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米花人自己的黃泉河
白石沒管和高木離開的柯南，自己先確認了綾子、園子已經平安到家後，也準備開車回公寓休息……
結果開出警署沒多遠，白石的手機就響了，瞥了一眼，發現來電人是岩田。
白石連忙四處看了看，雖然沒有發現由美在附近，但還是將車停到了路邊才接起來。
「喂，我是白石……我已經回市區了，晚上出來喝一杯？誒？二宮那傢伙……好吧，我知道了……那正好見面說吧！」
岩田還真不是單純地寒暄一下，而是有「重要情報」告訴給白石——不久前，刑事部的二宮理事長，從案卷庫里，取走了米花町相關的案件……
這事兒自然瞞不過文書課課長的眼睛，這才來提醒白石一聲。
白石也把岩田約了出來，晚上在小酒館裡喝一杯。
「不是專門一兩起案件，是最近一年的全部案件……我估計是有人想在部長例會的時候，參你一本！」岩田的推測非常合理。
至於要參白石什麼事情？
這不是明擺著的……
米花町的非自然死亡案件的確遙遙領先！
下周一就是總廳的部長例會，岩田懷疑是有人想要拿米花町樹個典型。
當然，能在例會上發言的，不會是二宮，他不過是「搜一」的理事長，級別不夠。
白石和岩田，心裡都懷疑……甚至確定是諸星登志夫搞的鬼，不過沒有明說出來。
「這種事情……怪我咯？他不如去怪總務部的宣傳課。」白石不服地頓了下扎啤杯。
岩田聞言搖頭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怪？我估計他就是意在衣笠副總監，你只是被流彈掃了一下。」
警視廳兩位副總監，諸星登志夫負責一線、實際搜查方面，衣笠藤治負責行政方面的事務，各自代表的主力部也就是刑事部、總務部。
岩田估計，白石雖然得罪過諸星副總監，但是諸星沒必要在例會上，專門針對白石一個地方署長，畢竟對於這種人來說，攻訐同期比懲治一個得罪自己的「小小署長」更重要得多。
只是……
既然要用犯罪率提升、普法宣傳不到位來說事兒，當然也就不差提一嘴「米花町」，尤其是還有二宮這傢伙實時挑唆！
這下算是一石二鳥了——白石雖然長得大，但最多算那個「小鳥」。
「鬧得這麼凶……是有什麼重要位置空出來了？」白石聽岩田這麼說，心裡大概有了猜測。
「你還真是完全不關注這些了啊……」岩田無奈地搖了搖頭——按說「職業組」是最盯著這些的。
畢竟同期只有十幾個人，不出意外的話，每一屆里，都會出一個警視廳總監、一個警察廳長官！
這警界的「第一人」和「第二人」，通常任期只有一年到一年半，爭奪非常激烈，所以基本每屆職業組都有機會。
看似全東都、全東島國這麼多警員，不過有機會當上「警察廳長官」和「警視總監」的，基本就只有每一屆職業組的十幾個人中的兩個！
因為哪怕對於只有警視、警視正的年輕「職業組」來說，能在關鍵節點，領先同屆一步，就是距離警視總監、警察廳長官的寶座更近一步，這並不是「好高騖遠」、而是可以展望的未來……
所以「職業組」的警員，無論警銜高低，基本都會盯著這些。
「關我屁事，米花町的案件能少一些，我就謝天謝地了！」白石白眼道。
的確，對於白石這種突進到地方警署的「警視正」來說，一般來說，在同屆的最終競爭中，已經算是提前出局了。
除非是有什麼逆天改命的機遇，才能重新回到晉升序列里。
「其實你還有機會的，你不是傍了富婆……」岩田小聲嗶嗶了一句。
當年知道白石的女朋友是鈴木大小姐的時候，很多同屆都羨慕嫉妒恨到了絕望的地步——娶妻對於平民出身的職業組來說，一向是重要助力，岩田這種英年早婚的基本是落後了一大步，不過岩田也不是上岸先斬意中人的白眼狼，否則白石也不會和他交好。
還好很快就傳出，白石就和鈴木大小姐分手，並且居然進了組織犯罪對策部的消息，同屆們一下子就鬆了口氣——這第一步出來，白石就從大熱門，變成了大冷門。
後面白石被調到地方警署，在同屆中，基本就已經不受關注，也就岩田因為和他關係好才知道，這貨最近和鈴木大小姐複合了……
