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處子之身

2025-01-08 23:39:40 作者: 碎葉冬青
  聽到『鼎力相助』四個字,蕭知遠的神情變了,唇角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很多記憶洶湧衝進他的腦海中。

  那是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

  鼎力相助……

  好一個鼎力相助啊!

  蕭知遠終究是笑不下去了,悔恨充斥心間,胸腔幾乎要炸開。

  是他識人不清,錯將魚目當珍珠,縱容陶雲傾誘導蕭景年,縱容她幾次三番刺激陸棠。

  說到底,是他一步步將陸棠推開,越推越遠。

  時至今日,他猶自想起侯府前院,陸棠離開時的情景。

  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決絕,一度認為她小家子氣以此要挾,甚至篤定她對他的深情不悔,篤定她會為了孩子留下來。

  可是他沒有。

  現在他回想起來,也能清晰記得當時的片刻心慌。

  後來怎麼著,後來陶雲傾『勸慰』他,讓他成功放棄尋找陸棠,再得到消息,陸棠已經出城。

  若是……若是那時他攔下來,還會發展到今日的局面嗎?

  蕭知遠心中苦笑自嘲。

  徹底失望哪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那是積年累月產生的。

  陸棠,對他徹底失望,才會和離出府。

  若是再有來世,他定不會收留陶雲傾,更不會讓陶雲傾破壞了他大好的姻緣和人生!

  可說什麼都晚了,來世他也不會再遇到陸棠。

  蕭知遠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遊走在大街上,晚風習習,讓他稍稍清醒片刻。

  婚宴上,他是故意說那話的,明知道只能氣一氣許晏舟,仍舊忍不住要說。

  實際上,他和陸棠從未同床共枕過。

  一次都沒有!

  每每想起這一點,蕭知遠就想發笑。

  他不是矜持,也不是看不上陸棠的美貌,更不是身有隱疾。

  而是他一直以為陸家算計他,才會利用景年離不開陸棠這一點,讓他不得不迎陸棠進門。

  勛貴勢弱讓他變得不自信起來,認為區區一個五品小官都敢如此算計他。

  既然尋不到更好的人家,那不如將計就計,讓陸棠守活寡。

  都是他那可笑的自尊心作祟。

  他寧願出去尋花問柳,寵幸妓子,都不肯進陸棠的院子。

  後來他快要忍不住了,可偏偏陸棠對他又敬又服,言明佩服他的為人品質,滿眼星光看著他的模樣,讓他不得不繼續遵守三年之約。

  純純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知遠真的笑起來,當街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如同瘋子。

  路上僅有的幾個人,紛紛以異樣的目光看向他。

  蕭知遠一路走回武定侯府,木然進了府門。

  門房一臉詫異。

  侯爺……落淚了?

  ……

  北辰王府,賓客散去。

  今日北辰王和衡陽郡主成婚,還有一樁趣事。


  因為武定侯在席面上說的那番話,許多人都猜測蕭知遠仍舊忘不了衡陽郡主。

  有些人罵陸棠是狐媚子,嫁人的時候還勾搭外男,同前夫不清不楚。

  有些人憐惜陸棠的遭遇,痛罵蕭知遠眼皮子淺,丟了美嬌娘,如今又給人家添堵。

  至於許晏舟,他先是讓人壓下這件事,避免傳到民間,那就太不成樣子了,會給陸棠帶來無妄之災。

  而後便迫不及待地去了他們的洞房。

  至於蕭知遠所言,在此之前他們的一切都擺在明面上,在迎娶陸棠之前他就清楚知道這一切。

  真的在意,他不會招惹陸棠。

  推開房門,陸棠蓋著紅蓋頭端正地坐在床榻上。

  許晏舟心頭一片火熱。

  他幾步走到跟前,從丫鬟手中接過玉如意,小心翼翼掀開紅蓋頭。

  一張明艷非凡的面容出現在眼前,即便已經見過很多次,仍舊讓他滿眼驚艷。

  同陸棠喝下合卺酒,許晏舟掩不住眼底的喜色,更多的是踏實。

  「我終於……娶到你了。」

  說是千辛萬苦也不為過。

  幾次延遲婚期,許家也不消停,險些因為他們,陸棠和他分道揚鑣。

  這一路走來,有多艱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事多磨,陸棠到底還是來到他的身邊。

  許晏舟看著陸棠難得的羞赧之情,眉眼都舒展開了。

  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琥珀也抿著嘴偷笑著離開。

  房間中只剩下兩個新人,端正地坐在床榻上,坐的一個比一個順直。

  氣氛尷尬中帶了一絲旖旎。

  二人都知曉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難免會感到難為情。

  就這麼枯坐了半炷香的功夫,許晏舟輕咳一聲說道:「陸姑娘,時辰不早了,我們睡吧。」

  話說完就鬧了個大紅臉。

  陸棠輕輕垂眸,視線向一旁移去,「先前可不是這麼叫我的。」

  許晏舟嘴角壓都壓不住,重新叫道:「棠兒!」

  他的手一動,輕輕覆蓋在陸棠白皙的手上。

  這只能夠打造出火器的手,纖細嬌嫩,如蔥根細膩。

  許晏舟自認有頂好的定力,也曾面對女子無遮掩之姿不為所動,可現在僅僅是坐在陸棠身側,他的呼吸便跟著熾熱起來。

  體內那頭蟄伏已久的猛獸甦醒。

  衣衫褪去,入目的肌膚欺霜賽雪,瑩潤細膩,於燭光下如同霧中姣姣月華,透著氤氳的光澤。

  許晏舟呼吸粗重短淺,渾身熱得如同火燒,他哪裡還顧得上矜持,將嬌軟擁入懷中。

  滑膩柔軟的觸感讓他忘乎所以,幾近沉淪。

  外邊伺候的人一夜未眠,五次送水入房。

  北辰王府只有陸棠一個女主人,也不用晨起請安敬茶,許晏舟心疼她,由著她睡到日上三竿。

  待陸棠梳洗過後,再見許晏舟,二人均有些不自在。

  「呀!」

  一個丫鬟低呼一聲,轉頭震驚地看向陸棠。

  許晏舟面色驟然沉下,「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他知道丫鬟發現了床褥上的落紅。

  他也是昨晚才知道,陸棠竟還是處子之身。

  隨之而來的不是驚喜,而是複雜和心疼。

  她和蕭知遠成親三載,為侯府操勞三年,不僅沒有得到夫君疼寵,更是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他無法想像,陸棠如何度過的這三載。

  收拾床鋪的丫鬟被罰打了戒尺,此事不得外傳。

  不為別的,只為了陸棠的名譽。

  你以為這件事傳出去會澄清陸棠的清白嗎?

  只會引出更多的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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