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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點天燈、酷法修行

2025-01-09 12:16:20 作者: 布穀聊
  第94章 點天燈、酷法修行

  眾人好似來到了骸骨荒原中,且四周煙氣騰騰,將火葬場外面的景象和此地隔開。

  十人當中,有近半的人剛一涉足此地,就已經是渾身發抖,口中無沫,口乾舌燥的。

  朱教諭沒有理會這些人,她同其他幾個教諭打過招呼後,便繼續領著大家,繼續的朝著天台的中央走去。

  不多時,一具龐大的骸骨,出現在了餘缺等人的眼中。

  此骸骨並非人形,俯臥在似鳥巢般的骨質叢林間,高九丈有餘,形似鳥骨,但是頭顱尖銳猙獰,又似龍頭,且並非只有一顆,而是長了三顆。

  骸骨之上並無一點血肉,但是一股凶厲的氣息在眾人望見它的時候,就撲入了眾人心神中,讓人凜然發悚。

  梟!

  一陣尖嘯聲,更是同時出現在了所有學子的腦中,讓他們不由得魂魄震動。

  「這是!?」眾人心驚。

  呼呼呼,在這尖嘯聲響起的同時,著那鳥骨身上冒出了一簇簇的深紅火焰,化作為長蛇,朝著他們猛地撲過來,令他亡魂大冒。

  好在這時,數道冷哼聲響起。

  朱教諭面上獰笑,呼喝:「好傢夥,不愧是已經煉出了真火的三首蛇鴉,死了這麼多年了,還是這般凶厲!」

  她已經是跨步上前,擋在了餘缺等人的身前,一股股黃色的靈光湧現,也成鳥形,盤踞在左右,好似母雞護崽兒一般,將餘缺等人全部庇護在翅下。

  「定!」朱教諭大喝。

  並且她絲毫不懼怕鳥骨的威勢,還大口一吸,將那些定住的火焰統統吸入了腹中。

  這一幕看得餘缺等人紛紛心神搖曳。

  有人低呼道:「氣運黃如粟米,朱教諭是七品游神仙家!」

  此氣運非彼氣運,而是香火運力的簡稱。

  因為仙家每一品級間,所能煉就的香火品級各不相同,其所表現在外的靈光法力種種也就有所不同,以此可以判斷境界。

  一般而言,九品仙家的氣運發灰,淺陋粗糙,八品仙家的氣運發黑,凶厲陰沉,七品仙家的氣運則是發黃,黃如粟米,瑩瑩如玉,具備了幾絲貴氣,而不再是單純的鬼氣。

  此刻朱教諭所展現在眾人眼中的香火運力,正是七品仙家才具備的粟米黃氣。

  黃光氤氳間,朱教諭感應了片刻,她便將身上的法力收了,並朝著四周左右點了點頭。

  只見除去餘缺他們之外,其他班級的學子們也遇見了鳥骨的襲擊,但在各自教諭的庇佑下,都安然無恙,頂多面上的驚容尚在。

  「好了,邁得開腿就繼續往前走。某可不等人。」

  朱教諭言語一句,便再次動身。

  興許是剛才已經殺過了眾多學子的威風,一直到眾人走至那龐大鳥骨身前十丈,此骸骨都只是散發出無窮的熱力,並未再有所異樣。

  此刻餘缺還發現,天台上忽然又多了一人,或說著對方老早就在天台上等著眾人了。

  這人他還有些熟悉,正是看管縣學火室的門房青大爺。

  青大爺佝僂著身子,負手站在鳥骨的三丈開外,定睛仰頭看著鳥骨,恍若雕像。


  「都站在這道紅線之外,不要隨意走動。」

  朱教諭等人扔下一句話,紛紛上前,朝著青大爺拱手:

  「見過青爺,今年的新生已到,還請青爺主持天葬開廟。」

  門房青大爺緩緩的扭頭,看向身後,他的目光在一眾學子身上打量,數了一數,面上露出滿意之色:

  「今年敢來天葬開廟的,又比去年多了一些,不錯不錯。」

  此人言語一句,便又和五脈教諭交代起什麼。

  而餘缺等人老老實實的待在外圍,發現愈是靠近鳥骨,地面的骨灰顏色就愈是深紅。

  有人頓時驚嘆道:

  「好傢夥,教諭他們腳下所踩的骨灰,似乎都被燒成了琉璃狀。這凶獸究竟是何種品階,死了還能有這般威勢?」

  餘缺聞言打量地面,也發現距離那鳥骨三丈左右的地面,開始玉化,一丈以內的,全部呈現琥珀琉璃狀,紅光涌動間,仿佛地下有岩漿在流動。

  除此之外,在鳥骨的左右四周,還豎立著一根根焦黑的骨架子,也不知是什麼凶物的骨架,以及是用來做什麼用的。

  不過很快的,餘缺他們就知道了這些骨架子的作用。

  只見朱教諭等人嗖的奔回來,然後朝著各自的學生們喝道:

  「好了,青爺已允,爾等誰先?」

  眾人面面相覷,並看了看天色。

  他們原以為還要再等一會兒,再搞點齋醮、做點法事之類的,並沒有想到天葬開廟會來的這般直接。

  其中朱教諭輕笑解釋:

  「天葬開廟,以七日為上,應和頭七,爾等若是能成,少說也得堅持三日,因此不差這點時間,早早開始,某還能早早去領著其他人去開廟。」

  但這時,即便是剛才率先站出來的龍鳳胎兄妹倆,也是遲疑。

  眾人猶豫間,都往其他人的身上看來看去,想讓別人先領頭,上去試一試。

  而當朱教諭這邊遲疑時,一旁的其他教諭,動作頗是利索,譬如那蒙老鬼教諭。

  他壓根沒有詢問麾下的學生,而是袍子一揮,便將一個學生抓到了一方骨架子上空,並獰笑著問:

  「好娃娃,你是想豎著葬,還是倒著葬,抑或是橫著葬。老師都依你。」

  啊啊!

  那學生欲哭無淚,口中大叫著,急聲叫到:「學生還想再等等。」

  誰知蒙老鬼壓根不聽,口中自語:「既然你不知道怎麼選,那就由老師來幫你選……你這娃兒膘肥體壯的,好一身的肥肉,從頭從腳葬都不合適,那就從肚臍眼開始,橫著葬。」

  下一刻,令眾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蒙老鬼話音落下,袖子一翻,那學生掀飛就從半空落下,背部向下,噗呲一聲,骨架子將他的身子貫穿,直接從肚臍位置穿了出來。

  這時蒙老鬼踱步上前,朝著那鳥骨身前的青大爺一拱手,青大爺點頭間,朝著那肥壯學生隔空一指。

  咻得,鳥骨中便飛出一線火蛇,盤踞在了骨架上,熊熊燃燒起來,並滋啦亂響,讓現場又多出了一陣油香氣味。

  如此動作間,那名學子的慘叫聲更是悽厲,不絕於耳:


  「放我下去,老師,我不天葬了、不了,我廟也不開了!」

  一旁圍觀的餘缺等人,全都是面色悚然。

  此情此景,以人為燭,可是比縣考時的三科考試更要兇殘。

  不少人心生退意,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並且天台上,有不少蔭庇入校的學子,面色煞白間,當真還拱手向著各自的教諭說:

  「學生選擇放棄天葬,望教諭成全。」

  不過現場的五個教諭,都沒有如之前學生們私下議論的那般,會放任眾人離去。

  教諭們全都個個無動於衷,只是目光審視的看著眾人,詢問誰人先來。

  其中朱教諭的話,稍微多了一句:

  「除非爾等天葬失敗,否則就別想著離開此地。畢竟一不小心惹得了那鳥鬼發怒,可就耽擱事兒了。」

  她環顧著麾下的十人,見還是沒有人主動站出來,便朝著餘缺輕喝:

  「余小子,之前是你率先發問,問我何種法門可以搏一搏長生,現在怎的不敢了?」

  餘缺見自己被點名,他咬著牙,並沒有退縮,硬著頭皮就站了出來。

  不過他還是沉得住氣,開口:

  「敢問先生,如何能讓那天葬的效果發揮最大,以及那蒙教諭口中的豎著、倒著、橫著,三種葬法,有何區別?」

  朱教諭讚賞的看了他一眼,回答:

  「作用都無甚區別,全都喚作點天燈,即以爾等的氣血精神為燭油,供養一縷真火,以求得能為爾等點燃一粒靈光,開闢祖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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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且不管是哪種葬法,其間都會有群鬼群怪,飛撲過來,爭奪爾等的氣血精神。那時候,你們務必要謹守本心,與之抗爭,不讓鬼怪占了便宜去。