哪天他真的逆天改命、殺回晉升序列里來，岩田也不會覺得奇怪。
不過當著白石的面，他也就只敢小聲嗶嗶一句。
「你說什麼？」
「咳，我是說……最近警察廳長官官房人事課的位置空出來了。」
諸星、衣笠顯然就是還在序列里、還在做最後競爭的同屆職業組！
不過別看他們是副總監，實際上距離警視總監，遠不是一步之遙……
近幾十年的歷代警視總監，十有八九都是從警察廳的核心局長升過來的，而在這時，如果有同屆升到長官官房長，那十有八九這位看起來「暫時落後」的警官，會是下一屆的警察廳長官。
歷來警察廳長官都會比警視總監大一屆，而且兩者也沒有晉升關係，像是白馬總監的下一步，只有退休後「頤養天年」、「進旋轉門」和「從政」這三個選項，沒有總監晉升警察廳長官的先例。
而在警察廳，長官官房的人事課長，別看只是課長，卻素來是「核心局長儲備」，基本都是「警視監」銜的才配蹲在這兒，畢竟升到這裡的話，將來大概率可以摘得「警視總監」或是「警察廳長官」的位置。
為了這個位置，兩個副總監當然要刀刃見血，白石這算是被流彈誤傷，只是以諸星對他的印象，屬於很樂於誤傷他一下的那種……
「衣笠副總監就沒有子彈能幹他一下？」白石不爽地反問道。
這種層面上，白石很難影響到諸星，只能希望衣笠給力一些，雖然在此之前，白石對他們印象都不深。
「怎麼沒有？東都三大案啊！不然現在新聞上，怎麼到處都在報導。」岩田理所當然地說道。
白石：……
的確，犯罪率增長勢頭止不住，是總務部要擔責的，可是發生了案件，尤其還是社會影響巨大的連續作案，可刑警們卻遲遲不破案，那就是刑事部的責任了！
問題是現在三大案中的神隱案，也已經波及了米花町……
合著你們兩個副總監，拔槍對射，流彈全都往我這兒打是吧？
同時白石也終於明白，「三大案」為什麼在輿論上聲勢這麼大——一方面警視廳回應寥寥，一方面又並沒有管制消息，基本是放任東都人心惶惶的狀態……
「這些政治生命，滿腦子只有自己的前途，心裡沒有一點職責所在了！」白石不爽地呵斥了兩人一句。
「不過就是這種人才能爬上去。」岩田聳了聳肩，心態倒是很平和——他在同屆里，也屬於有些落後第一梯隊的「二檔」。
岩田甚至覺得，白石吃軟飯之後旱地拔蔥的概率，都比自己衝上去大……
當然，如果不考慮這方面的因素，岩田的前景還是比白石要光明的。
就在酒過三巡的時候，白石的手機忽然響了……
……
「喂，我是白石……什麼？發現沉屍？是駿河美鶴？好，加緊打撈……我這就過去！」
白石接過電話後，和岩田告罪一聲：「抱歉，我得去現場一趟。」
「誒？你都署長了，怎麼還去現場？」岩田倒不是嫌棄白石放他鴿子，而是納悶白石這署長當得累。
「就是神隱案……屍體找到了一具！」白石神色凝重地說道。
本來連環神隱的案件，對於米花署來說，應該已經告一段落，之後米花署的工作，就是協助搜一，在現場附近搜集目擊證詞的，誰料……
就在不久前，米花町有釣魚佬報案，在堤無津川中，釣到了……一具女性屍體！
而且正是神隱案的受害者……
於是，雖然已經晚上十點多，但國木田還是給白石打了電話——顯然，國木田課長，也被這案件，攪得沒能準時下班。
「屍體？在米花拋屍？那……你自求多福。」岩田也替他無奈道。
本來米花還只是被「颳了個邊兒」，然而現在犯人居然把屍體都扔在這兒了？
「你不能開車了吧？」岩田提醒道。
「沒事兒，不遠我跑過去。」白石雖然不能酒駕，但是可以夜跑。
地點就在堤無津川河邊！
不得不說，米花町所在的這截堤無津川，僅僅是這小半年，堤壩樓梯就摔死了兩個人，河邊的草叢和河水裡分別被拋屍一次……堪稱是米花人自己的黃泉河！
……
今晚屍體的第一發現者，是一名中年釣魚佬。
發現是屍體後，他也嚇了一跳，連忙報警。
本來米花署是正常出警，這裡的巡警，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屍體、遇到命案，非常熟練地拉起警戒線，等刑警到場……
