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金魁,想學風后奇門,你能做到嗎?再大聲點!
哪都通公司,一間空闊的會議室。
路克大馬金刀的坐在老闆椅上,對面是目光堅韌之中帶著狂熱的陳金魁。
「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麼?」
「報告恩師!我的夢想是學會風后奇門,掌握周天之變,窮盡奇門!」陳金魁毫不猶豫的大吼道。
路克噗嗤一笑,笑聲之中滿是譏諷。
「你想學風后奇門?」
「想掌握風後,你得摒棄以往的四盤生克、克制貪慾,以身心為王…」
「稍不注意,便是天地反噬、身死道消!你能做到嗎?」
陳金魁面紅耳赤,聲若洪鐘的大喊道:「我能做到!我能做到!」
路克緩緩起身,背著手:「大聲點,我聽不見…」
陳金魁一愣,聲音更加洪亮,震得會議室的牆面嗡嗡作響。
「我聽不見。」
「我能做到!!」
「聽不見…」
陳金魁氣沉丹田,周身之炁運於一點,拼盡全力的大吼道:「我!能!做!到!」
這一次,整個哪都通公司,都聽到了這位魁爺的雄渾吼聲。
董事長辦公室之中,趙方旭表情古怪的推了推眼鏡。
他倒是大概知道怎麼回事…
但路克怎麼給好好的一個十佬,調成這樣了?
「嘖嘖,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趙方旭長嘆一聲,打量著手中一長串的名單。
這是哪都通公司最近招納的新員工名單。
相比以前,有個異人只要底子乾淨,公司都巴不得的邀請應聘…
現在是得挑挑揀揀一番了,要不然編制是真的不夠用。
至於為什麼來這麼多人,當然都是奔著路克的名頭來的…
都想在這位年輕的半仙手下混個臉熟,有機會討教個一招半式的,也受用無窮了。
「公司的素材庫,路克已經都學完了吧?」
「以仙人的過目不忘之姿,縱然沒有全部掌握,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趙方旭轉著手中的鋼筆,鏡片上閃過一絲犀利的光:「木已成舟了,已經沒辦法能限制路克了…」
「風后奇門的自由變化、無視毒性和轟炸的肉身、一遁千里的機動性…」
「還是無父無母之人,友人又豈能算是他的軟肋?」
趙方旭慨然一笑:「所以,我沒辦法了!實在是我太無能了…」
這位公司的董事長哼著小曲,誰也不知道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在他看來,人性是不可揣測的。
但面對馮寶寶的長生之迷。
路克和他都經受住了這一非人的誘惑,克制住了內心的貪慾…
所以,趙方旭更願意去將寶壓在路克這,而非與他作對。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趙方旭這麼多年都沒有匯報馮寶寶的事情…
其實他早就做出了選擇。
「聲音倒是夠大,人也算是有精神…」
路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說說吧,你為什麼是能得到風后奇門的那一個…」
陳金魁兩眼放光,語如連珠炮一般:「魁兒雖無能做到開創,但傳承的責任,我一定會背負起來!」
「無論代價是自己還是其他任何人,為了風后奇門,我都願意去做!」
「就算是犧牲再多的術士,我也有覺悟將其傳下去…」
「我不會有婦人之仁,也不會懦弱、畏怯!」
路克注視著癲狂的陳金魁,內心頗有感觸。
十個術師的命換風后奇門的傳承,倘若讓王也來選擇的話,他一定會拒絕的。
但是換一個角度來說。
倘若在三一門,十個門人沖關就能破得三重,路克相信從左若童到底下的門人,都會前仆後繼的衝上去!
或者說,千百年以來,三一門做的就是這個。
修行逆生的兇險,那些沖關失敗筋脈斷裂的三一門人,他們最為清楚不過了。
術法的傳承、高深的絕技,本就不是請客吃飯般嘻嘻哈哈的簡單之事…
伴隨著腥風血雨、白骨骷髏,再正常不過了。
在歷史上,一份打鐵的配方,都堪稱是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
更何況妙用無窮的風后奇門呢?
