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逗他道:「你相不相信是心有靈犀?」
「屬下相信。」魚一回答的極快。
溫妤:……
下一秒,魚一再次吻了上來。
他不知想過多少次,從公主口中聽到他的名字。
魚一心中澎湃鼓動,如一股股岩漿沸騰,他捧著溫妤的臉越吻越深。
他瘋狂熱烈地想,想要真真正正成為公主的人。
魚一動情地閉上眼:「公主,同意好不好?今夜由屬下來侍寢……」
他話音剛落,流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公主,丞相大人到了。」
魚一:……
他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復自然,眼中的熱浪被他聚攏在眼底,直接忽略了門外的聲音,執著地凝視著溫妤。
他低聲道:「公主,屬下也很好吃的……」
而門外的流春沒有收到回應,則是一頭霧水。
公主難道睡著了?
於是她加大了聲音,又說了一遍:「公主,丞相大人到了。」
溫妤的回應聲響起:「知道了。」
流春:?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公主不是餓了,急著要吃丞相大人嗎?
怎麼就一個知道了?
又不想吃了?
流春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長身玉立的林遇之。
心裡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林遇之:……
他淡聲道:「沒關係,公主可能暫時不想見本相,本相在這裡等。」
「或者,本相去小廚房學一些菜式……」
流春連忙擺手,小聲道:「不用不用,公主說的餓了不是丞相大人你理解的餓了。」
林遇之:?
流春輕咳一聲:「宮裡有小廚房時刻備著,您又不會下廚,公主餓了為何召您進宮?」
林遇之:……
電光火石間,他意識到什麼,心頭一跳。
直截了當地問出口:「公主是召本相侍寢?」
不需要流春的回應,林遇之已經可以確定。
他的四肢百骸一瞬間湧上一股滾燙的熱意,灼得他渾身發麻。
公主明明可以讓流春直言召寢於他,卻故意傳話說她餓了。
而這餓了,想吃的是他……
林遇之喉結微動,眸中的淡然褪去,取而代之的一絲熱切的渴望與期冀。
公主醒過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召寢於他。
沒有忘記新歲節那日給他的承諾——
新歲宴後寵幸於他。
林遇之微闔雙眸,儘管內心已經掀起巨浪,面上卻未在人前露出絲毫端倪,淡然矜持。
他開口道:「公主,微臣姍姍來遲,還請公主恕罪,更深露重,微臣特來履行承諾,服侍公主就寢。」
溫妤的聲音響起:「知道了。」
林遇之:……
流春:?
不對勁啊。
但公主身在宮中,魚一大人又守在身側,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
下一秒,流春恍然大悟地摸摸鼻子。
不是吧?
不會吧?
難道是魚一大人……
流春眨眨眼。
丞相大人這被截胡的坎坷之路啊!
林遇之自然也意識到不對勁,眉心微微壓下。
寢殿中,帷帳落下。
魚一看著溫妤,他原本淺色的唇已經被溫妤沾染成了深紅色。
「公主,把林丞相趕走吧……」
魚一說著都忍不住在心中冷嘲自己,當真是三兒的做派。
但是除了陸將軍,又有哪一個不是呢?
見溫妤勾著唇不回應,魚一又說了一遍:「公主,好不好?讓林丞相離開吧……」
「潛魚衛就是這樣護公主周全的?」
林遇之清冷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魚一:……
溫妤挑眉。
殿門被推開,林遇之走至屏風處,卻並未越界。
「公主恕罪,微臣奉命前來侍寢,方才察覺公主有異,憂心公主安危,這才擅自入殿,公主若要責罰,微臣受著。」
林遇之話音一轉,「但這潛魚衛違背公主的召寢之令,越過本相爬上了公主的床,還吹起枕旁風,也自該離開,按照規矩重罰。」
魚一垂下眼,拿起手邊的面具,緩緩戴上,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從溫妤的臉上離開。
他開口了:「丞相大人,公主喜歡讓誰侍寢就讓誰侍寢,上一刻可以是您,下一刻就可以換成本衛。」
「而此刻在公主床榻之上的,是本衛,該離開的是您。」
溫妤眨眨眼,她很久沒有見到如此強硬的魚一。
上次見到還是在上次。
她仿佛透過這一刻,看見了魚一爬上潛魚衛首領的艱辛之路。
害羞無措只是他面對溫妤時的狀態,平日裡的無條件退讓也只是他對身份地位的遵守。
而他的性格並不是如此,畢竟害羞可愛的性格又怎麼會成為潛魚衛的首領。
看他在衛所時對下屬的說一不二便可以管中窺豹。
但獨獨面對溫妤的那一份害羞與手足無措,更顯得真誠與珍貴。
而林遇之自然不可能退讓。
這是公主給他的承諾。
林遇之語調冷沉,如深潭一般:「若人人如此不守規矩,誰爬上公主的床誰就能侍寢,豈不是罔顧公主意願,置公主於為難之地?」
話音落下,魚一披上衣服,從床榻上飛身而下,徑直朝著林遇之而去。
溫妤側過身,支起腦袋,津津有味地看著二人。
流春溜過來:「公主,您不怕丞相大人和魚一大人打起來?」
她剛說完,屏風後傳來二人交手掀起的破風聲。
流春:……
「不好了!真打起來了!魚一大人今天是怎麼了?還有林丞相,這都是怎麼了。」
溫妤眨眨眼,深藏功與名。
「好了,別打了。」溫妤坐起身,「魚一,退下吧。」
魚一的招式猛地頓住。
林遇之一時收招不及,錯掌拍在了魚一的肩頭。
不算重,但他卻莫名眼眶一紅。
他垂下手,訥訥道:「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