然而最先到場的黑木和神崎，這一初步檢視，立刻發現……
這屍體不是旁人，正是今天在米花署，被大家找了好久的駿河美鶴、也就是神隱案的第三位失蹤者！
這樣一來，米花署也不用休息了……
所有能擠出來的警力，現在都在堤無津川這裡。
白石來到現場的時候，只見岸上打著探照燈，河裡都是穿著靴子在淺水蹚水、或是坐著船在深水中飄蕩的警員，手裡拿著兜網一類的工具，顯然是在……撈屍！
既然其中一具屍體在這兒，另外兩具會不會也在？
本著這種想法，米花署包括機動隊在內，所有能抽調的警力，都過來加班。
……
白石之所以來到現場，一方面是因為案情重要，另一方面，也正是為了「鼓舞士氣」——畢竟整個警署都在加班，很多文職都被調了過來，這時候署長怎麼能不親自到場？
「我本來要來夜釣的，剛剛打了窩，一下鉤就鉤中了這個……我一提這個分量就覺得不對，不掙扎還這麼沉……本來還以為是勾到了雜物，還好沒有直接棄線，拉上來看了看……」
白石趕到的時候，看到同樣趕過來的目暮警部，正在和第一發現者核對經過。
相比於松宮，這位中年釣魚佬，就顯得沒那麼可疑，非要說的話……
「魚屋先生，你看起來好像沒有多害怕？」高木在記錄的同時，直接問了起來。
看起來五十多歲的魚屋，聞言也是一愣，之後笑了笑說道：「小伙子，我在米花生活了五十多年，在這裡釣魚也有三十年，雖然第一次自己釣到，但這種場面見了不知道多少次，以前我年輕的時候，還給你們撈屍幫過忙哩！」
高木：……
「那可真是太感謝您了……」高木尷尬地說道。
白石見發現人這裡，沒有更多線索，和目暮點頭打了個招呼，就去翻看裹屍袋。
拉開之後，裡面果然是一具已經泡得慘白的屍體，而身上穿的，是一身頗為低調的工裝，就像是工廠里工人的那種。
「咦？」白石見到屍體的第一眼，就不由得發出了輕咦聲。
接著白石也顧不上泡過的屍體的異味，拿出她的手看了一下——之前在神隱現場，有看到她的美甲遺留，不過現在屍體的指甲，看不出什麼損壞。
就在這時，河面上也一陣喧囂……
白石連忙抬頭看過去，果然……又一具屍體撈上來了！
與此同時，只見被問過話的魚屋，糾結一番之後，將原本釣上來的魚給倒了回去——大概是覺得，最近這裡的魚，食譜有些無法接受……
「警官，是不是還有一具啊？你們得努力啊……」魚屋有些不放心地對高木催促起來。
東都的三大案，現在鬧得滿城風雨，民眾也受到了影響！
哪怕是米花的釣魚佬，最近兩天應該也不會來野釣了，東都其他地方的人，怕是就更人心惶惶。
很快另一具屍體，這時也放在了岸邊，米花署的劍持、神崎，還有搜一的登米等鑑識人員，一同進行了初步檢視。
「應該是第一名受害者……不，是第一名失蹤者相原樹里，雖然還沒有比對DNA，但大體從身高、外形特徵來看是這樣。」神崎這時過來向白石匯報起來。
在水裡泡了有快一天，想要靠相貌辨別可有些不大容易，不過……因為有「光頭」這個特徵，令人直接就能想到「神隱案」——神隱案現場，就有受害者的頭髮留下！
既然頭髮留下了，那人自然就是光頭。
第一具屍體也是這樣，神崎和黑木發現是光頭之後，立刻向「神隱案」的方向猜測，之後用一些特徵比對，鎖定了屍體的身份。
「雖然具體要等屍檢結果，但是……粗略來看的話，兩具屍體的死亡時間，都不到一天，致命傷都是腹部被捅刺，導致腹動脈破裂、失血過多，是死後才被扔進河裡的。」神崎這時將基本情況，匯報給了署長。
「第一起失蹤案……是一周前吧？」白石這時神色間也有些疑惑。
發現的兩具屍體，一個是一周前失蹤的，一個是今早失蹤的，不過死亡時間卻差不多——如果是一周前就被拋屍，那辨別難度可就大了。
因為兩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差不多，並不是像她們的失蹤時間一樣那麼大跨度，故而神崎沒有用「第一名受害者」之類的稱呼，而是說「第一位失蹤者」——她在失蹤後，還存活了很久！
