怪。
早就適應了這種服務態度。
畢竟這些都是國營的，他們這些廚師服務員拿的都是死工資，有編制的鐵飯碗。飯菜好吃難吃，服務態度好不好，營業額有多少，跟他們都沒關係。
李長歌無奈，只能將就一下，吃這些雜糧饅頭，還有些微熱暖和，不至於是涼冰冰的那種。
幾個饅頭再加兩盤菜，三下五除二全進肚子裡。
只能說，好歹飯菜的味道還可以，大廚的手藝還是有一些的，不至於說是難以下咽的那種。
吃飽喝足以後，他出門逛一圈。
又去了一家百貨商店，花了幾塊錢，買了一些東西，然後掏出一根煙，跟男服務員套近乎。
「同志，我想買點兒咱們百貨商店沒有的東西，你看我明天一大早應該去哪地方買才好？」
一看到捲菸，男服務員正是眼前一亮。
眼瞅著驪山哥出手大方於是。操過來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去城北柳橋巷！」
話不多，只有簡短的六個字。
也算是給李長歌指明了具體的位置。
他道了一聲謝謝，按照指路的方向走到城北柳條巷的具體位置，從巷子裡穿行而過。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入口逼仄的小巷子，裡面四通八達，道路並不寬闊，地上還殘留著一些垃圾，但並不多。
一些面向巷子的房屋還開了一個小窗戶，都是緊緊關閉狀態，估計要等到黑市開的時候才會打開，偷偷摸摸的跟黑市的人做生意。
古往今來，一直是如此，有需求就會有市場，哪怕市場不被官方認可，也會在地下偷偷摸摸出現。
認清道路以後，李長歌返回招待所。
同時他身上也多了一個麻布袋，裡面裝的一些東西，這是為了掩人耳目而裝的東西。
剛進招待所的房間裡，他看到那幾個工作人員也在屋裡坐著，拿著筆寫材料，看見他回來以後，只是抬頭望了一眼，隨便打了聲招呼，就繼續各自忙各自的了，也沒問他去哪了，幹什麼去了。
李長歌把麻布袋往自己床邊上一放，隨後從裡面掏出幾個沙糖桔，分給這些公社的工作人員。
「都來嘗嘗我買的橘子，很甜的。」
聽有橘子吃，那些人頓時來了興趣，但低頭一看，卻發現跟他們想像中的橘子差的太遠。
「李長歌，你該不會被那些城裡人給騙了吧？這么小的橘子，能吃嗎？」有個工作人員關心道。
他這邊還在說話呢，另外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剝開橘子皮，掰開一瓣橘子放進嘴裡品嘗了。
「嗯？甜！這什麼句子，這也太甜了吧！」
吃橘子的公社工作人員眼前一亮。
其他人一聽這話，也紛紛剝開橘子，去嘗一口，結果無一例外，全都面露驚喜，非常高興。
「確實味道不錯，李長歌同志，你這是哪買的？」
「對啊，跟我們說一下吧，我們也去買！」
李長歌的臉上這時候露出奸商一般的笑容。
「實在是對不住，他已經賣完了，被我給包圓了。如果你想買的話，我可以勻一些給你們。」
先嘗後買，你看，這不就上鉤了。
話說完，他從麻布袋裡提出了幾大兜子沙糖桔。
這些人無一例外，紛紛掏錢買。
而且並沒有對外聲張，都是私底下的行為。要是有人問起這事兒，就說是讓李長歌幫買的。
絕對沒有任何非法交易的行為。
像這些砂糖桔，系統空間裡還放著九千多斤呢！
等著分橘子的時候，公社支書來了。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