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什麼事?!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一個心虛的懶漢見到穆承冷眼射來,頓時一個激靈站起來,拔腿就想跑。
周邊幾個村民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懶漢頓時嚎起來,不管不顧的大聲嚷嚷。
「張秀華!我這可是聽了你的話乾的糊塗事兒!不管我的事兒!」
這話一出,周圍一靜,無數眼睛頓時射向張秀華。
張秀華天都塌了。
這個蠢貨!
她只是去說了幾句話,又沒有點名叫他去舉報夏家,這個關頭咬她一口乾什麼?!
她不管不顧的衝過去對著懶漢又打又踹:「滾!你舉報人,管我什麼事兒?!閉嘴!少在這胡說!」
周圍村民起身控制住她,她還罵罵咧咧。
王冷燕也跟著罵。
那懶漢反應過來,掙扎著一頓回懟。
「張秀華,是你說夏家人有問題,這種人只要舉報了,一定會被抄家,到時候村里人人都能分點好處,就跟分了地主老財家糧食一樣,我才連夜去舉報的!
你還說不管你的事兒?
要不是你說這話,我這麼懶,會走夜路去告狀嗎?都怪你!」
這懶漢是真覺得委屈,平時村里好事兒沒他的份兒,這回不就是聽了張秀華的話,難得勤快一回,跑去公社舉報了夏家,想拉下夏家,到時候他們抄家啥的,他撈點好處嗎?
誰知道夏家人是真沒犯錯啊?
他一罵,原本跟著張秀華、王冷燕一條戰線的其餘懶漢和對夏家有怨氣的幾戶人也醒悟過來,站了出來,紛紛指責張秀華母女,說是他們母女倆胡說八道,把他們帶溝里去了,他們才會對糾察會的人說夏家和大隊長壞話的。
一直神隱的、默不吭聲的王冷燕爺奶見情況不妙,連忙出來攪合,說是母女倆頭髮長,見識短,太糊塗了,不是有意搞事。
場面變得越發混亂起來。
穆承眼神銳利如刀,逐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無論是誰,只要參與了這場舉報,都必須接受審查。
我們要查清楚,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目的。」
章副主任也連忙拿起桌子上的喇叭表態:「是的,舉報是歡迎大伙兒監督,絕對不是讓人能隨意陷害別人的,這回的事情,我們調查到底!」
這話一出,原本還想狡辯的懶漢立刻噤聲。
王冷燕母女倆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她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但是這會兒怎麼後悔都沒用了,小張立刻聽從指揮,開始新一輪的審訊,把王冷燕母女和幾個挑事的單獨拎出來到單間提審。
這些懶漢和王冷燕母女,壓根不是小張這個專業軍人的對手,很快招的乾乾淨淨。
懶漢們還真是聽了張秀華的話,認為夏家現在富得流油,拉下馬了會被抄家,他們就能撈點好處。
所以才會難得「勤快」,連夜到公社舉報。
王冷燕母女則是有些複雜,對於夏家人,他們是眼紅嫉妒又記恨。
王冷燕一家,沒有一個人能進養豬廠工作。
他們都對此耿耿於懷,認定大隊長和夏家人是報復王冷燕之前跟王勝男走得近,故意使壞。
後來王冷燕才會藉機造謠夏小晚,沒想到造謠反被揪出來,又是賠禮道歉,又是賠了二十塊錢。
母女倆自然不甘心,這回才想來把大的。
挑事報復,想等夏家倒台後,村裡的養豬廠會重新招人,到時候夏家說了不算,他們就有機會進去了。
拿著證詞,張婷恨得牙痒痒。
這都什麼事兒?
她還以為真的遇到壞分子,能藉此高升一步。
誰知道就是幾個蠢貨搞出來的蠢事!
夏家不僅是有理的一方,還是有靠山的一方!
她差點就得罪夏家和他們身後的人了!
她有氣沒處發,被穆承和章副主任強壓著親自到村部會議室釋放夏小晚一家和彭大隊長出來後,憋氣憋到了頂點。
就算夏家人和生產隊長不知道她先前的謀劃,對她並無異樣之色,張婷也覺得章副主任和穆承眼神是在嘲笑自己。
她是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草草的跟章副主任請示後,她留下兩個人,迫不及待帶著其餘的人一起押著王冷燕等人先回公社去了。
徒留群情激憤,準備擼袖子整治王冷燕等人的村民們面面相覷。
他們走出粉磨坊來,見到夏小晚幾人和大隊長、章副主任、穆承站在一起說話,一時有些懵。
這就完了?
現在是審還是不審了?
章副主任被眾人目光刺的發毛,看過來,這才意識到張婷估計沒有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走了。
他皺了皺眉,隨即臉上掛出一貫的和善笑意:「諸位,舉報的這件事已經調查清楚了,張婷組長押著那幾個假舉報的回公社,接受審判去了,夏家和你們大隊長,是清白的。
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你們大半天時間,大伙兒都餓壞了吧?都回家吃飯去吧。」
村民們面面相覷,原以為會有一場激烈的鬥爭,卻沒想到事情就這樣突兀地結束了。
不過,聽到夏家和大隊長是清白的,他們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主任,這事兒就這麼完了?那調查清楚沒?到底是誰舉報的?為個啥?」一個膽大的村民忍不住問道。
章副主任點了點頭:「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那些假舉報的人都是被王冷燕母女挑唆的,為的是整垮夏家,得點好處。王冷燕母女這麼做,是為了好處,也是為了報復夏家。」
「嘶……」
村民們倒抽了一口冷氣。
平時一個村子住的,沒見到個個內里是這樣的爛心肝。
夏家也沒幹啥事兒,每次不都是王冷燕他們自己先招惹事兒的嗎?就這還恨人家,恨就恨吧,還攛掇人搞舉報這一套。
回過神來,他們個個越想越是怨氣滔天。
碼的,就為了這點破事,耽誤他們一天功夫不說,還餓了他們一天!嚇了他們一天!
幸虧這是查明白了,要是沒查明白,夏家受冤枉不說,村里一亂套,他們村里這養豬廠都不一定辦的下去了!
就這思想覺悟,還想得好處?!
呸!
王冷燕母女被帶走了,王冷燕爺奶還在,村民們紛紛對著他們冷嘲熱諷起來。
「那些懶漢和眼紅的人,真是活該!就該下農場去!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亂舉報!」
熊辣子更是叉著腰大罵,一幫村民跟著附和。
現場熱鬧的不行。
最後還是大隊長站出來,看了看日落西山的天空,對著村民們拱了拱手:「謝謝大家今天的支持,我知道大家心裡都有桿秤,知道誰是誰非。
今天太晚了,大伙兒都餓了一天,還是先回家歇歇吧,明天下午,咱開個大會。」
大隊長站出來發話了,又累又餓又驚的村民們才覺得主心骨找回來了。
眾人紛紛打了招呼,聽話的四散回家。
一場鬧劇,就這麼草草了結。
夏小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有系統在,吃瓜都不方便了。
她看向穆承,想問什麼,但是旁邊的彭大隊長和章副主任都在,夏家人也個個面如菜色的站著,顯然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她只好把一肚子話憋回去,換了個話題:「今天不早了,主任、大隊長,一起去我家吃個便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