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宋清窈面色慘白如紙。
她是真沒想到,宋棠竟這麼惡毒,悄悄用錄音筆錄了音!
趙井不忘落井下石。
他整理好衣服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宋清窈身上,「今天的事,我都是被逼的。」
「宋清窈找到我說,她是未來的秦太太,如果我敢不聽她的吩咐,她就讓秦副局弄死我。」
「我怕死,只能跟她躲進了這間器材室。」
「她那方面需求很大,對陸旅長愛而不得,特別饞他身子,她逼著我在器材室扮演陸旅長,滿足她變態的需求!」
「閉嘴!賤人,你給我閉嘴!」
宋清窈面色更是慘澹得仿佛被塗了好幾層麵粉。
她顯然沒想到趙井敢當眾說出這種鬼話。
她近乎崩潰地嘶吼著,「我沒逼迫趙井,我是受害者,是宋棠害我!是她見不得我好,非要毀了我!」
只是,方才播放的那段錄音中,明明白白是她和趙井的聲音。
證據確鑿,是她想害宋棠,最終卻不知道怎麼跟趙井搞到了一塊兒。
不管她叫囂得多大聲,大家都不會再相信她的鬼話。
「我沒害人!真的是宋棠害我!」
忽地,宋清窈抬起臉,視線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扎在了宋棠臉上,「宋棠,把我害得這麼慘,你開心了是不是?」
「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
「宋清窈,惡毒的是你!」
宋棠沒被宋清窈這副厲鬼索命一般的模樣嚇到。
她平靜、疏冷地迎上宋清窈的視線,一字一頓說道,「宋家養了你十八年,你不知感恩,卻處處害宋家的親生女兒,你不僅惡毒,還狼心狗肺!」
「秦副局對你那麼好,你卻總是惦記別人的丈夫,還當眾給他戴綠帽子,你可真不要臉!」
「對,宋清窈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大家都覺得宋棠這話特別有道理,忍不住附和,「宋家也真是倒霉,費心勞力把宋清窈拉扯大,沒想到養大了個禍害!」
「秦副局就不倒霉了?對宋清窈掏心掏肺,結果被綠得……秦副局真慘啊!」
「幸好秦副局是在結婚前看清了宋清窈的真面目,否則,他更得憋屈死!」
「周團長,宋清窈惡意算計同事,被揭穿後還死不悔改,您必須開除她!」
「對,必須開除宋清窈!她在班上就跟野男人難捨難分……還一次次污衊宋同志,真的太過分了!」
周若曦剛才去了傳達室拿東西,過來的有些晚。
不過,從大家的議論聲中,她也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忍不住為宋棠抱不平,板著小臉對周團長說道,「周團長,你絕對不能縱容宋清窈這種極其惡劣的行為!」
「你若是不開除宋清窈,是不是證明我們都可以在文工團隨便害人、並亂搞男女關係啊?」
「周若曦,嚴肅點兒!誰都不能亂搞男女關係!」周團長嚴厲呵斥女兒。
他怕女兒跟著宋清窈有樣學樣,更怕文工團風氣會被帶壞,且宋清窈這次的行為,著實惡劣。
沉默了片刻後,他還是擲地有聲地說道,「宋清窈亂搞男女關係,惡意陷害同事,性質極其惡劣,必須開除!」
「至於謝詩婷……」
「不好好工作,只想著拉幫結派害人,這次記大過,嚴厲處分!若再有下次,直接開除!」
周團長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他很尊重女性,也願意提攜後輩。
若宋清窈今天,是被趙井惡意欺負,哪怕被文工團所有的同事圍觀,他也不會處分她。
他總覺得,這個社會,對女子太過苛刻。
他覺得一個人的品質、價值,不能用所謂的清白來衡量。
就好像陳甜,因為是夏天明惡意欺侮她,哪怕她被脫掉裙子、被摸屁股的模樣,被無數人圍觀,他依舊將文工團裡面的風言風語壓下,嚴令禁止大家繼續議論那件事。
可宋清窈今天並不無辜。
所以,絕不能姑息!
「周團長,你不能開除我!我是無辜的!我是受害者!你不能幫著宋棠這麼害我!」
宋清窈還想做秦太太。
她必須得有一份好工作,才能讓秦家人瞧得上她。
她肯定不想失去文工團的工作。
她哭著請求周團長,「求求你讓我留下,真的是宋棠想毀了我……」
「宋清窈,你有毒吧?」
見宋清窈竟試圖上前抓住周團長的胳膊,周若曦直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你是覺得我們耳朵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
「錄音中清清楚楚,就是你想害棠棠,你哪來的臉還反咬她一口?」
「亂咬人你是真有一套,瘋狗遇到你,都甘拜下風!我勸你還是趕快滾回去,好好刷刷牙吧!滿嘴噴糞,口氣比腳氣還大,賴在這裡,膈應誰呢!」
周團長覺得女兒又是說什麼瘋狗,又是說什麼腳氣,沒有女孩子的文雅,板著臉瞪了女兒一眼。
不過,妻子懟起人來,也不文雅。
算了,也沒哪條法律規定,女孩子就得文雅,女兒想怎麼懟人就怎麼懟吧!
