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謹犯的不僅僅是狎妓之罪,不然朕也不可能放陸忍在外面跪這麼久。」
皇帝不知道想到什麼,眉眼一沉,冷哼道:「朕沒有直接下令砍了陸謹的腦袋已經是給陸忍恩賞了,讓他跪上一跪不過是小施懲戒。」
看來這陸謹就是陸忍弟弟的名字,溫妤問道:「那他還犯了什麼罪?」
皇帝說到這事明顯還有些發怒,「陸謹狎妓醉酒,竟然當眾摔杯辱罵朕,真是好大的膽子!」
溫妤:……
「他罵你什麼了?」
皇帝面色微微一僵道:「不足為外人道也。」
溫妤見皇帝藏著掖著,想必是說不出口的話。
她眉梢微動,佯裝憤怒:「什麼?原來他不僅狎妓,還罵你了?奶的!竟然敢罵你?我是你皇姐,我都沒罵過你!陸謹那臭小子竟然敢罵你?我現在就去天牢里揍他一頓,然後拉出頭砍頭算了……」
說著氣勢洶洶的猛拍桌子,然後疾步要走,一副要親手拿陸謹項上人頭的模樣。
皇帝見狀一把拉住她,「皇姐倒也不必如此,其實朕看這事也有疑點。」
溫妤氣的胸脯不斷地起伏:「怎麼不必如此?不僅狎妓,還敢辱罵當朝聖上,雖然不知道罵你什麼了,你也不願意說,但是不重要!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皇帝:……
溫妤繼續道:「依我看啊,砍頭都是輕了,要不五馬分屍吧?我現在就去天牢里,你可別攔我,我一定要去!別攔我!千萬別攔我!」
皇帝:……
「皇姐,你這戲有些假了。」
溫妤:……
溫妤輕咳一聲:「你就讓我查吧,我都答應陸忍了。」
皇帝聞言一言難盡道:「皇姐不是朕說你,就你這滿腦子都是男人的,你能查到什麼?」
溫妤:?
這話溫妤可就不愛聽了,反駁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皇弟你後宮美人可不少呢,我作為皇姐可是在向你看齊,大哥就別看不上二哥了,咱倆半斤八兩。」
皇帝:……
兩人大眼瞪小眼,皇帝實在覺得有些好笑,妥協道:「為了新歡,皇姐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竟然連查案子這種話都說出口了。」
「既然如此,朕就順水推舟助皇姐一把,給你七天期限查明此事,朕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什麼花來。」皇帝拿起筆墨,「朕的醜話說在前頭,查不出來可不要來朕這裡耍賴打滾啊。」
溫妤聞言立馬喜笑顏開,捏起小拳頭給皇帝捶起背來,笑眯眯地說:「我就知道皇弟你最好了,你自己不也說了,覺得這事有疑點,查查嘛,又不虧什麼。」
皇帝將寫好的聖旨往溫妤懷中一丟,嘆了口氣:「拿去吧。」
溫妤展開一看,多好看的的繁體字啊,筆走龍蛇,可惜了,太奶的草了,不認得,只能依稀辨認出幾個字。
她有一種在博物館裡看真跡的迷糊感。
要不是她還進修過幾年國畫,這幾個字她怕是也認不出來。
溫妤忍不住問道:「你聖旨寫成這樣,宣旨的能認出來?」
皇帝無語凝噎:「皇姐,也只有你,才能問出這種問題啊。」
好傢夥,她果然成文盲了唄。
「大理寺卿皇姐可隨時調用。」皇帝又道,「朕知皇姐你只是為了男色,調查一事,你差遣他即可。」
溫妤聞言輕咳一聲:「什麼男色不男色的,俗,真俗,俗不可耐!那個大理寺卿我有用的時候再說吧,查案我跟陸忍兩個人就行了。」
皇帝一副什麼都看清的表情,還不是想借這件事二人世界一番。
他的目光有些無奈,告誡道:「那陸忍可是個臭脾氣,硬骨頭,丞相是個體面人,好歹會全你一個面子,不至於場面太難看,但陸忍那小子可不會,到時候被狠狠拒絕了,可別哭著鼻子來找朕。」
溫妤拿著聖旨,想到剛才在殿外陸忍被她驚嚇到的表情,抱著胳膊,輕笑一聲:「皇弟,到時候誰哭鼻子還不一定呢,陸忍到時候要是哭鼻子了,你可得站在我這邊。」
皇帝:……
事情辦妥,溫妤帶著聖旨悠悠閒閒地離開了大殿。
遠遠地,她一眼就看見依然跪在階下的陸忍,身姿筆直。
溫妤走近了,踩著嘎吱嘎吱的雪聲,戴著珍珠的鞋尖映入了陸忍的眼帘。
他正要抬頭,溫妤便又蹲下了,與他面對面,手上拿著聖旨晃了晃,笑得燦爛:「我拿到了,你答應我的條件別忘了。」
兩人離得太近了,陸忍被這個笑容刺的有些恍惚,他垂下眸子道:「多謝長公主。」
溫妤滿意地站起身,將傘撐在他的頭頂,「走吧,陸忍,查案。」
陸忍手掌撐地,緩緩站起。
「皇弟說了,這個案子讓我查,七天期限。既然是你弟弟的案子,你就跟在我身後幫幫幫忙吧。」
陸忍聞言輕皺眉頭:「什麼?你查?理應交給大理寺……」
溫妤將傘塞進他的手裡,後退兩步,雙手背後,歪著腦袋看她:「我查,和不給查,你選哪個?」
陸忍抿唇,最後道:「但憑公主差遣。」
溫妤見他一副被逼妥協的模樣,就知道他並不信服自己,不過也是,原主名聲這麼糟,情有可原。
她也懶得說些廢話,直接將陸忍帶走,不顧他說的男女大防,硬生生將他塞進了馬車。
上個馬車鬧出了上梁山的架勢。
「你可真倔,不拿你弟弟出來還不行了。」
見他默不吭聲,一副貞潔烈男的模樣,溫妤笑了笑,「你幹嘛這個樣子?明明是談好的條件,弄的我像強搶你回府當面首一樣,你摸著你的良心說,我好像沒對你上下其手吧?」
陸忍:……
「上下其手不是這麼用的。」
「……哦,是嗎?」
「是,上下其手的釋義是玩弄手段,串通作弊。」
溫妤:……
對對對,就你懂,懂王。
溫妤並不在意自己成語不到家賣了丑,她往自己嘴裡塞了塊糕點填填肚子,又不急不緩地喝了一杯茶,安逸的很。
馬車平穩地向前,十分安靜。
陸忍突然開口問道:「長公主要帶微臣去哪?」
溫妤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著陸忍,笑道:「你可真能憋,我以為你不問了呢。」
見他又不說話了,溫妤道:「當然是去天牢了,我也想見識見識你那狎妓的弟弟。」
陸忍:……
「陸謹不會狎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當哥哥的,也不一定就了解你弟弟吧。」
陸忍似乎不容許有人說他弟弟不好,有些惱了:「陸謹品性純良,絕不可能狎妓!」
「好好好,我瞎說的行了吧?還生氣了。」溫妤摸了摸鼻子,「不狎妓就不狎妓吧,反正也不止是狎妓。」
「什麼意思?」陸忍臉色一變,果然有隱情,「還請長公主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