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會課結束，蘇楠卿沒跟室友回宿舍，而是逛起了學校。
校區不算很大，只有五百多畝。
蘇楠卿邊走邊拍照，記錄校園的每個地方。
體育場、教學樓、食堂、活動中心、圖書館、行政樓......
她提前看過學校的平面圖，清楚都有什麼建築。
拍照不是為了留念，也不是覺得新奇。
而是為了分享。
分享給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蘇楠卿的手機有點舊，屏幕邊角還有裂紋。
不是她不小心摔裂的，而是買的二手機。
因為有裂紋，價格便宜不少。
蘇楠卿先把照片發送給母親，隨後撥視頻通話。
電話很快接通。
屏幕中出現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但很和藹，看著親切。
「媽。」蘇楠卿微笑道，「我給你看看我學校，是不是很好？」
「好。你要管宿舍的人好好處，好好吃飯，知道嗎？」
「知道。」
「開學是不是要買書？你顧大哥匯錢過來了，我轉給你一些。」
「不用，媽，書本費都是免了的。」
「吃飯的錢有沒有？」
「有的。我暑假不是掙了四千多嗎，這學期都夠用了。我會申請助學金的，還有獎學金。」
「欸，媽沒用。還好你爭氣。」
「媽你別這麼說，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蘇楠卿眼眶有些濕潤，但還是安慰母親。
「以後你有能力了，一定要報答恩公。這是做人的道理。」
「我會的。媽，你自己在家，也好好照顧自己。晚飯煮了嗎？」
「在煮了，你去吃飯吧。吃飽一點。」
「嗯，那我掛了。」
蘇楠卿掛掉電話，神情變得堅毅。
上了大學，她可以兼職了。
助學金正常都能拿到名額。
國家獎學金需要爭取，她也要拿到。
這樣母親才可以用更好一點的藥，減緩全身癱瘓的速度，控制病情。
還有報答她們家的恩人。
蘇楠卿想在大學畢業前就能報答顧北。
等畢業後，她也會去資助真正貧困的學生。
......
忙了一天的顧北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才發現已經天黑了。
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便不會去想一些無用的事情，比如已經腐朽的感情。
整理好辦公桌，顧北起身準備離開。
結果發現還有一個人沒走。
「麗娜，你怎麼還沒走？」
「天城那邊需要的上市資料比較多，我整理一下。」
「讓各部門主管整理好給你就行了。」
「有些有，有些沒有，比較麻煩。我自己弄放心點，王律那邊也是我在溝通。」
「辛苦了。飯吃了嗎？」
「就等老闆你這句話了。加班晚餐應該能報銷吧？」
「走。吃飯去，想吃什麼都行。明天再弄。」
「真的，那我不客氣了。」
「跟我客氣什麼。」
甄麗娜點擊【保存】，關機。
兩人肩並肩離開。
「老闆，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看出來了？也是，公司里沒什麼能瞞過你的眼睛。」
「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誇你。坐我車吧，去年你的分紅也不少，怎麼也不買輛車？」
「買車就沒法光明正大蹭邁巴赫了呀。」
顧北笑著搖搖頭，「我看你是工作太多，故意讓我當司機。」
「我哪敢，要不我來開？」
「你有駕照嗎？」
「有啊，六年到期都換過一本了。」
「上次摸方向盤什麼時候？」
「學車那會。」
「還是我來開吧。」
甄麗娜捂嘴輕笑，她其實並不是馬路殺手。
坐在副駕駛，她就正大光明地看顧北了。
顧北啟動車子，問道，「想吃什麼？」
「想吃麵。」
「這麼給我省錢啊。」
「晚上吃太多要變胖的。」
「偶爾吃多點沒事的。」
「就想吃點湯湯水水的。」
「行。那去吃老湯麵。」
顧北載著甄麗娜來到離公司不算遠的一家小麵館。
甄麗娜走進麵館，對老闆娘說道，「老樣子。」
「好咧，一會就好。」
顧北有些詫異。
「咱們有段時間沒來了吧？老闆娘還記得我們吃什麼？」
「怎麼不記得，以前我們隔三差五就來吃老湯麵。」
「要不要加個荷包蛋？」
「好啊，你大排要嗎？」
「來一個。」
甄麗娜再次喊道，「老闆娘，一份加荷包蛋，一份加荷包蛋跟大排。」
「你不要？」
「吃不了那麼多，你分我一點就行。」
顧北點點頭，環顧店內。
「我們也是苦盡甘來了，可以加蛋加大排了。」
甄麗娜忍俊不禁。
「等公司上市，我也加大排。」
「怎麼，剛剛是給我省錢才加一個大排啊？」
「可不是。」甄麗娜嫣然一笑。
顧北也不由笑了起來。
面上來後，顧北用還沒用過的筷子夾斷一半的大排，放進甄麗娜的碗裡。
「一人一半。」
「老闆你真好，跟著你有肉吃，別人只能喝湯。」
「加大排可以，加工資不行啊。」
甄麗娜咯咯直笑。
顧北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一定要吃很好的餐廳才會感到高興。
關鍵是跟誰一起吃。
一碗不到三十的正宗老湯麵，在寸土寸金的中海已經很便宜了。
和一人就要好幾千的UV餐廳相比，可以說是寒酸。
但無論是顧北，還是甄麗娜，都吃得津津有味。
顧北吃得比較快，先去買了單。
「麗娜。」
「嗯？」甄麗娜左手挽著秀髮，微微抬起下巴。
「你給我當助理也好多年了，想不想轉崗？」
甄麗娜手一頓，「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你做的很好，有你在，我省了很多心思。」
「那為什麼想讓我轉崗？」
「你的能力遠遠不止是一個秘書。」
甄麗娜神情變得輕鬆，「可我不想轉崗。」
「那就不轉。沒了你，換其他人，我也不習慣。」
甄麗娜的心觸動了一下，張了張嘴。
有些話她早就想說了。
不過話到嘴邊，又改口道，「以後總經辦不會就剩我一個人吧？老闆你是想使勁剝削我呀。」
「哪有。你是總經辦主任，你說了算。」
「真的？」
「嗯，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兼管一部分業務。」
甄麗娜一愣，「老闆，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比較累。現在也該輕鬆點了，有你這麼好的助手，為什麼不用呢？」
顧北明明在笑，但甄麗娜卻看到了深深的疲憊，這讓她心裡一疼。
甄麗娜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顧北有多努力。
尤其是創業初期，簡直是在拼命。
哪怕公司規模越來越大，顧北也沒有鬆懈過，仍舊跟以往一樣認真用心。
甄麗娜認真道，「只要你不趕我走，我會一直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