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的水很熱,一層淡淡的霧氣氤氳開溫妤含著戲謔的眉眼。
她的肩膀露在水面之上,燙的落寒下意識移開眼,不敢多看,卻又在下一瞬移了回來,輕輕凝住。
水面上的花瓣是落寒下午親手摘下的,嬌艷欲滴,帶著迷迷濛蒙的幽香,浸在浴氣中分不清究竟是花瓣的香,還是浴中之人的香。
溫妤緩緩挑起他的下巴,濕潤的手指帶著溫熱。
落寒配合著微微揚起頭,微濕的臉頰上是他漾著迷濛水光的雙眸,他垂下眼瞼,面上露出一絲難耐之色,似乎是在抵抗著春藥的效力。
霧氣中,頗有我見猶憐的氣息。
「公主……落寒難受。」
他抓著溫妤的手,沉醉地閉上眼。
流春早就在落寒發動勾引之時便有眼力見地退了出去,然後正巧撞上從小廚房端來小食的流冬。
流春連忙攔住她,小聲道:「別進去了。」
流冬疑惑:「你怎麼出來了?公主要的吃食,可別耽誤了。」
流春輕咳一聲:「落寒在裡面。」
「在裡面就在裡面唄,左不過是跟我們一樣服侍公主沐浴。」
流冬沒想那麼多,或者說,在這方面她還沒有鍛鍊到和流春一樣敏銳。
而且她下意識覺得各位大人們服侍公主沐浴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流春像看呆瓜一樣看著流冬:「落寒服侍公主能和我們服侍的一樣嗎?」
流冬:……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然後歪了歪頭:「我看他這些時日盡心盡力包圓了內院的一應雜事,還以為他決定安心當個小廝,已經放棄成為公主的人了,原來他還沒放棄,不僅沒放棄還展開了行動。」
流春嘴角抽抽:「你見過哪家小廝每日穿的花枝招展在主家面前晃悠的?明擺著有野心要爬床的。」
流冬:……
流春驕傲一笑:「流冬啊,你還嫩著,以後多跟著我學學吧。」
流冬:……
下次公主出行,她也要跟著!把可惡的流春一腳踹開!
而此時的浴房中,溫妤的手輕輕攬過落寒的後頸,似乎真的信了他春藥復發的鬼話,面帶關切:「難受?哪裡難受?」
落寒剛要開口,又聽溫妤彎起眼尾道:「難受要找大夫,知道嗎?」
落寒:……
「嗯……」
落寒眸光閃了閃,裝作體力不支的模樣,腦袋垂下,埋在了溫妤濕潤的頸間,唇瓣輕輕貼著她的耳廓,絲絲縷縷的熱氣噴灑而出。
他的手臂也垂落於浴桶中,攪亂了一池春水。
微顫的指尖在水中輕輕觸碰到一抹滑膩。
落寒微怔。
花瓣隨之飄至一側,清澈的水中露出了一截如白玉一般瑩潤的大腿,白的晃眼,也晃到了落寒的心。
「你幹嘛呢?」溫妤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手往哪放?」
落寒這才反應過來,那抹滑膩不是別的,正是溫妤的腿。
「公主……」
落寒抬起頭,二人的距離忽然變得很近很近。
近到只要他微微探身便能吻住公主。
他垂眸盯著溫妤不點而紅的唇,仿佛一顆飽滿多汁的櫻桃,誘惑著他去咬上一咬,含在口中。
「看什麼呢?」溫妤明知故問。
她圈住落寒的肩膀,因為抬手臂的動作起伏,小半截胸口露出了水面,落寒一晃眼間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櫻桃。
下一秒,他仿佛鬼迷了心竅一般,直接埋頭吻了上去,下巴浸在了水中,猶嫌不夠地追上去含住。
溫妤還沒反應過來,屋頂上忽然傳來一聲瓦片相碰的聲音,清脆到有些吵。
落寒聞聲,痴迷的眼神瞬間清明,一聲怒喝道:「什麼人?!」
然後迅速抓過桌案上的衣裳蓋在溫妤身上,緊緊裹住,不留一絲縫隙。
他擋在溫妤的身前,眸光變得陰冷至極:「來人!有賊人擅闖公主府!在房頂!」
守在門口正說著悄悄話的流春和流冬在聽到第一聲時,便心中一驚。
什麼人不長眼,敢擅闖公主府?!
當然,除了翠心那傢伙。
二人立時運起輕功飛上浴房的房頂,卻並未見到什麼可疑的人影。
只看到了戴著游魚面具,正安安靜靜坐在屋檐上的魚一。
流春、流冬:……
她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流春問道:「魚一大人,房頂上的賊人是您?」
魚一沒應聲。
流春早就習慣了,公主不在,魚一大人一棍子打不出個響來。
但無聲有時候就是一種默認。
畢竟魚一就在這房頂上,若是有什麼賊人,輪不到落寒發現,便會被他抓住。
流春鬆了口氣道:「魚一大人,您估計不小心沒注意弄了點動靜,落寒聽到了還以為有人夜襲公主府呢。」
本以為魚一不會回應,卻不想他竟然開口了,語氣淡淡的:「是嗎?」
他的真實表情掩在面具之後,而游魚面具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冷光,有些懾人,仿佛能寒到人的骨髓中。
流春:……
她忍不住又和流冬對視一眼,然後回過味來:「魚一大人,您故意弄出動靜的?」
她說著眨眨眼:「因為落寒和公主親近?」
但回答流春的只有沉默。
此時無聲勝有聲。
流冬給了流春一肘擊:「明擺著嘛,你還問。」
流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