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楊廠長對夏小晚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兒,是陶書記托我跟你講的。」
「你這次在山上打死野豬,救下知青也是一件大好事兒,等到公社把那個害人的知青抓起來審理完了兩件事兒一起上報,縣裡知青辦會再給你一份獎勵。」
夏小晚頓時喜笑顏開,重重的點了點頭:「多謝各位領導關照,我一定再接再厲,多做好事。」
……
夏小晚和夏向東兩個人出村,回來的時候卻跟了六個人。
幾人剛出現在山腳下,就引起了一片轟動。
幾個在山下田裡做活的人,一窩蜂圍了上去。
「小晚啊,你們怎麼這麼多人回來?這幾位是誰呀?」
「小晚,你們昨天咋沒回來?昨天下午公社知青辦來了,好些人,直接把尹知青給捆走了,今天公社傳出啥消息沒?」
這年代窮山溝里沒有娛樂項目,一點熱鬧就讓眾人興奮的停不下。
夏小晚好不容易才喝止住八卦的村民,介紹了一下技術隊和勘查隊的人,帶著他們一路去找大隊長。
大隊長正在家裡對著豬圈裡幾頭胡吃胡睡的野豬發愁。
這豬能吃能睡倒是好事兒,個頭長得快。
但是長得快也愁人呢,村里豬圈前些年都扒了。
就他家這個破豬圈,能養得了幾天?
也不知道公社那邊說的養豬場的事兒咋樣了,小晚丫頭他們出去也一天了,咋還不回來?
養豬場的事兒不會就這麼沒消息了吧?
他正在心裡叮叮咚咚,忐忑不安,外面院子突然想起了他家閨女嘹亮的嗓音:「爸,快出來,家裡來客了!」
晌不晌夜不夜的,這會兒正是上工的時候,誰沒事兒到他家來做客?
大隊長沒好氣的往外走,正走到一半,彭桂芳又嚎了一嗓子:「爸,你快點兒!小晚帶著肉聯廠技術隊和勘察隊回來了!」
「啥?」大隊長腳步一頓,下一秒飛奔了起來。
奔到門口,看見夏小晚身後的人穿著工裝,他大嘴咧的放不下:「對不住啊,來遲了。」
夏小晚眨了眨眼:「好飯不怕晚,彭叔,這是肉聯廠派來的技術隊和勘察隊,來給咱村里選建養豬場的。」
大隊長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笑呵呵的趕忙招呼:「走走走,屋裡坐屋裡坐,桂芳,上茶,把你媽炸的花生酥拿出來!」
「不了,我們還是去選址吧。」
「坐坐坐,急什麼?你們剛翻山過來,一路又累又渴的,先歇會,歇好了再去也不吃。」
陳有才一幫人跟著點頭:「先歇會再忙。」
夏小晚陪著坐了一會兒,眼見大隊長等一眾幹部跟他們聊上了正道,便悄悄向大隊長示意,隨後走向了彭桂芳的屋子,去看望童婉婉。
童婉婉正坐在床頭,手中捧著一本書,神情專注。
見到夏小晚推門而入,她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小夏同志,剛剛就聽到了你的聲音,事情都辦妥了嗎?」
夏小晚點了點頭,回答道:「差不多了,技術人員已經到村里了,接下來的事情會按照計劃一步步進行。你的腳傷怎麼樣了?」
童婉婉微笑著說:「已經好很多了,尤其是聽到尹娟被知青辦帶走的消息,我的心情更是輕鬆了不少。」
夏小晚見她精神狀態還不錯,心裡暗暗讚賞:「那就好,我之前聽說你和尹知青關係挺好的,還擔心這件事會對你造成太大的打擊。現在看來,你自己能想得開,這真是太好了。」
聽到這話,童婉婉的眼神微微黯淡了幾分,她輕輕嘆了口氣:「夏同志,你年紀雖小,但心思卻很細膩。沒錯,按理說我應該很傷心。」
「尹娟是我初中時期就認識的朋友,下鄉以來我們更是形影不離。每次我家人寄東西來,我都會分給她一份。甚至她總說家裡沒人管她,我每個月家裡寄來的二十塊錢,都會借給她八塊,從來沒有讓她還過。」
「可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想要害我。」童婉婉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和失望。