在路克看來,陳金魁確實比王也,更適合作為風后奇門的傳承者…
只是,就算是有著傳承的決心,但做事仍然要有度。
強制與否、手段的高明和底線,都是路克參考的要素。
像是如今的陳金魁,倘若心魔徹底迷失了他的心智,要是真讓他拿到了風后奇門…
到時候找不到合適的傳人,怕不是到大街上拿著風后圖,讓路人一個個的看過去,搞出來駭人聽聞的大事件…
「恩師,魁兒不敢說有其他的覺悟,但傳承的心性絕對是有的!」
「雖然我悟不得妙法,但論其對於術法的理解、奇門運用的熟練程度,縱使王也師兄得悟妙法,但是在我看來…」
「倘若我和他生死相搏,他是贏不了我的,縱然我用的是術法也是如此!」
陳金魁眼見著路克沒吱聲,額頭上滴下了豆大的汗珠,猛猛給自己拉著選票。
「既然你這麼說了…」
「具有傳承的覺悟,犧牲一切的信念…」
路克注視著陳金魁,嘴角勾起笑容:「那你得證明給我看,對吧?」
陳金魁神色狂喜而猙獰,用力的一抱拳,半跪著喝道:「請師傅出題!」
「把你孫女殺掉。」路克輕描淡寫的說道。
陳金魁渾身一顫,聲帶仿佛被水泥澆築,不正常的神色消退了大半。
本想著無論路克說什麼,都當機立斷答應的他,此刻卻發不出聲了。
陳金魁是怎麼都沒想到,路克竟然會讓他殺死自家的心肝寶貝…
「這、這…」
「貝貝她不是術師啊,為什麼要…為什麼要對她…」
陳金魁語無倫次,兩眼失神:「換一個吧,恩師,無論是誰都行!」
「換不了,只能是她。」
路克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三十六賊得悟八奇技背叛師門,掀起的腥風血雨,又何止一條人命那麼簡單?」
「幾十年來糾葛不清,延伸出來的命三位數都打不住,你家貝貝就特殊嗎?」
「若是骨肉親情都無法拋棄,我又怎麼敢認定你有傳承的決心呢…」
左若童咂咂嘴。
不是愛徒,為師跟你說要下猛藥,你就這麼下是吧?
真就一步到位,頂到嗓子眼了!
路克打量著渾身顫抖的陳金魁,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是在鼓勵他…
風后奇門悄然無聲的啟動,調整著陳金魁的氣機。
讓他靈台清明,能更加明晰的做出內心的抉擇,不會被賭性而沖昏頭腦。
「我…」陳金魁眼中迷濛一片,汗珠浸透了他全身,仿佛被澆了一場大雨!
一方面是風后奇門,一方面是他最疼愛孫女的貝貝。
按理來說,陳金魁是有著捨棄一切的覺悟的…
但是要真的讓他殺死了貝貝,那麼做人的底線豈不是完全崩塌?
