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春見落寒真要往屋檐上架起梯子,似乎是要來真的,連忙攔著:「你今天的活做完了嗎?」
落寒:「做完了。」
「公主方才沐浴換下的衣裳你洗了沒?」
落寒頓了頓:「尚未。」
流春道:「那還不趕緊去洗?平常洗衣服你不是最積極的嗎?」
她說著一把搶過梯子,又轉頭去看房頂的魚一,「魚一大人,動靜太大了,可不要擾了公主睡覺,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魚一:……
落寒:……
原本有些劍拔弩張的二人就因為這樣的小問題而忽然間有了偃旗息鼓的徵兆。
流春靈機一動道:「公主說過,你們都是一個大家庭,誰受傷了公主都會傷心的,OK?」
魚一:……
落寒:……
魚一垂眸,身形微動,在屋檐上消失不見。
落寒則是轉身回浴房抱起了溫妤換下的衣裳,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流春心裡美滋滋的。
還是公主的金口玉言有用啊!
她可真是個天才!
就說跟在公主身邊有用吧?
落寒經過鬆了口氣的流春時,歪了歪頭道:「你剛才好像被嚇到了,我和魚一大人開個玩笑罷了。」
流春:……
而暗處盯著的好幾雙眼睛也都收回了放在內院的注意力。
陸忍重新擦起刀,不知在想什麼。
江起繼續挑燈處理著公務。
寧玄衍眉心微挑:「這就?無聊。」
林遇之倚在窗邊,拎著酒壺閉眼淺酌。
越凌風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端坐在桌前安靜地看書。
公主府一片暗潮湧動的祥和。
第二天,流春繪聲繪色地和溫妤說起了昨晚的情形。
「公主您是不知道,要不是奴婢攔下了,可不知道得發生多大的事情呢?」
溫妤一邊吃著一邊聽得津津有味。
她心裡知道,就算落寒真上了房頂,也不會真對魚一用毒的,魚一也不會真對落寒動手。
午膳用到一半,林遇之找了過來。
溫妤抬眸,隨口問他:「吃過了沒?」
已經用過午膳的林遇之搖頭道:「微臣尚未用膳。」
於是,流春多備了副碗筷過來。
溫妤夾了一道菜,林遇之便隨之在同一個位置夾起同一道菜,始終如此,不緊不慢卻又緊隨其後。
溫妤饒有興致道:「本公主的口水好吃嗎?」
林遇之:……
這句話似乎讓他想起了什麼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喉結居然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畢竟他侍寢那日,沒少吻過公主。
有好幾個瞬間,林遇之甚至想過,他恨不得就這樣抱著公主去死,這樣就可以永遠留在這個時刻,再沒有別人。
但他是林遇之。
最終他只是越吻越深,任由滾燙的眼淚流進了二人相交的唇縫中。
溫妤抬手在林遇之眼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呢?」
林遇之回過神:「公主方才說什麼?」
他問完似乎又想起來了,神色認真的點頭,應道:「嗯,好吃。」
他說著還煞有其事一本正經地補充了一句:「甜的。」
溫妤:……
這個問題問的沒有意義,問這幾個男人喜不喜歡她的口水,就和問狗喜不喜歡骨頭一樣荒誕。
林遇之似乎不僅想蹭個飯,午膳被撤下後也沒離開,反而頗顯熟練地拿起小榻上的話本。
「微臣給公主讀話本解悶如何?」
主打一個能多待一會就多待一會。
比起其他人,他和公主單獨相處的時間本就少得可憐,現在自然要見縫插針地把握好每時每刻。
溫妤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話本,眼中露出一絲調侃之色,
然後靠在了小榻上,揣上手爐,蓋好毯子,悠悠道:「好啊,讀吧。」
林遇之坐在小榻旁,輕輕翻到了被折起一角的標記處,已經看到最後一頁。
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溫妤身上,直到此刻,才認真去看話本上所寫的一字一句,緊接著眸光微顫,又迅速壓下,掩蓋起來。
這不是他親手所寫的話本嗎?
裡面的每一句話他都爛熟於心。
他確實想要「公主與丞相」的話本受到百姓歡迎,卻沒想到竟這麼快便傳到了公主手裡?
溫妤伸腳蹬了蹬林遇之:「發什麼呆?你還讀不讀了?」
林遇之垂眸看了一眼溫妤露出的腳,拉過毯子重新蓋好,然後合上話本:「這話本公主已經看完了,微臣換一本吧。」
溫妤一口回絕:「不用,你就從頭開始讀一遍,剛好回顧一下這劇情。」
林遇之:……
「哦對了,這寫的是公主與丞相的故事,你說稀奇不稀奇?以前從來沒見過呢,現在可是最火熱的話本。」
林遇之:……
他將書頁翻到第一面,指尖無意識地微微用力:「公主覺得這話本的故事如何?」
溫妤摸摸下巴道:「這可是坊間第一本以公主和丞相為主題的話本,且不說故事性如何,這開創性是值得肯定的。」
林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