夏小晚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人心是最難捉摸的,你以後要多留個心眼。只在乎那些真正愛你的人,對於傷害你的人,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能因此消沉。」
「放心吧,尹娟坑你的錢,上面肯定會審理清楚後幫你追回來的。」
童婉婉點了點頭,感激地說:「嗯,我不會再胡思亂想了,我會好好活著的。這次真的很感謝你,小夏同志。等我完全康復了,一定要好好感謝你。」
夏小晚笑了笑,說:「別客氣,我沒圖什麼感謝。你好好的就行,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彭桂芳的屋子。
看著夏小晚離去的背影,童婉婉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人心真的很奇妙,她曾經深信不疑的朋友,竟然會背叛她。
而一個陌生的山村小姑娘,卻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完全不圖回報。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決定要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等好了,要好好報答小夏同志的救命之恩。
……
夏小晚回了家,看過夏定山和楊慧鳳的傷勢後,她皺了皺眉頭。
好的還是有些慢了,還是她之前不敢加太多靈泉水導致的。
吃了飯,她便去找之前認的老中醫干爺爺——老張頭。
路上趁著四下無人,她從空間裡悄悄摸出那條之前藏好的魚。
這會兒是晌午後,老張頭剛剛翻了一遍晾曬的藥材,正準備進屋躺會。
看到夏小晚走進來,他不但沒覺得午覺被打擾了,心裡還挺樂呵的,就是嘴上不饒人,嘀咕著:「晚丫頭,你可算是來了,真是會趕時候啊,回回都挑我犯困的時候來。」
夏小晚嘻嘻一笑,雙手背在身後,神秘兮兮地湊近老張頭,輕聲說道:「干爺爺,不挑這個時候,我也帶不來好禮物呀。」
老張頭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假裝不滿地說道:「哦?難道你又挖到二十年人參了?」
夏小晚得意地從身後拿出那條魚,遞到老張頭面前:「干爺爺,您瞧瞧這條魚,鮮著呢,等下給您燉湯喝。」
老張頭一看,頓時樂了:「喲,這魚不小啊,哪弄來的?」
夏小晚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說:「這不是想著您愛喝兩口嘛,我就特意去河裡撈的。您看看,這魚多肥啊,下酒肯定夠料!」
老張頭見她一臉得意的樣子,心裡暖洋洋的,嘴上卻故意說道:「少賣乖,河邊是你這種小孩隨便能去的嗎?大中午的河邊又沒人,萬一水庫哪裡崩了,把你捲走都沒人知道,以後不許一個人去河邊了!。」
夏小晚連忙點頭答應:「知道了干爺爺,以後一定小心!」
老張頭接過魚拿到廚房收拾,畢竟這會兒已經是六月天,鮮魚擱到下午,就變臭魚了。
夏小晚跟著走進來,看著他乾脆利落的刮魚鱗,有些驚奇:「沒想到你老人家不僅醫術好,廚藝也好。」
老張頭哼了一聲:「我不跟你吹,我這人,醫術自認有限,廚藝那是相當可以。晚上你留這吃飯吧,別人想來我這吃,還嘗不到我這手藝。」
夏小晚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好啊,干爺爺,我晚上就留下來蹭飯了,您先忙活著,我去看看書啊。」
老張頭,笑罵道:「行,今天我就給你露一手!不過你下午不用看多了,就看《湯頭歌》,吃透它。」
「好嘞!」夏小晚蹦蹦噠噠去了書房,捧著書看了一個小時。
她過目不忘,一個小時已經滾瓜爛熟,倒背如流,書里內容吃的透透的。
夏小晚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