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黃軒蹲在林夕夢面前,將背包遞給她,一甩腦袋:「夢夢,上來。」
林夕夢還是猶豫:「不行的。」
「上來!」李黃軒加重了語氣,不容拒絕。
相識大半年,林夕夢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堅決。
心中的壁壘,漸漸瓦解消融。
她伸出手臂,輕輕環住李黃軒的胳膊,伏上了他的後背。
溫暖柔軟,讓李黃軒心馳神盪。
他不敢亂抓,托著林夕夢的腿彎,將她背了起來。
向漫漫征途,邁出了第一步。
「都怪我,沒能爬上山頂。」林夕夢自責地說。
「沒關係,人生本來就處處是遺憾。」李黃軒寬慰道。
林夕夢雖然身材苗條,但畢竟是個大活人,背在背上越來越沉重。
李黃軒大口喘著粗氣,汗水順著臉頰淌下,滴落在石徑上。
全靠一股信念強撐。
「去前面休息一下吧!」林夕夢看到李黃軒頭髮都濕了,又心疼又難過。
「不,坐下去容易起不來,你唱歌給我聽,我就有動力了,要唱歡快一點的。」李黃軒憋著一股子勁。
林夕夢的心,被深深觸動,腦袋一團亂麻。
思索了許久,才終於開口。
說不上為什麼。
我變得很主動。
若愛上一個人。
什麼都會值得去做。
我想大聲宣布。
對你依依不捨。
連隔壁鄰居都猜到我現在的感受。
河邊的風,在吹著頭髮飄動。
牽著你的手,一陣莫名感動。
……
本來這是一首很歡快甜美的情歌,但林夕夢唱著唱著,就帶上了哭腔。
因為她看到李黃軒的汗水不停流淌,臉頰被太陽曬得通紅。
「夢夢,你是不是腳還疼?我再走穩一點。」李黃軒歉疚地說。
「不是啦,傻瓜!」林夕夢用袖子幫李黃軒擦汗。
晶瑩的淚水,墜落在他的肩上。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動心了。
來到一個涼亭,李黃軒小心翼翼將林夕夢放下,然後從背包里拿出礦泉水,大口大口地灌著。
林夕夢幫他扇著風:「對不起,我成了你的累贅。」
李黃軒立刻搖頭,用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她:「才不是,能照顧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我這輩子都不想把你放開。」
「你真的是傻瓜……」林夕夢的淚,再度滑落。
「趕緊走,得趕在天黑之前下山。」
李黃軒翻身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再度蹲在林夕夢面前。
林夕夢卻沒有趴上來,而是有些害羞地說:「學長,你轉過來一下。」
「幹什麼?」李黃軒茫然地轉過身。
臉頰碰到一個柔軟濕潤的東西,那觸感無比美妙。
當他反應過來,心臟狂跳不止,瞪大了雙眼。
「夢夢,你……」
林夕夢漲紅了臉:「現在有動力了嗎?」
李黃軒瞬間滿血復活,激動得語無倫次:「有有有,我現在背你跑一趟馬拉松都沒問題。」
這一個禮拜都不洗臉了。
就這樣,靠著愛與信念,李黃軒背著林夕夢,一路走走停停。
終於趕在落日時分,回到了楓林晚民宿前。
李黃軒將一整瓶礦泉水,全澆在了頭上,然後直直地躺在大馬路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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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夢坐在長椅上,看他累得半死不活的模樣,既感動又心疼。
她已經看到了他的真心。
跟以往那些僅僅貪圖她美色的追求者,截然不同。
系花也有了談戀愛的衝動。
李黃軒休息得差不多以後,從背包里翻出了那片楓葉,上面是林夕夢的問題。
你會忘了我嗎?
「夢夢,我現在就回答你,你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女生,我一生一世都不會忘了你。」李黃軒深深凝望著林夕夢的雙眼,許下自己的承諾。
林夕夢捂住嘴,淚水頃刻模糊了雙眼。
她沒有想到,李黃軒又來一次突如其來的表白。
走過這段一眼望不到頭的石徑,她已然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夢夢,我承認我以前喜歡你,是有些貪圖你的漂亮。」
「但這麼久以來,已經完全被你的善良可愛打動,也相信你能感受到我的真心。」
「所以你願意給我個機會,照顧你一生一世嗎?」
李黃軒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林夕夢望著他手裡的楓葉,哽咽著問:「你會忘了我嗎?」
李黃軒斬釘截鐵地回答:「永遠不會!」
林夕夢猛然撲入他懷中,緊緊抱住他的身體,眼淚奪眶而出。
李黃軒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畔說著溫柔的情話。
他的心中,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雖然林夕夢還沒有親口回答,但她的眼神和動作,已經給出了答案。
你是我的人了,這輩子都跑不掉。
落日和晚風,都格外輕柔,像是送上祝福。
林夕夢哭過一場後,眼眶又紅又腫。
她輕輕放開李黃軒,從背包里找到那片楓葉,上面是李黃軒歪歪扭扭的字跡。
能不能答應我?
李黃軒怔怔地盯著她,也有了一種淚目的感覺。
過去大半年的追愛之旅,畫面一幀一幀在腦海中回閃。
一切的辛苦付出,都顯得那麼值得。
在這深秋的季節,滿山紅葉的見證下,即將聽到心愛女孩的回答。
林夕夢右手拿著楓葉,很有儀式感,就像宣誓一般。
她真誠地看著李黃軒,緩緩開口:「學長,我答……」
哐當一聲鈴響,身後楓林晚民宿的大門,被一對情侶推開。
其中的男生喊道:「老闆,你們這的梧桐可真漂亮。」
女生小聲糾正著男友的口誤。
林夕夢的話被打斷,眼神疑惑起來。
李黃軒往後縮了縮,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很快老闆的話從門裡飄了出來:「我們只剩一間房了,你們情侶入住應該OK的吧?」
林夕夢是何等聰明的女孩,一下子就聽懂了。
好你個色膽包天的李黃軒,原來包藏禍心,圖謀不軌。
剛才滿心的感動,蕩然無存。
李黃軒叫苦不迭,怎麼就能這麼巧?
「夢夢,你聽我狡辯,不,聽我解釋,我昨晚是不是啥也沒幹?」
李黃軒往遠處跑了幾步,與林夕夢保持安全距離。
「色鬼,淫賊,不要臉,你下賤……」林夕夢一通大罵,將腦海中所有與之相關的詞彙都蹦了出來。
罵完以後,又氣鼓鼓地說:「趕緊過來,背我去車站,還想在這過夜嗎?」