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夢被李黃軒按在床上,掙扎越來越微弱。
一副砧板魚肉的姿態。
李黃軒一想起昨晚流的淚,就不肯輕易放過她,一定得好好嚇唬一下。
讓她明白明白,什麼叫夫為妻綱。
他俯下身子,試圖去捕捉那櫻桃般的紅唇。
胳肢窩忽然傳來一陣奇癢。
「哈哈哈哈……」李黃軒當即破了功。
身子歪到一旁,大笑不止。
林夕夢翻身起來,追著撓他的胳肢窩:「色膽包天,還治不了你?」
李黃軒上氣不接下氣地求饒:「夢夢……我錯了,我開玩笑的。」
「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
林夕夢這才住手,李黃軒躺在床上,聞著被褥的香味,大口喘著粗氣。
好歹也是一米八的猛男,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
這事千萬不能傳出去。
「夢夢,我知錯了,為了向你賠禮道歉,我去買菜給你做午飯。」李黃軒側著頭說。
「你是想毒死我嗎?」林夕夢狠狠剜他一眼:「我換身衣服,再去買菜做飯,你把門關上。」
嘭的一聲,李黃軒將門用力關上。
「好了,你可以換衣服了。」
「我是讓你先滾出去,再把門關上。」
一個枕頭飛了過來。
李黃軒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臥室,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必須得找個人分享。
他拿出手機,撥通張川的電話。
「喂,老三,你在老家相親怎麼樣?」
張川垂頭喪氣地回答:「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姑娘,哪那麼容易找?」
李黃軒神秘兮兮地說:「悄悄告訴你,哥們兒脫單了。」
「你把姓許的妹子拿下了?」張川一下子來了興趣。
「不是,是住你原來屋的女神,她答應跟我做一星期的情侶。」李黃軒呵呵傻笑。
「什麼叫一星期的情侶?」
「就是談一星期的戀愛,下個周末她就要離開江城。」
電話聽筒里,傳來張川笑出的鵝叫聲。
你他娘的這也叫脫單?
「李黃軒,你腦袋真是被驢踢了。」
「驢踢就驢踢吧,反正我就是喜歡她。」
張川要笑不活了,立即掛了電話,要去跟老大和老二分享。
一個男人,怎麼能沒出息成這樣?
李黃軒聽著手機里的嘟嘟聲,深切體會了什麼叫自取其辱。
不過他也挺納悶,明明跟夢夢相識還不到一個月,卻敢對她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或許真正的愛,並不以時間來衡量。
午飯過後,李黃軒興致勃勃地問:「夢夢,下午我們去哪玩?」
林夕夢伸手往他腦門上一戳:「玩你個大頭鬼,下午搞大掃除。」
「好的,我愛大掃除。」李黃軒輕快地回答。
典型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哪怕這份愛情上加的期限,不是一萬年。
「格嘰格嘰格嘰格嘰格嘰格嘰,阿姨洗痰盂……」
李黃軒撅著個大腚,拿擦地巾在地板上來來回回奔襲。
第一次這麼享受勞動的快樂。
林夕夢悄無聲息地,將垃圾桶里的調查報告撿起。
一滴淚落下來,暈染了字跡。
她慌忙拭去眼淚,將那幾頁紙放進客廳立櫃的抽屜里。
「別唱了,難聽死了。」
「歌聲是用來傳遞愛的,你再仔細聽一聽,或許就好聽了。」李黃軒將擦地巾推過來,盯著林夕夢筆直的小腿。
「你那個破鑼嗓子,聽一百遍都是難聽的。」林夕夢一臉嫌棄:「擦完地跟我去樓頂擰床單。」
張大爺這破房子,留下的洗衣機太老。
稍微多放兩件衣服,甩干機就罷工不轉了。
林夕夢洗了床單沒法甩干,只好讓李黃軒幫忙,兩人一起擰。
午後的陽光,溫暖地照耀著天台。
上面種植著許多花草,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
晾衣繩上,一些鄰居們晾的床單,花花綠綠的,在風中飄揚。
李黃軒攥著床單一頭說:「我往左你往右。」
林夕夢點了點頭。
然後兩人往同一個方向使勁,擰了個空。
林夕夢噗呲一聲,笑彎了腰。
「你是不是傻子?」
李黃軒臉上一陣抽抽,雖然自己以前也不太聰明,但也沒傻到這個地步。
畢竟還是憑實力考上了江城大學。
「林夕夢,我忍你很久了,士可殺不可辱。」李黃軒捧起盆里的水,就向林夕夢潑去。
「哎呀——」
林夕夢躲閃不及,淋了一陣小雨。
水珠沾濕了秀髮,順著發梢滴滴滑落。
「李黃軒,是你挑起的戰火。」林夕夢咬牙切齒,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水桶上。
桶里漂著一個瓢,是張大爺平時用來澆花的。
李黃軒瞪大雙眼。
我才一個盆,她怎麼有一個桶?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瓢水就潑了過來,胸口被澆了個透心涼。
「林夕夢,你今天要是被我抓住,一定得把你就地正法。」李黃軒一抹臉上的水,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撲了上去。
「別別別,我錯了,我也不知道一瓢水有這麼多。」林夕夢一邊逃跑一邊求饒。
兩人圍著花花綠綠的床單,一陣嬉戲追逐。
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曠的天台上,傳出去很遠。
林夕夢漸漸跑不動了,步伐凌亂,一頭撞在了一張紅色的床單上。
李黃軒大步趕上,一把抱住了她的柳腰。
掀開紅色的床單,露出一張美若天仙的臉頰。
像是揭開了紅蓋頭,見到自己的新娘。
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不知是因為太累,還是動了真情,兩人的呼吸都格外急促。
李黃軒緊緊注視著那嬌艷的紅唇,喉頭一滾,情不自禁地俯下頭。
林夕夢怔怔地望著他,忘記了躲閃。
「咳咳……」一陣不合時宜的咳嗽聲響起。
兩人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趕緊分開。
張大爺穿著背心短褲,踩著人字拖,板著臉說:「我要是不出聲,你們愣是發現不了我?」
李黃軒尷尬一笑:「張大爺,你今天不去約會?我前晚看到劉大媽跟別的老頭跳廣場舞。」
「劉大媽的兒子嫌我歲數太大,我倆的事應該是黃了。」張大爺嘆了口氣,接著又鼓起眼睛,對二人一通訓斥。
「你們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水潑得到處都是,弄濕了鄰居的床單怎麼辦?」
「就算沒弄濕床單,我這些花花草草,也不能多澆水的。」
……
李黃軒與林夕夢站得筆挺,像犯了錯的小學生,老老實實地挨訓。
二人的嘴角,卻都不自覺浮現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