那樣的話,即便有了風后奇門,那他本人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
「是人掌握術,還是術掌握人,皆在一念之間啊…」路克輕聲念道。
陳金魁渾身一顫。
似乎是拼盡了全身的氣力,陳金魁從喉嚨之中擠出了他的回答:「不…如果是這樣,恩師,我寧可不要這風后奇門!」
「確定嗎?」路克心中閃過一絲寬慰,但面色寒冷如堅冰。
「走出這大門,就算你反悔了,將貝貝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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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的。」
「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是要這奇技,還是向我證明你的決心…」
路克信手一點,一個造型古樸的鐘表憑空生成,出現在陳金魁面前。
秒鐘划動,本該是滴滴答答的指針聲。
在陳金魁聽起來,卻如黃鐘大呂一般,讓他的心臟、耳膜都跟著顫抖…
這是他此生僅有的機會…
陳金魁不是沒想到,這是路克在考驗自己,或許反著來就能有奇效。
畢竟高人總是喜歡玩點反套路。
可是看到路克那如血的赤眸,想到他那屠殺王家、全性的彪悍戰績…
陳金魁將這僥倖壓在心底。
這一位是只玩真實的…
一口唾沫一個釘,陳金魁毫不懷疑,只要他走出了這道門。
別說是給孫女殺了,就是給術字門都屠了來證明決心,路克眼皮都不會抬一下。
「時間到了,說。」
路克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道:「告訴我你的選擇。」
陳金魁宛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在了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我做不到啊,恩師!」
「我真的做不到,雖然傳承珍貴無比,可是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若做那禽獸之事…」
「連人都不是了,又怎麼能背負起傳承的責任呢?」
陳金魁雙拳緊握,肺部像是有火在燒,讓他的五臟六腑都極為痛苦。
但像是烈火淬真金一般,他的神識和思維不再受到貪慾的困擾,重新清晰了起來。
陳金魁沒後悔自己的選擇。
即便路克現在再讓他選一次,他也不會為了風后奇門去殺掉自家孫女…
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沒有藉口可言。
一旦做了,就是墮落的開始,一步一步的迅速朝著深淵而去…
「跨過去了…」左若童真心實意的為陳金魁輕輕鼓掌。
也是為了路克。
這麼一個好苗子,就算是放在大爭之世的民國時代…
陳金魁對於奇門和術法的造詣,也是能夠排得上名號的。
倘若就此瘋魔,實在是怪可惜的。
「他要是答應你殺了孫女,你該怎麼辦?」左若童好奇的問道。
「一掌給他斃了,對外說感悟風后失敗爆體而亡,善待他的家人和術字門。」路克乾脆利索的答道:
「心若墮入邪道,仙人都難以將其拉回來,不如給他一個體面。」
左若童呵呵一笑,沒再言語。
他的這個愛徒,做事永遠都是這麼粗暴直接…
「術字門的門長胡圖,是你的師叔吧?」
「和我聊聊,你是怎麼看待你的師傅和師叔的,作為傳承了他們衣缽的你,想要得到風后奇門…」
「不覺得羞恥嗎?」
三十六賊結義這事,一開始其實各門各派都可以選擇低調處理的。
畢竟回家之後各打三十大板,關起門來私自處理就是了。
但是術字門的門長胡圖,也是陳金魁的師叔,當年卻在這事上澆了一把火!
他率先的將三十六賊之一的胡海旺,也是他的族人給處死了!
這麼一來,其他的門派就沒辦法小懲大誡,為了統一戰線的一致性,只能以胡圖處理胡海旺的標準為基準線…
沒有進一步的說和的空間。
在這其中,陳金魁的師父自然也沒起什麼好作用。
而倘若胡圖只是為了清掃門戶,就算是有著沽名釣譽的成分,但這麼做在當年的環境下,倒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畢竟大敵當前,三十六賊還自亂陣腳,確實該懲該罰!
再加上胡圖和胡海旺是一個門戶的,輪不到外人說什麼…
但在之後,胡圖帶著術字門的全部門人,卻對著全性之中谷畸亭窮追猛打…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因為谷崎亭出身於全性,若想除魔衛道,那早些年去幹什麼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他那手中的奇門絕技,心思絕不純粹!
「恩師…路爺!」
陳金魁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客觀說,我師父和師叔在這件事上,確實是被貪慾迷了心智…」
「沽名釣譽是一點,貪圖八奇技也是一點…」
「他們確實做的不對,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但卻做的太極端了。」
「但我也只能說這麼多了,即便再不對,也是我的授業恩師…」
「別人可以指責他們,但我是實打實的得到過好處的,如果沒有這兩位,或許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那麼多好的術法。」
陳金魁流下了兩行淚水,沉重感慨的嘆氣道:「這就是命運吧…」
「我無比想要的風后奇門,其實按照我的出身來說,它就和該與我無緣!」
路克輕笑了起來。
所謂原則,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最可怕的,就是一點一點蠶食底線,最終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在這場考驗之中,陳金魁算是跨過去了。
氣局已然穩定,心魔消除,倒是有大徹大悟之象。
「抬頭。」
陳金魁聽話的看向路克。
卻看到了風后奇門圖,在路克的雙眸之中極速的旋轉。
一瞬之間…
陳金魁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