神崎聽到署長問起細節，將自己的記事本交給了白石署長——作為一名還不到一年的新刑警，這記事本上的字，還寫得很清楚，不像老警員滿篇符號，除了自己沒人能看懂……
神隱案的三名受害者，一周前在歌舞伎町失蹤的是26歲的相原樹里，職業是在網上賣化妝品；第二名受害者是三天前、新大久保附近巷子裡失蹤的生駒雲母，32歲，職業是護士；第三名就是今天在米花町失蹤的駿河美鶴，年齡25歲，經營一家女性酒吧。
三名受害者唯一的交集，就是都是松宮琉偉的粉絲……
現在第一、第三名失蹤者的屍體已經發現了，米花署的警員們，更加確信河裡肯定還有第三具，加緊往下游排查起來。
與此同時，米花署的警員，也又多了一件工作——現場這裡，外圍已經圍了很多人，還有許多媒體記者……
現場發現了這麼久，不僅有看熱鬧的路人圍過來，媒體也聞風而動。
路人還好，畢竟晚上人也不多，而且不會沖警戒線，可是這些媒體的記者，是真的一直在嘗試進入現場採訪！
故而在場的警員，這時還得分出一半的人，去攔住這些記者。
「這裡不接受採訪，不要再照了……」
「這些問題，請去諮詢宣傳課。」
「恕不接受採訪！」
……
「抱歉，又給米花署添麻煩了。」目暮這時也頭疼地看著人群。
「沒什麼，不過最好再聯繫一下下游的警署，請他們也嘗試打撈。」白石提醒道。
「放心，已經通知杯戶署了。」目暮點了點頭道。
就在這時，白石忽然發現……
「嗯？黑木、神崎，那個松宮在人群里，你們悄悄過去把他帶過來！」白石發現，一號嫌疑人這時也混在人群里。
雖然對方在黑木、神崎接近人群之後，立刻反應過來，扭頭想要離開，不過直接被兩人按住、帶回了現場……
目暮看到這傢伙，更加憤慨起來——眾所周知，很多犯人都喜歡在犯案後，回到現場！
「松宮先生，你在這裡做什麼？」白石這時板著臉問道。
「我……我是聽說，這裡打撈到的屍體，是神隱案的……怎麼可能呢？我的意思是……她們應該都被影子人拖入……啊！」
松宮這時看到了警員們正搬走的屍體，嚇得驚叫了一聲。
「等一下，既然是松宮先生認識的人，正好給他認一下屍體。」白石看他的反應，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抬屍體的警員聞言，自然聽署長的，將兩具屍體放在他面前……
雖然已經泡水很久，但松宮對她們應該很熟悉！
看清楚之後，只見松宮嚇得坐倒在地……
「是她們！是她！是它！影子人！影子人來了……」松宮看起來是被嚇得有些精神恍惚。
目暮見狀眉頭一皺——雖然不排除是裝的，但是……他這看起來的確有些神神叨叨的，害怕與恍惚程度，不符合他變態殺人狂的形象。
白石讓人扶他離開之後，目暮還嘀咕道：「別是個精神病吧？那就太可惡了！」
精神病殺人，符合條件的話，甚至能免責……
與此同時，網上消息也滿天飛了起來——神隱案的受害者屍體被發現，意味著「失蹤案」正式確定為「連環殺人案」！
……
米花署這邊也是加班加點，眼看已經快半夜十二點，還沒有撈到第三具屍體，警員們也懷疑，是不是衝到下游去了。
就在這時……
「目暮警部、白石署長……網上的新聞，有新消息！」高木一驚一乍地說道。
「新消息？」目暮瞪了他一眼——網上能有什麼新消息？一手消息不是在我們現場這裡嗎？
結果拿過高木遞過來的手機一看，還真是「新消息」……
《觀察周刊》的記者，剛剛採訪了松宮日和，也就是松宮隱婚的妻子，而且據說還是松宮日和主動要接受採訪，借《觀察周刊》的網絡直播流量，澄清最近的事情！
在直播中，松宮日和正式道歉，承認之前松宮網絡頻道的內容是造假的，同時也承認了自己隱婚的事情。
白石眼尖，在直播中，還看到了柯南的衣角，顯然他也在現場，甚至白石懷疑，就是他勸說松宮日和承認這些的……
與此同時，黑木這時連忙過來說道：「署長！松宮剛剛看了會手機後，就藉口上廁所偷偷逃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