周若曦說話,是真的不好聽。
別的同事,也都說她不要臉、噁心、惡毒,瘋狗亂咬人。
大家都在罵她、貶低她。
宋清窈知道,沒有人會幫她說話了。
她繼續當眾失態,只會讓自己更狼狽、更可笑。
她怨毒地掃了宋棠一眼,就捂著臉大哭著跑開。
她不會原諒宋棠,永遠都不會原諒!
既然宋棠聽到了她跟趙井的交談,有機會錄音,那麼她肯定也看到趙井將藥丸塞到她嘴裡、占她便宜的畫面。
宋棠若是拉她一把,她不會被趙井糟踐的。
是宋棠的見死不救,把她推入了絕望的深淵。
宋棠把她害得這麼慘,她一定要讓她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窈窈……」
宋清窈跑開後,謝詩婷面色越發難看。
這一次,周團長是沒有開除她,但她會被嚴厲處分。
文工團的同事們,也都知道了她跟宋清窈合謀要毀掉宋棠的事。
她名聲徹底臭了,她以後在文工團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她想過向宋棠示好。
可她這次,是想毀了宋棠,宋棠不可能原諒她的。
她只能咬著牙一條路走到黑,希望秦副局能原諒宋清窈,那樣,有宋清窈和秦副局幫忙,她或許還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嫁個好男人……
——
全身心投入練舞的時候,宋棠還能強迫自己不去想昨晚那個夢。
下班後,宋棠閒下來,又開始心神不寧。
她不停地告訴自己,陸今晏可是那本年代文中的最強大佬,夢裡的慘劇,絕不會發生。
可她腦海中,依舊充斥著夢裡的無邊血色,一顆心也忐忑不安得仿佛浸泡在血海中。
「宋棠!」
因為腦子裡太亂、太亂,走出文工團後,秦鏡洲喊了她好幾聲,她才緩緩回神。
想到昨天他救了她,她還沒好好向他說一聲謝謝,她壓下腦海中紛亂的思緒,真誠地向他道謝,「秦副局,昨天的事,多謝你。」
「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和陸少游可能已經……總之,特別感謝你。」
「不必如此客氣。」
她總是對他如此疏離又客氣,秦鏡洲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想到他今天過來的目的,他還是裝出一副焦急而又擔憂的模樣問她,「你有沒有看到宋清窈?」
「我等了她好一會兒了,她還沒出來。今天我給你們這邊打電話找她,她也沒去傳達室接電話,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宋清窈……」
宋棠眸光複雜地看了秦鏡洲一眼。
想到今天下午,宋清窈跟趙井在器材室的火辣,她頓時覺得秦鏡洲頭頂一片綠,怪悽慘、怪可憐的。
她很同情他。
但有些話,她這位局外人不好多說。
她沉吟了片刻,還是輕聲說,「宋清窈今天提前離開了,可能已經回去了。」
「提前離開了?」
秦鏡洲眸中的擔憂越發明顯,好似他對宋清窈真有多痴情。
「她是生病了嗎?怎麼會提前離開?」
宋棠,「……」
她總不能告訴他,宋清窈會提前離開,是因為她跟趙井把他給綠了吧?
對上秦鏡洲真誠、坦蕩的眼神,她有些不忍心說出口,她也不喜歡多言別人是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倒是也沒為難她,看到有別的同事出來,他又連忙問別人,「你們有沒有看到宋清窈?我們約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去買結婚用的東西,但我一直沒能聯繫上她。」
那幾位同事,看向秦鏡洲的眸中,也滿是同情與不忍。
畢竟,在他們眼中,秦鏡洲就是被宋清窈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的可憐痴情男人。
但他們也不想他一直被宋清窈欺騙,還是頗為義憤填膺地說道,「秦副局,你別找宋清窈了!」
「她……她把你給綠了!她今天在器材室跟二流子亂搞,被大家圍觀了。」
「她跟那二流子連在一塊兒、難捨難分的時候,還喊著陸旅長的名字……據說是陸旅長對她無心,她卻不甘心,非要那二流子扮成陸旅長跟她上床!」
「你們說什麼?」
秦鏡洲精壯的身體猛然踉蹌了下,一副如遭雷擊、痛不欲生的模樣。
他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抓住宋棠的袖口,顫聲問他,「宋棠,他們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我和宋清窈馬上就要結婚了,她不會這麼對我的是不是?」
「對,她不可能這麼對我……」
他說著,竟顫著指尖,從口袋裡掏出了陸今晏親手為宋棠做的那塊圓形海棠玉佩。
「這些年,我幾乎每晚都會夢到一個姑娘。夢裡,我看不到那個姑娘的臉,但我能看到,她的身上,戴著這塊海棠玉佩。」
「夢裡,像是我與她的上輩子,她是我的妻子。」
「宋清窈說,這塊玉佩是她的。她是我上輩子的妻子啊,夢裡我們那麼相愛,她怎麼可能會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