  度過了頭三天後,所有與爾等爭食的鬼怪亡魂,就都會化作為爾等開廟的燭油。

  這時候,三首蛇鴉的亡魂,就會被爾等點燃的香火吸引,親自啄食爾等的肉身魂魄,記得與之抗爭便是。」

  朱教諭輕喝:「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個字,『熬』。

  途中除去不能昏死以外,百無禁忌,吃喝拉撒皆可,熬得越久越好。」

  她還補充:「若是運道好、熬得久,興許還能從那鳥鬼的身上,賺得一點便宜。每年都有人能藉此習得一方法術傳承。」

  餘缺拱手,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過他看了一眼那些橫七豎八被插了一地的同窗們,頓時又感覺牙疼,覺得這三種葬法還是很驚悚。

  他倒也不是怕疼,而是不想平白無故傷了身子,特別是其中的豎著葬、倒著葬,那骨架子是從活人的口中、肛門間穿入穿出,過於不體面了。

  「難怪沒多少人在天葬之後,會對外宣稱具體的過程。」餘缺心間咋舌。

  於是他思量一下,硬著頭皮,再度問:「先生,既然三種葬法都無甚區別,那麼學生可否自行入內,接引真火,不上那架子?」

  這問題問在了所有學子的心坎上。

  所有人,特別是幾個女學子,全都刷刷的看向朱教諭。


  令眾人驚喜的是,朱教諭略作沉吟,點了點頭。

  不過她也出聲解釋:「這些架子並非縣學為了故意折磨爾等而設,實在是天葬痛苦,並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將爾等插在其間,越牢固,越能讓爾等熬下來。

  就算這樣,每年都還有學生熬不住,自行將身子從骨架上拔出,甚至有過甘願將自身截斷兩半,爬出來的。」

  朱教諭眯眼看向餘缺,問:「餘缺,你確定要自行入內嗎?」

  這解釋讓在場的眾人面色變換,餘缺臉上的喜色還沒升起也凝固住了。

  他心情糾結不已。

  一咬牙,他甚至想要主動去選擇倒著葬,求個不留後路,讓自己待會連叫都叫不出聲!

  但是話到嘴邊,他又憋回去了。

  餘缺老老實實的拱手:「既然如此,學生選擇橫著葬。」

  「妥。」

  他的話音一落,朱教諭應聲,便像是抓著小雞崽子般,將他拎起,往鳥骨附近扔去。

  刺啦一聲響!

  等到餘缺回神來時,他扭頭看了看左右,發現自己已然是身處高處。

  外面的學子們,正一臉煞白驚恐的望著他。

  餘缺後知後覺,碰了碰自己的小腹位置,只見他的腹部已經被一根粗壯的樁子貫穿,血跡斑斑,連腸子都被扯出了幾根。

  但是這血跡、這腸子,很快就變得焦黑。

  因為一縷火蛇飛來,它盤旋在骨樁上,令樁子燃起了紅彤彤的火焰。

  滋啦的皮肉焦灼聲、油爆聲,在餘缺的耳中響起。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腸子,活脫脫的變成了燈芯,繞在那骨樁上,供那一縷火蛇寄身。

  啊啊!

  以上過程說起來雖然多,但其實都只是餘缺一眼所見的功夫。

  他緊接著便也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目眥盡裂。

  餘缺的這情況,頓時將朱教諭麾下的其餘考生們,又嚇了一下。

  但是不多時,便又有考生咬牙站了出來,也選擇加入天葬行列。

  特別是那對龍鳳胎的兄妹倆,他們倆的面色居然僅僅微白,不似旁人那般恐懼,並且倆人還不顧體面與否,分別選擇了豎著葬和倒著葬,不給自己留有任何餘地。

  此外,剩下的人見逃無可逃,也依次加入開廟的行列,並且有三人選擇了自行走入鳥骨身旁,並沒有用架子插住自身。

  朱教諭面對這三人,只是譏笑的多看了一眼,特別是在彼輩的袖口處,然後就由著對方去了。

  霎時間,白骨皚皚的天台上。

  一具具鮮活的肉身被插在巨大的鳥骨四周,呈現九宮八卦的陣型,且具具蠕動掙扎,頗是詭異。

  而那些被困在火葬場中灼燒的厲鬼冤魂們,又飢又餓,它們很快就被吸引而來,並群鳥撲食般,鬼哭神嚎的落在了學子們的四周,瘋狂撕咬其身。

  本就哀嚎遍地、都快叫得沒聲兒了的學子們,頓時慘叫更甚,並大罵不止。

  「爹、娘!我不要修仙了。」

  「啊啊、滾開、都滾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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